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态患者2
32
陈凌走后，整个俱乐部安静一瞬。
紧接是一声吹哨，赵醒思绪才渐渐收回来。
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一红一蓝的两张跑车疾驰在十八弯的山道中，快的让人望不见身影，林径霄站在看台边上，手里拿着红牛，视线追随着实时屏上那张蓝色的车身。
“这里面有余倾吗？”赵醒忽然问。
“有。”他回答：“蓝色那张。”
“哦，我以为红色才是。”赵醒说。
她显然忘记了那天余倾向他借车的事，林径霄起兴致问了句：“为什么觉得是红色？蓝色不好看？”
赵醒老实说：“红色更骚。”
林径霄哼笑一声，说：“没眼光。”
“……”赵醒皱了下眉头，解释说：“我说的是红色更骚，更适合余倾，蓝色不像他的风格，所以我才会猜错，如果是你……”开的话，就肯定不会猜错。
“是我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
两秒后旁边传来男生很低的嗤笑声，赵醒奇怪的看过去，就见林径霄低眉垂眼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重复：“没眼光。”
赵醒努努嘴，回头继续看比赛。
见蓝色那辆有些落后，她说：“怎么办，要输了。”
林径霄闲散道：“放心吧，下个弯道他就超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红一蓝已经进入下个弯道，本该在过弯减速的蓝色跑车却在过弯时猛地加速，瞬间超过了同时减速的红色轿跑，余倾在超过后似还故意踩了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层烟气，然后油门一加，没两秒便甩远了那张红色轿跑。
赵醒盯着屏幕感慨，“这也太帅了。”
林径霄眉毛扬了下，也不看看是谁的车。
赵醒忽然回头看着他问：“你也会赛车吗？”
林径霄回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你猜。”
“……”赵醒笑了笑：“我猜会。”
他看了她一眼，没否认也没承认。
没一会儿余倾就过来了，手里拿了两叠钱，进门就朝林径霄扔来一叠，林径霄二话不说又把钱扔回去，“转账。”
“艹啊，这可是连号，不要拉倒。”余倾说着又揣进自己兜里，说：“累死我了……怎么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活动没？没活动等会儿跟我去一起喝几杯？陈钲说好久没见你了。”
“不去，以后再说。”林径霄回绝，看向赵醒。
赵醒见两人都看自己，额了半天：“你们去玩吧，不用管我，明天还有场笔试，我回酒店做题找找感觉。”
林径霄没说什么，站直了说：“行，我送你回去。”
余倾哎哎两声，语气埋怨起来：“不是，你们急什么啊，我才来歇一会儿你们就赶着走，怎么，嫌我碍眼是不？”
林径霄冷瞅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艹？”余倾眉心一抽，这是好兄弟说的话？
“先走了。”林径霄经过，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赵醒跟在林径霄身后，“拜拜。”
余倾：“……”
门一关，余倾又拿起手机在小群里巴拉：
【你们人呢？不是说好来堵人？】
【这狗东西现在见色忘义，把我一个人丢俱乐部这了，独舍精装酒店，估计半小时到，你们速度吧。】
很快有人回了：【不去。】
又有一人回：【干什么，想骗我们去抓奸？】
接着发了个国际友好手势：【这缺德事你也想得出来。】
余倾：“……”
-
回去的路上，林径霄开车速度明显比来时慢了，见赵醒好像心不在焉，他问：“时间还早，去不去吃火锅？”
赵醒从窗外转头：“什么火锅？”
“红油火锅。”他想了想说：“我饿了。”
“下次吧。”赵醒扭头看向窗外说：“我有点困。”
一会儿说做题一会儿说困，林径霄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都说女生的心思变化快，他猜不到，也懒得猜，本身也不饿，所以他没再多说，直接送赵醒回到了酒店。
下车时，林径霄说：“明早八点下来。”
赵醒一脚跨在车门外，回头看着他，斟酌了半天，憋出两个字：“我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回到房间，赵醒给自己点了份外卖，“炸鸡派对”。
她不是很喜欢吃炸鸡，但这会儿懒得选，打开首页第一个就是，二十块钱，她一个人都吃不完，但总比跟林径霄去吃火锅省钱，事事让他照顾，她怕自己只会想要更多。
外卖在她快睡着时到了，吃完外卖，肚子饱了就想睡，带着困意她看了眼时间，又倒进柔软的大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凌晨四点。
她记得睡之前是傍晚四点多，昨天也没有多累，却睡了十二个小时，她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朋友圈，看见余倾两小时前发的照片，桌子上摆满了啤酒，数量惊人，并配文六个手机号和一句话“谁的电话响起谁吹一瓶，录屏不耍赖。”
一共九张照片，她认真的把每张照片每个角落的细节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林径霄的身影，连他昨天穿的那件白色卫衣的边角都没发现，她看了眼那六个手机号，也没有林径霄的。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和余倾去找朋友。
赵醒又在床上赖了一小时，起床洗漱后刷题到七点半，看时间差不多，换了衣服下楼，没看见这几天都是林径霄在开的大众，她拐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点关东煮。
林径霄在等红绿灯，隔着不到一百米距离，看见赵醒靠在酒店大门前的花台边，吃着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插了一个什么东西，吹了吹，放嘴里还是烫，又吹了吹，一口气塞进嘴里，腮帮鼓起来，让人想捏一捏，她皮肤很白，说不定轻轻一捏就红了。
绿灯亮，他把车转进大门口。
赵醒看见车，收了收自己那份关东煮，又拎起放在花台上的那份，走过去打开副驾门，坐进去把那份还热乎的关东煮递到他眼前。
“给你买的，吃吧。”
林径霄浅浅看了她一眼，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赵醒继续吃她那份没吃完的关东煮，一声谢谢忽然让她想起刚认识他的那几天，那几天这人张口闭口不离谢，陈凌说这是他拒绝人的方式，可她现在觉得，他的谢谢有某种熟悉感，好像他们不是陌生人了，是邻居，是同学，应该也是朋友。
林径霄等她吃完，才发动车子。
赵醒见他没吃，问：“你吃过早饭了？”
林径霄说没有：“太清淡。”他记得这玩意连辣椒都不放，也就他旁边这位东禾份子喜欢在大清早吃这玩意了。
“不清淡。”赵醒却说：“我帮你放了辣椒。”
怕他不信，还特意把他那份的袋子打开给他看，“喏，放了五勺，全是油，后面那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林径霄轻叹，又把车停在路边。
赵醒看他终于愿意吃了，心情颇好，她转头看向窗外，有环卫叔叔在扫地上的落叶，她感觉早上的天真蓝，空气真好，连环卫叔叔都长得那么英俊潇洒。
-
宁大第二场笔试部分考的是综合知识点。
考场大约十个人，徐图志也在，和赵醒前后隔着两个座位。
赵醒习惯拿到试卷先扫一眼卷面题，把难得留到最后。这套试卷大致略过一遍她发现并不难所以写的很快。
除了最后一道。
最后这道题的题目她很眼熟，或者说她几乎看见题目就能知道答案，甚至不过脑的把解题过程写一遍，很快她就想起来，这道题是徐图志那天问她的那道高考加分题。
几乎只是改变了数字，题目最后寻求的问题和基本条件都和那道加分题一致。落在试卷上的笔一停，她抬头看像徐图志的背影，她在想，这算是作弊吗？在并不理解解题思路的情况下，却能写下准确答案，算作弊吗？她开始怀疑自己。
等到考试时间到，老师来收卷，她都没有再下笔过。而徐图志则是第一个出考场的，带着众考生惊讶的目光。
出了考场，赵醒没看见徐图志。
她走到校门口，上车前还回头看了眼，徐图志应该是提前回去了。林径霄在车内见她东张西望，问：“舍不得走？”
“没。”赵醒坐进车，说：“有道题我看过答案。”
“那又怎样？”林径霄漫不经心的问。
“我不会，但我记得答案和过程。”她问：“算作弊吗？”
林径霄打着方向盘，抽空看她一眼：“你把过程全写了？”
“没写完。”赵醒说：“不敢全写。”
“那你怕什么。”他说：“一没抄二没看，这情况平常考试你没遇见过么，多的是人记答案过程，一问连题目都没看懂。”
他声音清冷，话音清晰，像雨幕中下落的细雨，莫名让人心里一阵安宁。赵醒慢慢深呼吸，瞬间没了刚才的顾虑，说：“没遇过，六中的题目，出来出去都是那几道。”
“别想了，不会有事。”
“嗯。”
黑色大众驶入高速，林径霄问：“回酒店？”
赵醒点点头，身子往下滑了点：“终于结束了。”
不算最后一题，她也十拿九稳，一阵轻松。
林径霄笑了下：“不考虑其他学校了？”
赵醒想到什么，问：“你说宁理大么？”
林径霄停顿两秒：“嗯。”
“那是你们理科报的，不适合我这种文科生。”她说。
“宁理大没有限制文理，既然早就看准宁大，那你之前去网吧对比两校分数干什么？”林径霄问。
“……”网吧？
赵醒想了半晌，说：“林径霄，你偷看我屏幕啊？”
“不算偷看吧，你点的那两个分数字体那么大，视力好点的人在吧台都能看清，生怕自己看不见似的。”
“……”想起当时自己这么干的原因，她又心虚地转回头，盯着外面疾驰而过的花草，问：“你身份证办了没？”
“没，等会儿去。”
“哦。”
她心里有鬼，还觉得愧疚，明明她只是来考试，却让他天天专车接送，还他妈是这么贵的车，回去还能跟费凝吹两句我也是坐过百万专车的人了，司机还特么贼帅。
她是考完了，林径霄却没把自己事情办完。
一个很简单的办身份证，他却拖到现在。
重点是他不办也可以，他身份证本身就没丢，好好在她书里夹着呢，她已经觉得自己这趟来长宁很耽误他了，要上使唤完人最后还来一句你不用办了，其实身份证在我这。
她都能想象林径霄听见这句话的表情。
“要我陪你去吗？”
林径霄瞥她一眼，这是什么问题？
要去和想去，就不能说明白一点么？
他淡声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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