第3章 逃走的风

韶阳城两年前来了两个外人，说是要在韶阳城开一间顶好顶好的酒楼。年长些的那个老板和地主讲了半个月的价，最后才敲定，买下了韶阳街东边的一块地皮，盖起了酒楼。

        当时韶阳城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这酒楼能开多久，殊不知那个叫楚天行的小伙计做饭极为鲜美，而且为人处世很热情，很快就和居民们打成一片，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伙子，还有些说是要给他介绍对象来着。

        至于那个老板，整天见不到他人影，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那是个富贵公子，城里有个小赌场，那老板极爱赌钱，关键还逢赌必赢，从未失手。

        居民都说，这个老板不是在赌场里就是在去赌场的路上，关键他赌术极佳，逢赌必赢，硬生生将一个小赌场赌的关门大吉。

        赌场在的时候，那老板天天去赌场，赌场倒闭之后，那老板干脆就不出门了，要么躲在房间里睡觉，要么就是躺在店里数钱。路过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叹息，大好少年却将人生荒废了。

        再后来，那赌场老板气不过，带人气势汹汹的上门，却被他一个甩袖，打飞了出去。那群大汉还没反应过来便失去了意识。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爱吹耳边风的，就说他是个妖怪，一时间流言四起。

        事情也非绝对的，比如说曾经有个打更人说，自己曾经见过那老板半夜一个人偷摸练功，应该是个江湖高手，说的有板有眼绘声绘色的。也有人说看见那老板拿赌赢的钱接济城里的一些穷苦人。反正那老板的神话越来越多，他真的做了什么反倒没人再关心。

        对于这些说法，楚天行也略有耳闻，不过听完就忘了。

        整天招呼客人打杂就够他忙活的了：“喂，风沁，你啥时候找人给屋顶修一下呗。”

        屋顶刚坏的时候楚天行就跟风沁说过了，可风沁只答了句没钱，便自顾自往赌场跑了。再后来夏天漏雨，底楼的柴房也被灌满了水，楚天行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忙里忙外给勉强修不了一下，可惜治标不治本。

        楚天行不是没有问过风沁，为什么他不去修客栈。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斯是陋室，唯吾德馨，陋室才能衬托出我高尚的品德啊。”

        但是楚天行了解他，这货纯粹就是不想花钱，楚天行不明白，当初在山城救下自己的时候，风沁眼睛都没眨一下，怎么在这些小钱上反而吝啬起来。

        两年前在山城，少不更事的楚天行被人骗光了财物，还招来了一顿毒打，彼时的楚天行功夫相当稚嫩，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把他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就在楚天行以为，自己的一生即将交代在山城的时候，风沁大手一挥，千两银子就那么甩了出去，救了楚天行的命。那时候的风沁，是楚天行心中的太阳，而今再看看那个成天发呆的风沁，楚天行便气不打一处来。

        楚天行一直很疑惑，风沁为什么要放弃优渥的王爷身份，而屈居于区区韶阳城里。风沁从来也没有正面回答过，只说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想不通，父子之间为什么会道不同。

        楚天行时常思考：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世，自己应该不想离开他半步的。

        在邵阳的两年时间里，楚天行只干了三件事，打杂，做饭，练武。

        楚天行的命并不好，生来便没见过自己的爹娘，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发现的时候自己正在一个破柴禾堆里，好悬没有死掉；可他的命又是好的，他遇见了自己的师父，师父姓楚，给他取了个天行的名字，师傅说什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不太懂，反正好像很高深的样子。

        师父武功，教了楚天行一门功法，据说大成之后，可以聚气成火，千年不灭。楚天行觉得很玄乎，但是老师父讲的真切，他讲这门功法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很妙的东西，仿佛星光一般璀璨，楚天行能感受得到。

        老师父说他手里的功法是残缺的，只有半本，他花了一辈子找另外半本，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师父直到最后也没能将这门功夫练成，一共九个境界，师父练到第七个境界就撒手人寰，留下了楚天行和一本残书。

        自从来了韶阳城，楚天行每天以自身为火源烧制饭菜，将自己的控火能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顺便也很努力的在练习那凝火之术。有一次，楚天行练功险些走火入魔，是风沁把自己救了回来。

        那是楚天行第一次见到风沁施展武功，具体情节他记不起来了，但是有一种深深地绝望感萦绕在他身边，那不是记忆，而是身体产生的本能。

        楚天行也说不准风沁到底干了什么，只是自那之后自己的修炼顺畅了不少。

        “怪人。”在想出了两年后，楚天行对风沁做出了较为中肯的评价。

        韶阳城外，一个黑衣女子站在城头上，手中持剑，俯瞰整座韶阳城。

        女子容貌胜雪，洁白无瑕，换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冷峻的气息，腰间别着一块纯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夜字。

        京城里一直流传着“风花雪月”四大美女的名号，这话是天眼阁的阁主说的。天眼阁在易国也算是有一点实力的组织，组织成员遍布整个易国上下，曾经武评易国诸天高手，号称天下之大，无我不知者。

        而四大美女分别是，风铃儿、花非花、云念雪、楚月怜。

        其他三位都是天下闻名的美女，除了云念雪，除了天眼阁这天下仿佛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记载。

        因为云念雪身份的特殊性，她隶属于一个秘密组织，组织名字叫夜雨，组织没什么名气甚至于普通人可以说毫不知情，因为它只对易国皇帝一个人负责，是皇帝自己的武装。

        云念雪记得元明帝说过：“把他带回来，只要他在京城，就算是神仙来了，我也护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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