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下谈话 兵锋改向
第四章 月下谈话 兵锋改向
谈论不到片刻,堂外传来轻响。
张飞田畴二人听声,齐齐起身立于主家左右两侧。在私下他们可以与赵枭共坐论事,但外人到来,他们就必须表现出臣子的姿态。
赵枭可以不拘小节,优待他们。但二人却非常清楚,这份厚待来自主家的宽宏信任,绝非是他们真的能与赵枭平起平坐。若生人到来,他们还怡然不动,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来了么?”
赵枭闻声并未抬头,他边细细观察着案上摊开的地图、边高声道:“请进。”
“吱嘎”
话音刚落,堂门开启。张飞田畴二人齐齐转头望去,只那一瞬,锐气刺眼!只见来人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头上戴的不是华贵文人冠,竟是顶平凡的斗笠。
斗笠青衣客身长七尺,体态微微瘦削,腰间悬挂一柄黑鞘长剑。其面庞被斜戴斗笠所遮掩,但浑身却流散着强硬刚直的浩瀚气息。
一眼,便知不凡。
张飞虽已有蜕变,但毕竟属性还是粗大条。其扣了扣鼻子,觉得来人不凡,但不凡在哪…确实是感受不出来。他瞧了几眼新鲜,就转头和大哥琢磨地图去了。反正来人…
反正来人若是要加入己方,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若是不加入,看了有屁用。
与大大咧咧的粗黑汉不同,田畴就比较敏感了。他看向来客不过三息,额上便莫名冒出些许冷汗,只感遇到同属性的宗师级人物。
“阁下气度好生不凡,在下乃幽州田畴,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看您气质…”
“定是鼎鼎有名之望者。”
来客听声无言,径直望向未曾抬头的赵枭,只一眼,就感到心惊肉跳。此安坐之人…他竟然看不穿!如何形容更加贴切?就好似,好似有一股未知的薄雾笼罩着这男人!
他似存非存,似虚似幻,可又真实存在、可又真真切切的坐在自己眼前。
这股薄雾不浓却韧,完完全全蔽住了男人。即便是再精通望气之术的高手,也无法窥出此人气运,更无法改变其命运…哪怕一角。
斗笠客忽然眉头一拧,他急步匆匆,在张飞田畴疑惑的目光中,坐到赵枭对座。
“敢问阁下,可就是赵侯爷?”
“嗯,正是。”赵枭颔首,抬头看向对坐男子。只见此人五官端正、相貌硬朗,但他的双眸很不一般。那黑瞳无比深邃,其中若隐若现的宝光、似能洞察天地之间的韵妙。
此人,绝非寻常。
搞清楚对方不是以特立独行、哗众取宠来吸引目光的庸才,赵枭态度即刻好了几分。他为斗笠客缓缓斟了盏茶,朝其递去、温声道:“敢问先生何名?我观先生气质锋锐。”
“不像烟雨江东这温婉之地孕育出的豪杰,反似尚武河间所熏陶出的刚士。”
“哈,侯爷好眼力。”
接过热茶,青衣客轻轻吹去一缕白烟,淡笑道:“在下姓陈名宫,字公台,正是司隶河间东郡人士。宫原先在司隶一小县担任县令,虽无甚前途,但治下百姓康乐,倒…”
“倒也是过得快活。”
抿了口茶,陈宫悠悠道:“奈何风云变幻,天下连遭劫难。黄巾乱后继有张纯叛军,张纯之后又有宦戚斗权,两贼并歼后再来西凉董鹰…可以说这十余年,汉室风雨飘摇。”
“不过汉室存不存在,宫并不在乎。只要天下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就满足了。谁能为世间带来康宁,我就忠谁为主。”
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陈宫淡淡一笑,直视赵枭道:“怀抱这个理念,我辞官远行、四处游荡,观望各家诸侯豪杰。袁绍帐下英才如云,且占据朝廷大义,本是最好选择。”
“然其外宽内忌、刚愎自用,以我看来其之气运如同烈火燎原,盛时浩浩荡荡无人能敌。然不过草木一荣,一旦转运便是万丈灰烬、大势尽去。跟随此人,反是最坏之选。”
听陈宫井井有条的说道,赵枭并无插话。在短暂的惊愕狂喜后,他开始聚精会神的倾听。陈宫这人,可谓之汉末顶级谋士,与贾诩徐庶等人位之同一序列。其能力强悍…
但最出名的,还是其之刚烈。此人跟随吕布兵败后,被曹操所俘获。曹操惜才不愿杀之,言语‘公台,你死了你的儿子怎么办啊?’陈宫淡笑答曰‘我听说以仁治天下的明君,是不会杀别人儿子的。’
曹操不甘又问:‘公台,那你死了后你的母亲又怎么办呢?’陈宫冷笑又答:‘我听说以孝治天下的人,是不会杀别人母亲的。’
那时骑虎难下,曹操只能杀了陈宫并答应,好生对待其儿子及母亲。前世赵枭了解到这些信息后,便对陈宫这人感到十分敬佩。
这样的人即便失败了,
但值得对手和后人尊重。
赵枭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收下这送上门的顶级谋士。若他不肯,就将他先逮了…用日后行迹表明自己是个明主,定要收下其。
“袁家双杰,除了袁绍外,还有袁术。此人智力超群,本也是极好的选择。只可惜,袁术已被仇恨所蒙蔽,一心专注求于权势。”
“扶持这样的人,即便成功,对天下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虽对座赵枭不言,陈宫却毫不停顿的自顾自说着。抑扬顿挫的声音饱含激情,不时还会叹息几声、表达惋惜。
“除开袁绍袁术,其他诸侯的先天资源就少了许多,不过这也无妨,我继续游荡观望。”许是说的渴了,陈宫拿过茶壶狂倒一盏、径直端杯一饮而尽。又直视赵枭开口:
“益州交州的刺史,只想偏安一隅,毫无进取心。荆州的刘表还不错,就是太贪恋女色,也不是明主。并州我也去了,吕布太好杀、无泽恩之仁,但他到现在都无谋士…”
“或许我去,能够循序渐进改变他…但,这是最后的无奈之选。”悠悠叹息一声,陈宫脸上有些沧桑、淡淡道:“我花了整整一年,寻遍天下,竟发现无一人是真心为民。”
“至上月末,大汉十三州各路诸侯,只有豫州曹操,还有两大朝廷反贼我没拜访。”说着,陈宫瞟了眼赵枭,发现其并无怒色,不由暗喜眼前人并非小肚鸡肠,有气量。
“咳,阁下去见了曹操?”
赵枭嘴角上扬,轻笑道:“我幽州赵贼和那西凉马贼,定是阁下没有去处的下下之选。故此我可以推断,你定去了豫州一趟。”
“看来,阁下并不满意阿瞒,故此,才顺道来我这看看。”说着,赵枭挑眉、玩味道:“要是觉得本候也不是明主,阁下该是…”
“还要千里迢迢跑去西凉一趟。”
“翼德。”
话音一转,赵枭忽然看向张飞,笑着朗声开口道:“你快去准备些金屁散,等会无论结果如何,都给陈侠士备上。骑马奔了这么多天,铁屁股都该磨烂了吧?怪辛苦的。”
张飞听声,乐呵呵的挠挠头,朝满脸懵逼的陈宫大声道:“陈先生,你除了屁股外,其他部位有没有伤到?要不找个医师给你看看?俺们对你这种心怀天下的仁豪之人…”
“可是极其钦佩的。”
说着,张飞大步上前,似乎要解开陈宫裤子看看创口、边行还边爽朗笑道:“陈先生!俺先给你瞧瞧。如此,方好对症下药!”
“别,别,别!”
陈宫腾起,满脸羞红、朝张飞拱手道:“多谢将军好意!我也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跑,不时也会歇歇的,在下身子康健,无需医疗。”
“噢,那就拿些金屁散就行了。”
张飞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惋惜,也不强求,摇着头出堂去了。经糙黑大汉这么一打诨,堂中氛围瞬间变得轻松起来。陈宫重回座上,看着赵枭与田畴的关切目光,脸色泛红…
再也严肃不起来。“咳,那么公台,以你观来,我赵枭是否如同朝廷所说…是一个无恶不作、贪婪好杀的逆反之贼?”赵枭再次为陈宫沏了盏茶,面色肃穆、淡声道:“是也,突袭冀青。”
“兵发徐州,都是我做的。”
“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提什么为臣子报仇,赵枭缓缓开口:“首先,大汉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后朝历代皇帝早亡,是个因素,却不是问题关键。”
陈宫听声眉头微皱,不知道赵枭想说什么。他沉住心思,认真的聆听着。
赵枭闭目片刻,轻敲桌案道:“这个问题很复杂,但大体却很好表达。那就是皇权势微,世家逐强。在我看来,世家就是一只只攀在大汉脖颈上的吸血虫,不断吸取…”
“王朝的气运。”
“什么?”陈宫眉头紧锁,不解的望向赵枭道:“世家乃维持王朝之弘骨栋梁,为何会是吸取王朝气运的吸血虫?君不见皇甫将军,朱将军卢将军?他们皆是来自世家。”
“若无他们存在,大汉连黄巾乱贼都难以抵御,此乃有目共睹!君何出此言?”
“是也,你说得对。”
赵枭颔首,睁眼道:“王朝世家多半来自开国元勋之家族。不少世家心向王朝,在国家遇到大难时,他们会挺身而出、共赴国难。”
见陈宫点头,赵枭忽然话音一转、面色飘渺道:“但是,公台,你可想过…这大汉世家何其多也?可似皇甫公一类的忠贞家族…”
“能有几许?”
陈宫皱眉,沉思不言。
赵枭见状也不紧逼,慢慢为其梳理道:“世家赋税乃额定,也就是每年上交的税钱,是固定不变的。如此一来,就有空子可以钻了…他们家族下挂的田地,千亩和万亩…”
“税收都是一样。”
“那么他们只要压制粮价,使种地农夫活不下去,就可以低价收取大量田地。农夫们为了生存,甚至还自愿成为世家的奴隶佃户。”
“问题,由此种下。”赵枭摆摆手,眼中闪过睿智的光彩、缓缓开口:“纳税的农夫越来越少,不纳税的世家私田越来越多…国家税收自也愈来愈少,拿什么维持开支?”
“由此看来,灵帝卖官赚钱,难道不是一种无奈的悲哀之举?作为大汉皇帝,居然要通过卖官来赚钱,不管他是不是为了玩乐。”
“都可以看出,世家已经把大汉财政给榨干了。而税收,乃国家之本。户部没钱,只能不断加税给尚在顽强与世家抗衡的有地农夫,实际上却是在逼迫他们,卖地给世家。”
赵枭双眼闪过寒芒,看着面色难看的陈宫,肃声道:“这很好理解,假设我们是有地农夫,国家没钱一直加税…我们本来就快活不下去了,结果又加税了,我们种粮食…”
“种出的黍米,却要上交八九成。我们快饿死了,为了生存是不是只能卖地?”
看着赵枭投来的问询目光,陈宫咬咬牙、点头道:“没错,确实是这个理。”
赵枭摊开手,悲痛道:“那么国家没钱,就要加税…加税,就加剧了农夫的困窘,反而让世家更好收地、私田越来越多…私田越多,国家更是没钱,就更要加税…公台。”
“这是个无解的不良死循环。”
“这样下去你觉得需要几代,国家就会彻底没有税收?需要几代,大汉就会…”
“彻底失去所有的土地?”
陈宫听到这,已是冷汗直冒。他这辈子从未听过如此言论,可此言论所指的问题,却确实存在,却确实致命。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任何人当皇帝,都逃不了灭亡的宿命。
百姓,也将永远沉沦于战火之中不可自拔。再美的盛世,若不解决这问题…
都只是昙花一现!!
一时间,陈宫直勾勾的望向赵枭,既然其能提出此言,定是有了解决方法。
想着,陈宫猛然腾起、躬身拱手道:“还请侯爷为在下解惑!此问不解,宫茶饭不思;此问不解,宫睡梦无心!请侯爷解惑!”
瞟了眼斗笠文士,赵枭淡淡道:“要解决此万代祸患之良法,唯有从根本源头灭除世家。先生不知,在幽州,已再无门阀存在。”
“什么?!”
陈宫双目微突,抬头惊呼道:“斩尽杀绝?侯爷难道不怕他们反噬?您也说了,世家如脖颈害虫,不打愈渐虚弱、打了怕要两败俱伤!您说幽州已无世家?是如何做到的?”
“您把他们全给灭了?”
听见这连珠炮似的疑问,赵枭抿了口茶,吸气呼气、老神在上道:“公台啊,所谓交浅不言深,你说说,你和本候有啥关系啊?”
“我怎么可能事事都和你说呢?”
陈宫闻言心痒难耐,还没发话,又见赵枭正了正衣襟道:“不过,若是我帐下二号谋士,我倒是愿意述说衷肠,为他解疑解惑。”
“在下陈宫,拜见主公!!”
陈宫的反应速度属实夸张,在赵枭话里有话、言喻投靠就给文官第二把交椅前,便已经躬身大拜。面露恭敬、一副下臣模样。
这倒不是惺惺作态,听到这陈宫岂会不知,赵枭就是他心心念的明公。毕竟能提出土地兼并这问题,就必须设身处地的以百姓感官来思考。若说赵枭不爱民,全天下…估计就没几个爱民的了。
其之思想,与陈宫道和神和。
辅佐这样的主公,陈宫心甘情愿。
“诶,公台,见外了!”
见揽下陈宫,赵枭满脸欣慰,该是没浪费口舌。他淡笑起身,十分尊敬的托起后者,当即朗声笑道:“我的解决思想是灭除世家,但天下门阀太多,硬来肯定是行不通的。”
“故此,吾不断思考,力求一个折中有效的法子。在我领军征伐半岛七国时,一个完美、两头兼顾的好点子,跃然于心!”说着,赵枭双眸闪过无尽亮芒,铿锵有力道:
“那就是,将国内矛盾…”
“转至国外!!”
陈宫听声如遭雷击,面上惊愕无比,有些吞吐道:“您是说,您是说将…”“正是!”
赵枭大手一挥,衣袍无风自动,昂然傲声开口:“我要将大汉内所有的世家,全部迁移至汉外!他们依旧是世家,不过却是汉外世家!他们作为汉人,自然会被蛮夷排斥。”
“也就是说,他们永远无法得到外族的鼎力支持、从而威胁到汉地。相反,他们为了自身利益,还要不断压榨抗衡异族,倒是为我炎黄管好了附属国!如此,世家祸患不再…”
“疆外附属国,也有人监督!”
陈宫听完,浑身激动到颤抖,连连道:“主公此计,乃无上之安国法器!!”
“那么敢问,日后跟随您开疆扩土,建立新朝的元勋,您又会如何处置?”
陈宫直言新朝,毫不忌讳。在赵枭言论我炎黄而不是我大汉时,他已知道。
赵枭,有帝皇之资。“我会在富庶的疆外小国,为我的元勋封王赐地。但华夏疆内,一切土地。”
“皆归国有。”
赵枭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陈宫坐下说话。拍了拍案上地图,赵枭没有再继续先前话题,矛头一转道:“那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先解决眼下事。”
“公台,你来得正好,我们原在谋划明日西进突袭诸侯联军、与彭城守军两面夹击,该是能大破韩馥联军…你怎么看?若觉得有何不妥,大可直言,我这里不忌讳言论。”
“说话自由,谏言无罪。”
“好,我看看。”
“嗯…公台你刚刚到来,对局势不甚清楚,这样,子泰,你为陈先生讲讲。”
“是!”
一谈至军事问题,陈宫即刻严肃起来。他边听着田畴介绍双方军情,边不断观察着地图,面色渐渐凝重,以手不断比划推算着。
赵枭不言,安坐注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宫才抬起头来,认真道:“主公,去突袭乐安彭城不是不可以,但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就是兵转下邳。”
“下邳?”
赵枭听声一怔,疑惑道:“公台,你也知道我主力不在徐州。现手头上兵力不足,攻克下邳该也是守不住,那么何必浪费精力…”
“不是,我不是说打下邳。”
陈宫浅笑,眼中闪过辉光、朗声道:“徐州只有五地、区域不大,消息传的快。孙坚夺回广陵,定已派出快骑前往各处报信。”
“眼下,彭城联军该还没收到信,但下邳绝对收到了。下邳郡守是张昭…”
“此人名声在外、是很聪明的人。其副手鲁肃,也绝非寻常。他们稍稍推断一番,定会猜出主公要突袭彭城联军…咳,主公您在外名声、在军事一块,突袭二字已成标签。”
赵枭听声苦笑,好像是这么回事。当初斩杀黄巾程远志靠的就是出其不意的千里援驰,大破乌桓也是靠突袭、灭七国也是突袭,闪电战攻克冀州青州,玩的也是突袭。
就连近期打吴郡,灭孙家…
耍的招数还是突袭…
别人给自己贴个标签,太正常。
见赵枭颔首,陈宫继续道:“既然张昭鲁肃认定您要突袭联军,定会出兵援助!我们便可极速赶到下邳郡边埋伏,杀他们个猝不及防!在大破下邳援军后,再营造出…”
“要攻打下邳郡城的姿态。”
“韩馥得知后,定会慌乱领联军来援,届时我们再次伏击他们!以弱打强,就要灵活,越是僵硬败得越惨,高机动是我们…”
“最大的优势!”
“好!”
赵枭听完不由猛然鼓掌,同时疑问道:“可韩馥要是不上当,不来援助下邳怎么办?他们岂会同时…同时被我们连着埋伏两次?”
“哈,主公…”
一直沉默无声的田畴浅浅一笑,正了正衣襟道:“您总是把敌人想得太聪明,其实被埋伏袭杀后,敌人往往会慌乱。而越慌乱,则越容易被埋伏。所谓连环计,也是如此。”
“敌人越是受挫,越慌乱;而越乱,则越受挫。所谓兵仙兵圣,也不过是随时随地都处于冷静状态罢,说来简单,却不是谁都能做到。起码那韩馥,就绝对无法冷静下来。”
“其实换种说法也行。”
说罢,看着陷入沉思的赵枭,田畴摊开双手爽朗一笑:“下邳守军被埋伏,可诸侯联军却未曾被埋伏。张昭是张昭,韩馥是韩馥,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张昭被伏击…”
“不准,韩馥非但不会吸取教训变得小心,还会破口大骂张昭脑子不好用呢!”
赵枭听到这乐了,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收下陈宫,就要相信他。
念头至此,赵枭登时起身、抬手道:
“传我帅令!今夜全军好好歇息,明日急行军、兵指下邳!让他们尝尝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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