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林家的秘密（2）
坐上了返程的汽车，祝清越缓缓开口道：“原本以为这位皇亲贵胄只是有些小本事，却没想到先前是我低估了。”
“何止是你，我跟他也见过不少次，这次给我的感觉还是头一回，果然是皇室长大的人，”赵南突然来了兴致道：“明明半百的人了，气度却不输我见过的所有人，欸，你说下次见着他，我向他讨些养颜的方子他会给我吗？”
赵南看着祝清越淡淡鄙视的眼神，“切”了一声：“我又不是为自己要的，我娘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等到她生日了给她送过去，也算是我尽了不能陪在她身边的孝心。”
赵南跟赵母的感情向来深厚，只不过赵母随着赵老爹四处奔波，一年中鲜少有时间会在上海滩，有时候连赵南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收到他们二人寄回来的信件的时候，他们往往已经动身去了另一个地方。赵南也不止一次感到疑惑，赵家的生意如日中天，按理来说身为当家人的赵老爹不用如此的操忙，祝清越认为赵老爹有着居安思危的意识，他常年在内地行走，多数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渠道，这或许在危急时刻能成为救命的良药。
“关先生那人，你敢问他要吗？”祝清越淡淡地吐槽道。
赵南仔细思考了一番，有些丧气的摇头：“当然不敢，他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可比祝爷爷更让我害怕，我才不敢在他的面前要这些东西，”他顿了顿，想起达成的约定，有些担忧的问：“答应帮他这件事我们会不会决定的太仓促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问他要运的是什么东西，万一是违禁的，虽然我是不怕，但就怕有人依此为要挟对你不利。”
祝清越否定了这个猜测：“大清因鸦片而衰，我见他屋内的桌子上放着林则徐的诗句，因此他定是厌恶毒品，要我们运的货物并不会是这类；军械这样的货物他不会找我们这般的生人来做；至于医药品，本就是救人的，给谁都能使人受益，这也不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这三样物品，其他的也就不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了。我虽然刚回国不久，人脉尚未建立，但自保还是没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事。”
赵南闻言就放下了心中的忧虑，暗自的佩服祝清越的脑筋灵活，在酒楼后院短短几瞬息的时间就能思虑这么多，怪不得他会当场应下这笔交易。
“你这出国一趟，待人处事是越发有祝爷爷的风范了。”
祝清越将怀中的信封拿了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问赵南：“林家这事你怎么看？”
赵南接过信件，皱眉道：“先前不知道林月希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趁人不注意去情报局偷盗密码本，这一桩罪状足以上军事法庭了。”
“确实，林月希这一出戏倒是唱的很有意思。”祝清越道：“这信上还说林月希结识了另一派的人，这恐怕是北平政府不愿放人的最重要的原因。毕竟密码本丢失，肯定会第一时间改换备用的密码本，挖出林月希背后之人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偷盗密码本的罪名也不小，这其间造成的损失恐怕是要归咎到林家身上了。”
祝清越点头认同：“确实，不然我想以林将军和林月希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足以让林将军亲自来保人。”
“说起来林家的那件隐秘，也不对，在咱们这些人之间也不算什么隐秘了，林将军抛弃发妻，又娶了位手段颇是厉害的夫人，这样的丑事早就在上海滩的上流之间传遍了，林将军的心狠手辣也难怪自己的亲生儿子跟他反目成仇。”
“我记得你曾跟我提起过林将军发家史甚是有趣。”祝清越仔细回忆了一番：“他的新夫人好像在林家兴盛这件事上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可不是，林将军先前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卫兵，后来他结识了他的恩师，林家的新夫人那时候还是他恩师养在外边的人，后来这二人不知怎得就搅在了一起，不久就传来林将军恩师突然暴毙的消息，再然后就是林家逐渐在上海滩站稳了脚步，林月希跟林将军闹翻远走北平，但是过去了这么些年，现在上海滩知道这些事情的估计不多了。”
祝清越心想他久不回国，关于国内的事情知道的甚少，多数信息还是要依赖于赵南帮忙，也幸亏自己身边还有位值得信赖的好友，不然他要做的事情真是一筹莫展。
祝清越又想起在他的住处还有位林家的小姐，况且林子衿同自家小妹关系尚好，就问道：“你对林子衿了解多少？”
赵南常年在祝清欢身旁，尤其是在祝清越远离上海滩的这几年，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小欢妹妹是怎样从一个懵懂的小姑娘逐渐成长为光华万丈的女孩，是怎样从一个只知道跟在他和祝清越身后的小哭包逐渐成长为有了自己主见的小大人，更是知道林子衿是怎样成为自己小欢妹妹好友的。
不过按照林子衿的行事来讲，她同林家的事情牵扯不多，虽然赵南起初也曾怀疑过林子衿接近祝清欢是别有居心，但是这两年的接触和试探也渐渐打消了赵南的疑虑。
“目前来看，她对林家的事情可能知道的甚少，除却她故去的母亲那桩事，剩下的她表现出近乎一无所知的态度。”
“如此就好，清欢毕竟接触社会不深，我留意不到的时候，还是要靠你帮忙。”
赵南不正经的拍拍祝清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说起这事，我也不可能让小欢身处险境的，毕竟，咳咳，咱们不都是心知肚明。”说完还不玩挑眉挤眼的看着祝清越。
祝清越把赵南笑地明亮的大脸推开，嫌弃的说：“我可没有同你心知肚明。”
赵南露出八个大白牙不要脸的又凑上前：“清越兄弟，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呢，唉，我这一腔深情终究是没有等到回应了。”
“一边去，”祝清越头疼的用手使劲儿地顶着赵南逐渐靠近的身体，“我可还有正经事情要问你。”
赵南听到这话就收了戏弄祝清越的心思，端端正正地坐好，问：“说吧，看看我赵五爷愿不愿意帮你这个忙。”
“赵南，你消息灵通，近来你可听到什么别的消息？”
赵南细想近来发生的事件，除却林家的这件事，其余的事情都是些日常的小打小闹，倒还真没有让他真正上心的事情了。
“你指哪方面的？”
“比如，林月希背后的那波势力呢？”
赵南沉默了一瞬，开口道：“那一派的人南京那边是容不下了，所以哪怕林将军亲自来北平城，也不能全身而退，只是不知道林家要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他意有所指地说：“你来北平城，是不是同那些人有关。”
赵南何其了解祝清越，虽然祝清越为人正直，但是过于重情重义，祝老爷子也曾说这是优点，也能在关键的时候成为致命点。祝清越回国后就托赵南帮忙寻人，他自己还曾去赵家的码头询问，可见要寻找的这些人对祝清越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祝清越在赵南面前向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但是这一次为了避免将赵南也牵扯进来，就将事实说了一半藏了一半：“那几个同学在美国对我颇是照顾，我回国前几个月他们就离开了美国，后来我辗转听说他们去了欧洲，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目的地，之前在美国时他们曾玩笑着说要来上海找我，我只知道他们的信仰与我们不同，但是人确实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原存了照料他们的心思，现在没有他们的音信，还是有些遗憾。”
赵南略带了些担心和警醒的意味说道：“你自己拿捏好分寸，祝爷爷不喜欢你卷入这些事情中，别让他和小欢担心。”
“嗯，”祝清越重重的应道：“这几天你在北平暂时不要露面，等到林家的事情解决好了，咱们即刻动身南下回上海。”
“南下的事我来安排，你不用费心，”车拐了个角，赵南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一座私宅，“有事就让人来这找我，我就不同你回你那里了。”
赵南下车后，刚要走又觉得心中不安，转回去继续叮嘱了句：“你提妨着林子衿，我总觉得她有些不简单。”
祝清越拍掉他扒拉在车窗上的手，将窗户摇了上来：“回去好好歇着，我心里有数。”
赵南“切”了一声，看着越行越远的汽车消失在视野中，自己晃晃悠悠地进了院子，并嘱咐身边的人道：“给天津漕运上的弟兄们再打声招呼，那船可要仔细照看着，出了丝毫的差错就让他们去海里喂鱼吧。”
“是，”那人领了命令就匆匆下去了。赵南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安排好，心中才觉得有些许的轻松，自己晃悠悠的回了房中休养生息自是不提。
祝清越回到住处，问了柳树关于林子衿的一些事情，柳树便将林子衿从回到住处都做了什么细细地讲给祝清越，祝清越听后倒是有些好奇：“你说林小姐用过晚膳就回房休息了？”
“是啊少爷，林小姐看着倒还挺平静的，不过安排过去伺候的人都被她拒绝了。”
祝清越挥了挥手，柳树见状就退了下去。
看来似乎是他和赵南都对这位林小姐的心理承受能力低估了，这位深闺小姐确实不简单，自家兄长还在监狱里情况不明，林将军此番也惹到不少人，但是林小姐并没有祝清越想象中的失控或是焦急，或许是她知道什么内情，所以才会早早的入睡？
祝清越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当他准备脱去外套，就听见住在走廊的那头的林子衿房间里的声音，他仔细听了一会儿，辨识出那是林子衿求救的声音，当下便跑到林子衿的房间门口。
祝清越心中生疑，一时也不清楚到底屋内发生了什么，只好在门前重重地敲了几声房门：“林小姐？林小姐？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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