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他的心疼
玄甲军将靖王及手下一干人关进了寨子的地牢里，整个寨子中只剩下了那些从小被拐来的奴仆。
他们总共有三十四号人，最小的约莫着只有六七岁，都被灌了落红，一辈子都说不出话，听不到声音了。
纳兰烟坐在里屋的床上，替女孩子们处理着身上被她们的主人用鞭子和戒尺教训后留下的伤口。
她忽然明白了，之前帮他处理腿伤的那两个小姑娘，为什么对血没有畏惧了，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新伤叠着旧伤，陈年的老疤一条累着一条，像蚯蚓一样盘踞在皮肤上，成了她们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丑陋烙印。
她用毛巾帮她们擦洗着那些伤口，身旁的那一大盆子温水很快就染成了鲜血的颜色。她看得心如刀割，眼泪悄然地滑落。
“擦擦吧。”
一块丝帕悄然递到了纳兰烟的眼前，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轩辕玄幽的脸。
“陛下，这里都是女孩子，您还是先出去吧。”
明明已经被对方看到她哭了，不知为何她却拼命地眨着眼睛想要掩饰眼角的泪水。可是眼泪这东西她控制不住，越是想憋回它们，它们偏就流的越凶。
看到孩子们身上的伤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颗血淋淋的心。她所经历的疼痛和无助，叠合着孩子们身上那一条条的血痕，就好像有人将她那颗破烂不堪的心给扒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在上面一把把地撒盐一般。
真的好痛，是直达灵魂的那种痛！痛得让她忍不住落泪。
“没事了。”反常的是向来厌恶女人哭泣的轩辕玄幽这次却并没有转身离去，反而是在纳兰烟身旁坐了下来，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一遍遍地轻拍着她的背，重复着“没事了”三个字。
如果纳兰烟此刻抬起头，她就会发现那个冷峻、伟岸的男子眼中，碎了一片的心疼。
然而纳兰烟没有看到，那群孩子们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们乖乖地穿好衣服退了出去。
纳兰烟只觉得心里好冷，好冷，她紧紧地抱着身侧那唯一的温暖肆意地哭着。如果说她之前的泪水为了不被人发现多多少少都带着隐忍的话，那么这一次她真的是彻底释放了自我。
她哭得很凶，也哭了很久，后来哭着哭着就没了力气，最后窝在轩辕玄幽的怀里睡着了。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人注意到轩辕玄幽悄悄地灭掉了手中的药烟。
轩辕玄幽命人换了盆清水，轻柔地替她擦洗干净那满是泪痕的脸。最后抱着她出了房间。
“皇兄，你做了什么？把人欺负成那样？”轩辕明湛在屋外听了半晌的哭声，待轩辕玄幽一出来他就急忙追上去询问了起来。
“叫你做的事都办好了！”轩辕玄幽无语地撇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着。
“哎呀，我就是个军师，那些事有二哥做，用不着我操心。你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把人怎么着了？”轩辕明湛好像看不懂轩辕玄幽的态度一般，依旧腆着脸追着他问。
“明湛，还不过来帮帮忙。”
“二哥，你不都规置好了吗？还要我帮什么忙？”好不容易有机会打听一下自己大哥的八卦，二哥你搅和什么！轩辕明湛在心里抱怨到道。
“东厢的地底下刚又发现了一批箭羽、刀戟之类的兵器，你头脑好，正好去清点个数目。”
“啊，不是吧？”轩辕明湛，显然有些不乐意了，“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我的聪明才智可不是用来干这些的。”
“怎么，连兄长的话都不听了？”见轩辕明湛不过去轩辕北辰就只好亲自过来提人了。
“啊！不敢不敢，我这就去。”见轩辕北辰，摆出了严词厉色的态度，轩辕明湛立马就怂了，急忙向东厢走去。
心里不由抱怨道：他这个老三做得也太惨了吧，对下要爱护小妹就不说了吧，对上居然还需要尊敬兄长！
“她，你打算怎么办？”轩辕明湛走后轩辕北辰并没有跟着回东厢，反倒望着轩辕玄幽怀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是我拉他下的水我自然会护着她。”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就接着装傻吧。”轩辕北辰伸手就想触碰纳兰烟的脸，却被轩辕玄幽一把挡下，他轻笑了一声收手，续道：
“你说我是该说你深情呢，还是无情呢？罢了，你对她好我和明湛没意见，但前提是别伤到南笙。否则，你明白的，就算我不动手明湛也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多谢黎王提醒，我自会做到问心无愧。”轩辕玄幽也笑了，但他的笑容里却带着几分疏离。
“好了，我不过是交代几句，怎么，还打算翻脸不认人了？”与轩辕玄幽相比轩辕北辰笑的温切明快。“我兄弟二人是真的将你当成了长兄，但唯独在南笙这件事上我们不念情谊。”
“我知道。”良久轩辕玄幽的唇瓣间飘出了这三个字。
“陛下、黎王殿下。私藏兵器已经清点完毕，只是外面林子太密，根本无法通行车马，这批兵器太重，靠我们这些人，实在是难以一次性运送出去。”
“寨子里不是有的是免费劳动力吗？”不知什么时候轩辕明湛已经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朝着他们这边就奔了过来。
“参见煜王殿下。”
前来报告情况的那人叫莫风，正是这次随同“剿匪”的这只玄甲军分队的副卫。听到轩辕明湛这么说，他立马就明白过来殿下是想利用靖王的部下替他们办事。
虽说是有了办法，但他拧着的眉头却并未舒展，显然还有顾虑。
“殿下，您的主意确实不错，只是属下担心那些人不听我们的号令。毕竟这片林子他们比我们熟悉，万一他们中途逃跑我们恐怕就很难再制服他们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没发现他们这批人是被分成两部分的吗？”轩辕明湛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用一个问题引导着莫风的思维。他相信以这个人这的聪明才智绝对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
“殿下是说这穿盔甲的拿砍刀不是一路人？”
“没错，”轩辕明湛赞赏地看了一眼莫风，不愧是二哥选的人，一点就通。
“这邦子人本王先前调查过，他们基本上都来自贩奴场和各国的杀手营。杀手营的那些也就是穿盔甲的那部分人，受过专业训练堪比正规军队自然不好利用。
但来自贩奴场的那些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都是莽汉，虽说不比你们灵巧，也不比你们训练有素，但个个都体型壮硕，力大无穷，干出力活，可是比你们强多了。”
“那你可想好了该怎么控制他们？”轩辕北辰笑着插嘴问道。
“这个简单，二哥你们打仗的不是有句话说：擒贼先擒王，吗？这些个人都是来自贩奴场，别的不敢说什么，'服从'和'忠诚'四个字在他们心里那可是根深蒂固的。
只要主子不死，他们那是绝对不敢背叛的。只要我们在前面控制好我们叔叔和他们的头目，还怕他们会跑吗？”
“不错，三弟变聪明了。”
“二哥，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吗！是吧皇兄。”轩辕明湛以一副“快来夸我吧”的臭屁表情看向了轩辕玄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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