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感觉今天又累又饿。
“等会晚自习结束陪我去吃一碗面？”高朕问辣条，“好饿。”
辣条点头：“行。”
东边食堂离女生宿舍稍微远一点，但是有一个卖面条的窗口高朕特别喜欢吃，之前有一次高朕跟辣条去吃过一回，后来每次吃面条高朕都去那边。
辣条说跟宿舍前面的食堂差不多，高朕也不解释。
高朕从小到大，自己父亲存在记忆的画面只有一帧，一张小圆桌，一碗西红柿鸡蛋烩面，父亲咬碎烩面片吐到勺子上偷偷喂进高朕的嘴里，然后得逞的笑了。
那个时候几岁也不知道，反正很小很小，小到还不能吃大人的食物。
小到记不住味道。
高朕的母亲一巴掌拍在父亲身上，两人叽叽喳喳的吵起来，而后母亲把奶嘴放到高朕嘴里。
那之后，每次看到西红柿鸡蛋烩面，高朕都想尝一口。
一中其他食堂都是细面，宽面，方便面，只有东边食堂那个窗口有烩面片和面疙瘩汤。
快要下课的时候，肖锦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糖，他扔在高朕的桌面：“赏你一袋糖。”
高朕把大白兔奶糖放进自己的书包里，清了一下嗓子：“哦，多谢赏赐。”
下课时，辣条拐着高朕的胳膊，两人今天都跪的膝盖疼，慢慢的走出教室，在后门，看见了站在走廊的尤文，高朕能够感受到辣条抓着自己的手用力了一下。
“借钱？”高朕问。
尤文点头，嗯了一声。
高朕将身后的书包背到前面，开始翻钱包。
“我，我借钱给你…”辣条的母亲给她买了一个小布包，套了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她母亲说这样没人能偷得到。
每次辣条拿钱，都是小手往脖子上的绳子一勾，小布包就从衣服里出来了。
此时她正在翻勾出来的布包，神情有点紧张，她怯生生的看着尤文：“你要借…借多少？”
尤文瞥了一眼辣条，没吭声。
高朕已经翻到自己的钱包：“多少？”她问。
“三十，五十，一百都可以。”尤文回答高朕。
辣条赶紧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尤文，高朕也拿出三张十块钱的纸币。
高朕笑出声：“你在显摆你比我有钱吗？”
尤文接过高朕手里三十块钱，扔进兜里，然后看着高朕：“一起走。”
有了尤文的加入，辣条一路上就变得很沉默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辣条，叽叽喳喳的小鸟儿突然安静一声不吭。
尤文是个闷葫芦。
高朕卡在中间，说话吧，不知道说啥，不说话，又觉得很尴尬。
三人气氛怪异的在路上走着。
“我和辣条要先去吃面，你吃吗？”在去食堂的岔路口，高朕问尤文。
“我不吃。”尤文说。
“好。”高朕牵着辣条往食堂的方向走。
走了有一段距离后，辣条终于呼出一口顺畅的气，她摇了摇高朕的手：“高朕，要是她真的经常缠着你借钱，你就告诉老师吧。”
“都说了是借钱，为什么要告诉老师？”
“会还吗？”辣条问，“真的会还吗？你不要自己遇到小混混被欺负，还不吭声，她是不是威胁你，你不敢说？这些看着就很麻烦的人，我们最好不要扯上关系。”
“真的会还。”高朕认真的说。
两人吃完面条出来，碰到了6耳。
6耳这次居然是一个人，神奇，他的红色警惕小成员们都不在。
“我来找你了。”6耳说，“我刚回来。”
高朕以为，他被自己搞得记了一次警告处分，还被带回家待了两周，应该不会再招惹自己了，毕竟，随便去招惹一个想叱咤风云的女生，比招惹自己容易得多。
可转念一想，6耳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怕不是还没想明白是我把他坑了吧！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6耳又冒出一句话。
果然！
高朕气笑了。
“我数到三，咱们跑。”辣条贴在高朕耳朵边说了一句。
还没开始数。
一道人影忽然闯进来，猛得一抬腿，一展翅，一条腿扫在6耳身上，像只起飞的雄鹰，力道很大，6耳没有任何防备，竟然被撞到在地，雄鹰膝盖弯曲，膝盖骨落在6耳的肋骨处，死死顶住，不让6耳动弹。
6耳懵了几秒。
迅速反击，到底是个男人，又常年混迹各种小街道。
雄鹰被掀翻，两人打成一团。
四周看戏的，请老师的，尖叫的，讨论的。
一时哗然。
第二天，广播通报批评，高一3班尤文和高二11班应萧在学校打架，尤文警告处分，应萧处分由警告升为大过。
昨天晚上太过混乱，高朕试过拉架，两个打红了眼的人，高朕哪里拉得住，还被推到旁边草丛里坐到了一滩狗屎。
老师来得很快，迅速带走两人。
今天是李贺抢早饭，高朕提前跟李贺说自己不想吃饭，让他们四个人自己去吃。
一个人气冲冲的往一楼走。
尤文果然还在教室。
高朕站在门口招手。
“有病？”高朕说，“你打他干什么？只会动拳头是不是，打人很帅气很潇洒？”
“我看见他纠缠你两次，没看见的不知道多少次。”
高朕靠在走廊的半截瓷砖墙上，一只手搭上去：“动脑子和动手你非要选动手？”
尤文沉默片刻，又缓慢张嘴说：“以后动脑子。”
“我打不过他。”尤文补了半句。
给高朕整笑了，高朕抿了下嘴，让神情重新严肃起来：“知道就好，一个女生还想打赢人高马大的男生，什么时候脑子缺根筋了？我记得你以前也不傻缺呀。”
尤文说：“没想打赢，就是想打。”
高朕把自己带着的两瓶外伤药递给尤文：“他傻大个一个，斗不过我的，你不用管这些事。”
尤文拿着两瓶药走进教室。
下午，刘志把高朕叫到办公室，一脸高兴的说：“还有两天就是秋季运动会了！”
高朕用不能拒绝的语气说：“老师，我不可能参加任何运动会的项目，绝不。”
“没说非要你参加，还急眼了这孩子。”
刘志让高朕统计各项目参加人员的名单，整理好之后，把名单放到他办公室。
说是统计，实际上就是告诉高朕，去忽悠吧！大忽悠！把名单给我忽悠满！
就问，除了爱好体育的同学，真的有点运动天赋的人，其他同学谁乐意去跑去跳去哇哇乱叫？
别说比赛的选手，就是凑八个啦啦队女生都凑不齐。
这可有点难为高朕了。
高朕：“肖锦，你参加吧？”
肖锦：“我考虑考虑。”
高朕：“尹鹏，鹏儿，快来咯！”
尹鹏：“不。”
高朕：“贺哥，我们班运动会谁都能缺，唯独缺不了你！”
李贺：“痔疮还没好呢…”
……
行，高朕问辣条：“去吗，小火箭？”
辣条：“去吧，看你这么可怜。”
高朕又问：“你同桌叫啥？”
辣条同桌转头说：“我是坐你前面三周的王莽！我不参加。”
班上还是有运动爱好者的，就是贱皮皮周岩，他主动在课间的时候跑到最后一排来找高朕，说自己要报名。
说完之后，周岩和肖锦对视，火花四溅，一股硝烟味儿。
哼！周岩哼哼，看着高朕写完自己的名字后，傲慢的转身离去。
小小磨难，岂能难倒高朕？求呗，求了一整天，从第一组求到第三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求满各项目人员，就是啦啦队确实凑不齐八个，最后只能改成三个。
秋季运动会，一眨眼开始了。
大家在操场上乱晃。
“哎，别挡赛道，正短跑呢！”
“那边好像在扔球。”
“跳高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那边一坨，正在比赛什么呢？围一堆人。”
……
没有焦点，操场上同时进行好多个项目，不用占太大地方的，就一个方阵，一坨一坨区分开。
学生们都东看看西看看，遇到感兴趣的项目就停住瞅瞅，碰巧遇到自己班上的人在比赛，就喊加油，有自己关系好的朋友在比赛，那必须得抱着瓶水在一旁等待。
关注度最高的应该是跑步，长跑的那种，因为这些项目是围绕着整个操场转圈圈，赛道清空，一眼就能被吸引注意力，一眼就能知道，谁快要赢了呀，啊，是不是我们班的！
看台隔得老远，吼一嗓子听都听不见，真正想加油的不坐看台，看台是晃累了的人休息吃零食的，想加油的人在操场里跟着跑，跟着鼓励加油，围成一堆观看。
比如贱皮皮周岩。
他贱是贱了点，班级荣誉感真的太强。
高朕求着肖锦报名了个2000米长跑。
此时肖锦正在跑道上呼哧呼哧的跑着，贱皮皮在赛道外跟着跑。
“加油！还有两圈！”
“稳住，气息不要乱！”
“听我哒！”
肖锦跑到哪儿，周岩就跟到哪儿。
给肖锦整毛了：“别在老子面前晃，滚远点！”
肖锦得第一名的时候，满脸自豪，周岩也自豪得不得了！两人抱在一起欢呼，高朕和尹鹏他们也跑过来欢呼！
冷静下来后，肖锦跟周岩双双弹出一米远，恨着对方。
高朕给肖锦递过去一瓶常温的水，肖锦一摸水瓶子，眉头一皱：“没冰的？我热得快冒烟了。”
“喝常温，你这会儿不能喝冰的。”高朕说。
肖锦一脸不爽的喝掉一大半，高朕笑出声。
周岩又去找跑八百米的辣条。
“加油，你是最棒哒！”
“嘿！嘿！嘿！提起精神！”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唱起来了可还行？
中午准备吃午饭的时候，高朕跟抢饭小分队的四人说：“你们等会在小卖部前的桌子那等着。”
“等啥？我们等会去食堂吃饭，我还坐在小卖部干啥！”辣条激动，她刚跑了八百，体力都消耗光了，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高朕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平时都是你们帮我抢饭，今天我给你们带饭。”
“运动会这两天不用抢，随时都能去食堂。”尹鹏说了一句。
“等不等？”高朕挑眉问。
李贺挥手：“行行行，你去买吧，等会儿我们四个去小卖部坐着。”
肖锦说：“快点哈，饿。”
高朕美滋滋的走出操场，顺着操场后面小卖部的小道，从当时卡住肖锦的那两根栏杆轻松的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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