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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我怎么会不记得?”

        渠月回答,“他是自己喝醉了酒,不小心掉入臭水沟淹死的。”

        为此,她还遗憾了很久。

        不能用他来试试,自己的手到底变得有多稳……

        “你错了。”

        伴随着胸腔震动,低低的笑声自渠月头顶传来,“他是被你那掌门师兄活生生溺死的。”

        渠月怔住。

        白扶苏:“因为你冥顽不灵,不听劝,试图以身犯险,所以,在他察觉到你的心思后,还算果断地选择了先你一步。”

        “倒也不必拿这种拙劣的谎话来蒙骗我。”

        渠月很快就从先前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拿开他作乱的手,一字一顿,“那时候,师父刚死不久,我跟他正闹得不可开交,就连二师兄都无法从中调和。”

        “与仇人无异。”

        “所以——”

        “想要哄我,你还是省省吧。”

        “不信就算了。”

        白扶苏并不在意,“其实,如果不是他为了表达自己想要去北疆建功立业的决心,亲自告诉我这些事,我也不没想到,那么平平无奇的男人,竟然也有这种狠心与觉悟。”

        “不仅亲手杀了那个擅自对你出手的地痞混混,就连跟他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也没有放过。”

        “他大概也是觉得短时间内接连死太多人,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所以,后面的四人,至今仍是以失踪定论——从这一点来看的话,他也不算太平庸无能。”

        “不过……”

        他语调微妙一转,抬手捏住渠月下巴,跟她四目相对,上上下下审视道,“很奇怪啊。”

        “阿月,那时候,你也就十岁左右吧?还是个孩子呢……记忆力这么好的吗?信誓旦旦的,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记忆会有问题。”

        “除了嬴姞,我还没见过谁对自己记忆力这么自信……”

        “有什么好奇怪的?”

        渠月不耐烦挣脱他的手,刚要坐起身,却又被他拉了下去,锢在怀里,动弹不得,眉心不由跳了跳,按捺住烦躁情绪道,“我师父死了,自己还差点被混混欺辱,任谁发生这种事,都得记忆深刻吧?”

        “再说了,你不是也一样吗?”

        “公子玿和楚王妃被奸人出卖身死的时候,你也才十一岁而已,之后,杀神之名如雷贯耳。你又何尝又一天忘记过那天的血海深仇?”

        渠月说完,空气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感受着腰肢仿佛要被勒断的痛苦,她抿紧唇瓣,脸色有一瞬苍白,但并没有后悔自己的刻薄恶毒言辞。

        “你说得没错。”

        不知过了多久,白扶苏绷紧用力的手臂缓缓松懈下来。

        他抓住渠月的肩膀,自己欺身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身下的女子,“发生那种事,谁都会记忆深刻。”

        “所以——”

        “我们生个孩子吧!”

        渠月当即皱紧眉头。

        “拥有相同经历的我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白扶苏似乎不在意渠月抗拒的表情,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净水眼瞳噙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怪不得我会对你一见钟情,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阿月,多谢你提醒,今天,我感觉自己更爱你一点了。”

        “即使以后你会跟赵义勾结背叛我,我都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对此,渠月回答言简意赅:“你有病。”

        白扶苏低低笑起来:“怎么,你觉得我就是不如赵义,出不起你的价?”

        温和的询问与冷戾漠然的眼神,形成危险的反差。

        渠月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有心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装得这么真,另外,这根本不是价不价的事儿。

        但他抓握的太用力,根本动弹不得,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才道:“你想生孩子,自然有无数人愿意奉陪,没必要来问我要。”

        而且,她也不觉得,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可以生孩子的地步。

        “可我倾心的,只有你啊。”

        白扶苏定定注视着她,微笑着俯下身,在她耳颊、细颈落下密密啄吻,“阿月,想要跟心爱之人血肉相融,这种心情,你肯定能理解吧?毕竟,在你给赵义的那一摞摞书信里,可不止一次提到过,想要跟他结为伴侣,生儿育女呢。”

        说罢,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渠月不适皱眉,身体因为他的粗鲁而绷紧,双手抵在他胸前,试图推拒开,却轻易被他攫获按住,轻轻噬咬。

        “唔,白扶苏!”

        他没有回答,只是动作一次重过一次,强迫她跟自己沉沦地狱。

        山海轰鸣,巨浪滔天。

        身处其中,根本无处可逃。

        而事后,他果然断了渠月的药。

        渠月披着单薄的里衣,靠在床头轻喘,缓解身体不适。

        未束的长发如瀑散下,几缕鬓发顺着耳颊垂落,更衬得她小脸苍白失色。

        她想尽快平静下来,脑海里却不自觉回荡着白扶苏那令人心惊肉跳的话。

        理智上,她知道白扶苏并不是真心的,故意说出那种话来,更多的应该是想看她错愕惊慌的表情;但感情上,那种事情,只是听着,都让她如鲠在喉,惴惴不安。

        渠月深吸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

        她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种身体和心灵的摧折,真让她感觉自己亏大了。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隐约觉得,能跟上自己思路的白扶苏恐怕病得不轻,但如今看来,他根本不病了,而是疯了。

        ——喜欢作践别人,也不介意作践自己。

        大概,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参差吧。

        用女子的狠心来衡量男人的底线,从来是自讨苦吃。

        以后,再也不会了。

        渠月抓了抓头发,捂着脸长长叹气。

        不过,现在不是反思调整自己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她得去找药。

        ——她绝对不能有孩子。

        “孩子是拖累、是束缚,是不得安宁。”

        渠月非常清醒。

        甚至,清醒得都有些冷酷,“我现在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握不了,生孩子,只会让她跟我一起受苦。”

        “而且,小皇帝的前车之鉴,还近在眼前,相信白扶苏的话,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最起码,现在绝对不行。”

        无论如何,她现在都绝对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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