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是青春30
30
夜过十一点，南湾夜市星火缭绕。
余倾带他们走进一家烧烤店，三人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
点完菜，林径霄站起身：“我去趟厕所。”
余倾扭头看了眼林径霄拐进厕所的身影，转头又盯了一会儿赵醒，问：“哎，你跟林径霄真的是邻居？是不是还同校同班？平时一起上下学吗？他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赵醒回完费凝消息抬头，想了下：“我先回答哪个？”
余倾笑道：“第二个吧，同不同班？”
赵醒说：“不同班，他是理科。”
余倾恍然道：“你文科生啊？难怪文文静静的。”
费凝刚好回复过来：【别怂，拿出你上台领奖的气势。】
赵醒回了个小猪哭泣的表情：【已经萎了一路。】
听见余倾的话，又补了句：【费凝，有人夸我文静。】
费凝：【……】
没一会儿林径霄湿着手回来，从隔壁桌抽了两张纸。
“厕所没纸？”余倾不敢再当他面继续跟赵醒聊，回了下群里消息，说：“你这次回来几天？喊陈钲他们几个聚一下？”
“不了。”林径霄边擦手边说：“办完事就回去。”
赵醒低着头，视线偷偷瞟向手机屏幕外。
烧烤店白炽灯下，男生修长的手婉转在白纸之间，白纸又被那只手揉成团，扔进她面前的小盆里。
“意思你明早办完事下午又要回去了？”余倾有些失落，看了眼赵醒，说：“好歹陪人家考完试吧？尽下地主之谊。”
赵醒摆摆手：“不用管我，我考完试也回去了。”
余倾勾唇笑说：“客气什么，机会难得好吧？”
赵醒：“……”
没一会儿余倾又问：“你明天几点考试？”
赵醒回答：“八点半。”
余倾点点头：“那来得及。”
林径霄看他一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明天下午山里刚好有场比赛。”余倾跟林径霄说：“要不等她考完试，你带她来看看？顺便给我加加油呗。”
“奖金多少？”林径霄问。
“两万。”余倾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反正你回来了，把你那辆车借我开开？赢了钱分你一半，保养费算我的。”
“行。”
赵醒听得一头雾水。
林径霄简单给她解释：“山道赛车，他是赛车手。”
赵醒眼睛看过去，林径霄又补充一句：“业余的。”
余倾撑着脑袋问：“之前看过赛车比赛吗？”
在电视上看过算吗？赵醒回答：“没看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你俩来给我捧场。”
这时老板端着两盘烧烤过来。
赵醒看着五花肉上洒满的辣椒粉，吞咽了下。
林径霄看了她一眼，说：“吃吧。”
“喊他少放辣了，怎么还放这么多。”余倾皱着眉。
赵醒拿起一串鸡皮，焦香席卷舌尖。
“吃得来么？”林径霄问她。
赵醒点点头，“长宁的烧烤跟东禾不太一样。”
余倾说那是肯定：“你们东禾吃得太淡了。”他看了看赵醒，又问：“难道因为你们吃的清淡，所以皮肤才能这么好？”
赵醒指指对面的人：“要不你问他？”
余倾瞥了林径霄一眼：“问他不如不问。”
连女生手都没碰过的人，能懂这个？
林径霄原本垂眸看着手机，默不作声地吃着牛肉串，像是知道余倾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摇头轻嗤了声。
烧烤点的不多，没一会儿盘子就空了。
中途余倾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先撤，等赵醒啃完最后一个鸡脚，林径霄抬眼看了看她，问：“饱了？”
“饱了。”
“那走吧。”
林径霄拿起余倾留下的车钥匙，又去付了账，两人上了车，赵醒习惯去坐后座，刚要打开后门，林径霄却来句：“坐前面。”
“……”
赵醒莫名心跳快了两分，轻轻“哦”了一声。
上车后林径霄问：“你酒店订在哪？”
赵醒念出一个酒店名字：“独舍精装快捷酒店。”
林径霄导完航，启动了车子。
窗外车流熙攘，近零点的长宁依然热闹繁华。
没一会儿，赵醒看着窗外说：“今天谢谢你啊。”
林径霄说：“客气什么。”
赵醒扭头看着他，“你来长宁，那冲冲怎么办？”
林径霄右手控着方向盘，左手肘搭在车窗边，抵着下颌，大概是长时间坐车的缘故，听声音有些倦，“黄子贺会看着。”
“他起得来么？”赵醒问。如果没记错，她可是经常在保安那本迟到记录上看见黄子贺的名字。
“起不来冲冲就得饿着，但偶尔饿一顿没什么。”
“哦。”赵醒转回头，视线飘忽在车外的街道上。
过了会儿，林径霄问：“介意抽烟么？”
赵醒平时在家也没少闻，说：“不介意。”
没两秒，她又转头看着他侧颜，问：“烟好抽么？”
林径霄意外的看她一眼：“想学？”
赵醒说：“偶尔烦的时候会想试试。”
林径霄稍微幻想了下她穿着今天这身好学生装扮抽烟的样子，画面挺奇怪的。这么想着，他又把刚拿出来的烟放了回去。
“可以试试其他的。”
“比如？”赵醒问。
“比如……”他也想不出来比如什么。
林径霄看着前面的红绿灯，说：“睡觉，花钱，运动……挺多的，看你怎么选，反正女孩子别抽烟。”
赵醒说：“你说的这些我都试过。”
绿灯亮了，林径霄脚下轻踩油门，耳边默默听着。
她说：“没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他也都试过。
但总比学抽烟好。
“你要烦了就多刷题吧，反正到了大学也没什么可烦的了。”林径霄斜睨她一眼，说：“宁大有两个校区，离市区都挺远，等会你回去把校区发我，明天起早点，我过来接你。”
赵醒放在腿边的手轻轻捏紧：“好。”
林径霄又说：“你要是不想去看余倾赛车，到时候我送你回酒店，或者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男生声音清晰回荡在耳边，赵醒抿唇，转头看着他，问了一个心里也有答案的问题：“是黄叔叔让你这么照顾我的吧？其实我自己一个人没事，你好不容易回家，不用把时间分给我。”
林径霄语气冷淡：“我不回家。”
“……”赵醒抿唇，“那你住哪？”
林径霄：“公寓。”说完他又想起自己答应借车给余倾比赛，一想还是得回家，又莫名烦起来。
话语一停，她视线便移从车外照进来的，落在他鼻峰的红光上。而后听见他说：“你别想太多，我回来除了办身份证没其他事。他们是有让我多照顾你，但主要是黄子贺帮我照顾狗，我帮他照顾朋友的姐姐，跟我花不花时间在你身上不冲突。”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慢慢想，想好跟我说。”
不知道是车里太闷，还是她这件衣服保暖效果太好，她感觉呼吸有些闷，“看赛车吧，答应余倾了的。”
-
在酒店前台办理好手续，赵醒走到客用电梯。
电梯正在下行，十秒后门打开。
赵醒看见电梯里面出现的人愣了下。
“赵醒？”
“你怎么在这儿？”
是徐图志，赵醒见他一个人，“好巧。”
徐图志意外地笑了下：“我姐给我订这边的酒店，意思你也订了这家？”赵醒点了点头，他又说：“那是巧了，你跟我姐审美差不多嘛，我刚放完行李下来，我姐在外面等我去吃烧烤。”
他礼貌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烧烤？”
赵醒“啊”一声，说：“谢谢，我不饿。”
徐图志挠挠后脑勺：“那我过去了，不然我姐又让我请。”
“嗯。”赵醒侧了下身，跟他说了声再见。
这家酒店其实是费凝帮订的，说是要请未来保送生两个美好又自由的夜晚，酒店内饰不算高尚，属于低调极简的风格。赵醒是第一次自己在外面住酒店，感觉挺新鲜。
她放好行李，洗漱后躲进被窝。
肚子吃得有点饱了，加上坐了几小时车也有些累，却感觉不到任何困意，她给费凝发了条消息，问她睡了没。
没一会儿费凝回了通语音来。
那边隐约能听见音乐，费凝还在加班。
刚接通赵醒就听见打火机点燃的声音，费凝问：“睡不着？”
赵醒打了个哈欠，说：“不太困。”
费凝笑笑：“怎么样，长宁好玩么？”
赵醒懒散道：“才下车没多久，能玩什么。”
“没记错的话我十点打那通电话时你就说到了。现在都第二天了你才回我，他带你去玩了吧？有没有说点其他的？”
“和他朋友吃了烧烤。”赵醒在被子里裹了圈，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说：“他的朋友看着……很有钱的样子。”
费凝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轻叹道：“你还小，别考虑太多，青春也就这么几年，过了就没了，你要真喜欢他……反正喜欢这玩意本来也不值钱，当下开心就行。”
赵醒笑了下：“费凝，我成年了，也不算小了吧。”
“成年那不是更好。”费凝刚想说点有颜色的，想想又不合适，她明天还要考试，再说这些只会让她分心。
“总之你别把心思透露出去，先看他对你怎么样再说。”那边好像有人喊了一声凝姐，费凝哎了下，继续跟赵醒说：“你明天是先面试对吧？别紧张啊到时候。”
“放心吧。”
“我这还有点事，那先挂了啊。”
“嗯，晚安。”她说。
挂断电话，赵醒订了个七点的闹钟。
正准备睡的时候，林同学忽然发了条消息来。
【明早有点事，不用等我了。】
赵醒盯着他头像看了几分钟，才回：【好。】
林同学：【还没睡？】
赵醒回：【准备睡了，/小猪酣睡jpg】
等了五分钟，确定林径霄不会再回，她闭眼。
又过了五分钟，手机轻轻一震。
赵醒挣扎了会儿，没忍住又去摸手机。
一打开微信就看见通讯录那边多了个小红点，是个新的加好友信息。备注有一长串：我是余倾，他明早有事，让我过来接你，你可千万要看见，但不管看没看见，我明天八点在楼下等你~
赵醒点了添加，聊天那边提示一个三。
以为余倾又发了什么过来，切换过去。
却看见林同学给她回了一个表情包。
林同学：【/小猪晚安jpg】
另外两条是余倾的。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咦，你咋还没睡？你可别学阿霄当年考试前还通宵啊，虽然他通宵也照样保送，但女生熬夜对皮肤不好。】
看见保送两个字，赵醒愣是愣了好几秒。
余倾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径霄难道放弃保送了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又去到东禾那样的五线城市复读？
她知道私下问人隐私不好，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余倾一句：【你怎么也没睡？那他当时保送的是哪所学校？】
余倾回的很快：
【宁理大啊，你不知道他当时可神了。】
【可惜只读了一个月，学校舍不得他，现在还当他旷学。】
【算了，你早点睡，明天咱车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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