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清风分明从未见过那少女,却觉得万分熟悉。好像前世,不,是好像很多世见过一样。”
“本尊想,她若见了你这一世,必会欣喜吧!”
南明仙君脑海满是疑惑:沽北誉这厮说话从来只挑重点,几乎没一次性说过几句话。难道他此番说的——都是重点?
清风的想法一样。清风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何时惹了什么风流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他无父无母,从有记忆始便在招摇山流浪,后来遇上了紫月仙人,成了剑南家的家奴……清风一下有些恍然:他和普通家奴待遇是不一样。
他从小备受紫月仙人爱戴,可哪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紫月仙人有心培养他吗?
“九世轮回?”清风疑惑道:“她……她是……她是谁?……我……我又是谁?……”
不待清风问完,沽北誉便打断道:“与本尊无关!”,说完不待他追问,拉了愣神的无来头小修士,一阵风而去。
——
“别动,抱紧我!”。
南明仙君立于安分剑上时还有些懵。
他想都没想便很听话地抱紧了沽北誉。
无来头身材矮小,身体紧贴沽北誉背上,指尖竟触到那难以启齿的地方。
沽北誉身子一僵,仙剑停了下来。
南明仙君慌忙将手上移,用力过猛仙剑摇晃起来。
“别乱动!”沽北誉道。
“嗯!”南明仙君小声回道。
他两颊微热,感觉不大得体,却还是抱紧了沽北誉。
心里不在跌宕起伏的时候,南明仙君开始想今天的事起来。
小白来山海门所谓何事?他对清风说那句“你既将他给了本尊,他从此便是本尊的人了”又是什么意思?
无小修士就算再废柴,清风也无权将他送入敌对阵营啊?难不成……
南明仙君想起无小修士记忆中洪长老维护沽北誉的一幕,有些恍然起来。
难不成小白背弃仙门是山海门那些老不死的计谋?
那些老不死的让他假装救下“弑仙盟”三千妖魔,然后感化他们?
若真如他所想,也不难解释弑杀修仙者的“弑仙盟”会变成如今的“弑仙萌”。
无小修士那些记忆恢复不了又如何,单凭这个“萌”字和被他抱住御剑这“小萌主”,南明仙君便能断定“弑仙萌”走上了正道。
想到此处,他得意起来。
他觉得说他天下第一纨绔,是九州人小觑他了。
九州仙门世家谁都想不到的问题,被他毫不费劲便想出来了,他难道不是天下第一聪明?
他飞升天下第一、无赖天下第一。他十天诞生,天下第一仙胎;在娘肚子里便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算天下第一。本仙君分明样样天下第一,九州凡人真真有眼不识泰山。
南明仙君得意了小会,便觉得没劲,安分起来。
他安分了一会,又不安分起来。
就算小白不是真背弃仙门,清风怎可将他送给小白?
这个问题清风是暂时不能回答他了,他只能问被他抱住的沽北誉了。
想到这层,南明仙君试探道:“北誉仙……”“君”字到喉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换成“仙人”,
“北誉仙人,我……我清风师叔,当真将我送给你了?”
沽北誉身子一颤,半响才道:“闭嘴!”
南明仙君自认最了解沽北誉了。
即便当初沽北世家家欠他家一屁股债,沽北誉和他说话一样摆架子,仿佛欠债的是他。
群山峻岭在身后飞逝,南明仙君刚看下沽北誉要去哪,仙剑便抬头飞入云霄。
仙剑飞得快了些,他不敢再往下看,约莫飞了一盏茶工夫,他感觉有些冷起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下觉得入冬般冷,紧接着虚空果然飞来雪花。
还没来得及欣赏够漫天大雪,虚空便电闪雷鸣,拳头大小的冰雹几乎瞬间从天而降。
南明仙君将头迅速埋入沽北誉腋下,身体却替他做了肉盾。
无小修士这副小身板和他“前世”天差地别,被一个个“冰拳”一拳拳打在背上。他后背皮开肉绽,都多亏沽北誉的仙剑飞得快少中了“几拳”。
可飞过了冰雹,漫天大雪又来。雪花飘落小修士皮开肉绽的背上,南明仙君疼得惨叫不已,沽北誉却假装没听到一心御剑。
又冷又痛间,南明仙君一下明白过来。北方到底生了何事,能惊动了小白和山海门?
可即便北方出了事,清风让修为可忽略不计的无小修士跟来,又有何用?若北方真出了事,他那大侄子方清玄又为何不一起来?
踏上第二重天阶时,南明仙君便从无小修士的记忆中想起了方清玄的来历。
方清玄是北方世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师弟方溪山哥哥方远山之子。
当年南明仙君前世剑南明误杀师妹向菁菁,方溪山从此恨他入骨。
他飞升后向文曲星打探过,菁师妹乃谛听仙子转世,替方溪山挡剑乃是谛听仙子重归仙位的情劫。
既是个劫,便算不得他对不起方溪山。
南明仙君“前世”剑南明心性顽劣,正式入山海门后虽收敛了许多,却依旧惹出不少是非。
这些是非若不是方溪山替他担着,只怕当年他早被赶出了山海门。
方清玄不来要问你自己啊!
南明仙君心说都怪他法力高强,顷刻便上了青云台。而以他那大侄子的修为,沽北誉带走他时,只怕还没登上山海殿前的两重天阶。
安分剑一瞬斜下飞向极地城的时候,南明仙君正好将埋在沽北誉腋下的头探出来。
安分剑转向过快,南明仙君毫无准备,一腿滑落便要摔倒。好在他反应快将另一腿迅速分开双腿劈叉。
南明仙君双腿劈叉虚空,抱紧沽北誉腰间的手被双腿向下的力拉着下滑。双手滑落至沽北誉膝盖骨时,他感觉两腿内侧冰凉,疼痛接踵而至。
他盾痛一低头,胯间鲜红一片,尔后是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叫什么?”头顶传来个冷冷声音,南明仙君忍痛抬头。沽北誉没回头,他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又不是真成了太监。”
南明仙君愣了愣,疑惑道:“小白怎么知道……”
“小白?”安分剑微颤,沽北誉疑惑道。
南明仙君心道大事不妙,急中生智大喊道:“北誉仙人恕罪!北誉仙人恕罪!”
“恕罪?”
“北誉仙人恕罪!”南明仙君解释道:“弟子并非有心冒犯仙人,只是常听清风师叔……”
南明仙君话到一半,安分剑不知为何不安分地猛一抬。
他屁股一翘身子往上飞起,一股无形的力住他在虚空完凌空一翻,反应过来时,双腿内侧疼痛减了大半不说,他还稳稳站在安分剑上。
吃一堑长一智,南明仙君吃了大亏不敢怠慢,伸手抱紧沽北誉。安分剑一颤倾斜往下飞,速度却明显比上次慢了一半不止。
安分飞了小会,南明仙君却将沽北誉抱得越来越紧,他感觉越来越冷。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高处不胜寒,就算是极地城气候特殊,他一样不该越来越冷才对,可为何……
南明仙君不仅越来越冷,还越来越恐惧。
那种恐惧来自他心底最深处,分明十分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何时有过。
南明仙君身上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身子也微微颤着。
他颤微微探头看极地城发生了什么,会让他那样恐惧,却在头探出的一刹那缩回沽北誉背后。
他似乎明白极地城发生了什么,却万分难以置信。
他一颗心怦怦跳着,又试着探头,双瞳一下放得老大: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半座冰晶雕琢的宫殿,取而代之的是座形似宫殿的巨大冰山。
冰山前是一片宽敞平坦的冰面,冰面上隐隐可见矗立着数以万计的“冰雕”。
安分剑飞近时,南明仙君看清那些“冰雕”其实是被冰封的修士。
那些修士有的持剑对峙定在虚空;有的持刀一刀砍在跟前另一人肩上;有的两人相对,手中仙剑已戳入对方要害;有的手持一把古琴,做出拨弦的姿势对准对面一把砍在虚空的大刀……
“一剑冰封!”南明仙君心中惊道。安分剑微微一颤,沽北誉同样震惊。
很明显极北城发生过一场大战,弑仙盟退出纷争做了“弑仙萌”,九州邪门歪道再无一股力量能与北方世家抗衡,极地城这场大战便及可能是场内斗。
为什么内斗?南明仙君和沽北誉最先想到的都不是这一点,而是“一剑冰封”。
九天众仙神碍于乾坤镜不敢轻易造次,北方世家修冰系法力,凡间能一瞬冰封整个北方世家的,除了无赖剑,剑南明再想不到任何仙器法宝。
可……就算无赖剑重现,九州也没几个修士能够降服。
就算无赖剑被降服了,要让本不属于自己的仙剑使出杀招“一剑冰封”,何其难也,更别说让无赖剑将这个杀招发挥到极致,一剑便冰封了整座极地城。
极地城方圆百里,即便当年的剑南明要一剑冰封它,也绝非易事。何况无赖剑当年被他用焚天符封在飞仙崖中,若不知被封的具体位置,就算山海门那些老不死的,都无法将它轻易取出。
为了防止无赖剑落入奸人之首,他当年画下焚天符封印无赖剑,若以仙力修为强行找到无赖剑封印的位置,焚天符便会化出焚天火将无赖剑融了。
那两个老不死在闭关,在场仙门弟子无一能逃过“一剑冰封”,那么当年飞仙台一战,除了小白,难道有人躲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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