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天风云
第十五章祭天风云
护国大将军与朝阳长公主伉俪情深的消息,从第一楼传到宝钗阁,很快就蔓延在京城街头小巷。
联想到皇宫的雨过天晴,恭王府如今的水深火热,无数人都觉得弘文帝得到了护国将军的保驾护航。
经过一日的斋戒沐浴,弘文帝等来了冬至的祭天大典。
这一日,弘文帝带领着文武百官从皇宫出来,徒步经过长长的长安街,最后到达皇室太庙。
这里有御林军先行布防,前来围观的百姓都被层层守卫隔在广场外。
太庙的祭天台是白玉砌成,分为三层,每层有九级台阶。
礼部首先准备了牛羊猪等祭品,放于祭天台的一二层,还另有清酒,暖玉,帛置于祭天台最高层中心的神牌前。
弘文帝一步步登上了祭天台,礼部也开始了祭天颂词:
“集天之灵,光照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雨露;各得其所,万物丛生;五谷丰登,六畜蕃盛;万民无饥寒之苦,社稷无兵祸之患;维敬拜皇天之佑,承天之神恩泽,今于太庙供奉三牲酒石,望百神共飨!”
颂词结束,弘文帝也独自走向了最高处,对神牌三拜九叩,点燃了神香置于铜炉。
接着弘文帝走进了太庙,对祖宗牌位再次三拜九叩,礼部也开始宣读了太宗遗诏,追溢晋王为明宗皇帝,牌位正式排列在高宗之上。
至此,祭天大典就全部完成。
弘文帝走出太庙,经过祭天台,需要再次向神牌行礼才能离开祭天台,也就是这一刻,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最靠近祭天台的几十个百姓突然暴起,手持匕首瞬间杀掉了身边的御林军,并快速冲向祭天台中央的弘文帝。
“杀掉狗皇帝,救出恭亲王!”
这几十人身手敏捷,还提起恭亲王,很明显是恭亲王党羽狗急跳墙了。
老百姓们被突然的变化吓得尖叫着四处逃散,御林军也管不了混乱的百姓,都赶忙阻挡恭亲王党羽靠近弘文帝,一时之间祭天台上刀光剑影。
这些刺客比御林军身手要更加狠辣,竟能以一敌三,有两人几次冲到弘文帝的身边才被挡住。
叶泽清观察一会儿才到弘文帝的身边,斩杀了已经扑向弘文帝的刺客,弘文帝吓得面色苍白,紧紧躲在叶泽清的身后。
诡异的是,当叶泽清出现在弘文帝的身侧后,刺客们竟然开始一步步后退,然后趁机逃走。
这些刺客太普通了,神秘人不可能发动如此简陋的刺杀。
恭亲王的党羽众多,但他们是在出现太宗遗诏后因有利可图才聚集的,不可能有这份忠心耿耿,还为此冒险刺杀皇帝。
叶泽清没去追他们,此刻即便逃出太庙,他们也不可能逃出平阳军的天罗地网。
然而,这些伪装成百姓的刺客逃入冲散的人群,经过几条小巷后就失去了踪迹。
叶敖没能抓到这些人,实在出乎叶泽清的预料。
当御林军开始打扫战场,弘文帝也上了御撵在叶泽清的平阳军护送下返回皇宫。
当回到了朝圣殿,一个坏消息再次传来。
诏狱中的恭亲王和三十六口家眷全部死了。
一身是血的沈策跪在大殿上奏这个消息。
原来今日御林军首领负责在太庙伴驾,沈策便去诏狱查看恭亲王等,却遇见了穿着御林军衣服的刺客已经杀掉了所有看守和恭亲王等人,他是文弱书生,被刺客一路追杀冒死才逃出来,就赶紧来到了朝圣殿。
那人的面上覆着银色面具,沈策根本没有看见刺客的脸。
叶泽清直觉现身诏狱的一定是神秘人。
他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神秘人的谨慎。
神秘人一定在提防太庙大典有诈,才出其不意的选择诏狱防卫最松懈的时候出手。
弘文帝听到这个消息,与叶泽清心里的沉重不同,他其实是开心的,尤其自己劫后余生,死敌却死翘翘了。
控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弘文帝没有惩罚沈策,反而让他回去好好养伤,刺客之事就交给了叶泽清。
从皇宫出来,叶泽清觉得头昏脑胀,事情一件件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首先太庙刺客之事扑朔迷离,诏狱刺客也已经查无踪迹,叶泽清此刻毫无头绪。
回到平阳侯府,叶泽清觉得太庙刺客之事与神秘人之间或许有所关联,也或许是另一势力浮出水面。
深夜,毫无睡意的叶泽清独自去了城北。
寂静的小院,叶泽清对面而立的是一个十分精瘦高大的青年,不算十分俊朗,却也朗目皓齿,气宇轩昂。
“婉夷睡了,不用让她知道我来过。今夜我是为太庙刺客之事而来。”
叶泽清不相信太庙那么多此刻都能在平阳军手里全身而退,所以找到宋长卿,想知道暗卫在城北有没有发现刺客的身影。
宋长卿听到叶泽清的话,回道:“我们暗卫如今人数不多,集中在城北,今日并没有任何可疑之人靠近这里。”
太庙刺客今日在打斗中,不可能都毫发无伤,一定会有血迹留下,从医馆的金疮药或许也能追踪到稍许踪迹。
叶泽清吩咐了宋长卿带领暗卫暗中查询,没有去看叶婉夷,便离开了。
时局未稳,叶泽清始终觉得平阳军营里的有些问题也该彻查了,今日叶敖竟然没有抓到任何刺客的线索,已是让叶泽清感到意外。
刺客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叶敖当时就潜伏在太庙周围,一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无论叶敖出于什么原因,毕竟是最早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叶泽清不愿去怀疑他,但这次太庙刺杀之事绝对牵扯到了平阳军营内部,这让叶泽清不得不提高警惕。
冬日的清晨,阳光还带着昨夜的寒意。
叶敖和十二冲锋郎将中的杨献、李冲和司马文等几人准备早上的操练,但刚到操场就看见了叶泽清早就坐在了中军帐。
原来,叶泽清一夜都未曾入眠,竟在中军帐枯坐一夜。
叶敖等人进入军帐,叶泽清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让司马文将军中郎中唤来。
司马文不明所以,但没有多问,很快将军营郎中带了过来。
钱老是跟着平阳侯上过战场的,后来又跟着叶泽清驻守北方,父子二人的伤都是钱老看的,如今他已头发半白,是平阳军里最年久的老人,连叶泽清都十分敬重这位郎中。
钱老进来,叶泽清态度便柔和了许多。
“钱老,昨日军营可有将士有刀剑外伤曾来找您医治?”
钱老听到问话,思量一瞬,缓缓摇了摇头。
“不曾有人来看外伤,但有几人半夜发了高热,应是有伤口恶化引起。”
钱老的话音刚落,帐内几人眉间都微蹙。
叶泽清没有再问什么,便让钱老回去了。
不必多说,叶泽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叶敖和杨献李冲此刻都垂下了头,只剩下司马文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还问叶泽清。
“将军,那几人既有外伤,为什么不找钱老找金疮药!硬撑到半夜发热,是不是私下斗殴了?”
叶泽清冷哼一声,瞥了眼叶敖三人,道:“你问他去!”
司马文的名字有个文字,却是个没上过学堂的憨货,竟直接拍了拍叶敖的胳膊,说:“欸,你打的?”
叶敖:“…………”
“将军,这事儿我干的!”说话的是李冲。
李冲是个直性子,当时叶敖找他和杨献干这事儿,他就觉得叶敖是个真汉子,而且八尺男儿就当敢作敢当,看到此刻事情失败也瞒不住了,所幸实话实说。
“这事儿叶敖一个人也干不成,我和杨献都参与了,我们就是看不惯那黄口小儿小心眼的样子!”
李冲是十二将里每次冲在前头的冲锋将,干啥都冲动,次次吃亏不带后悔过,叶敖找他干这事也是谨慎思考的。
叶泽清一脸无奈的看着李冲,果然他脸上没有一点点后悔的迹象,叶泽清不理解他的骄傲是哪里来的……
看向杨献,果然正常的人才有正常的表情。
杨献此刻是后悔的。
行事的目的他不觉得有错,错的是没有考虑到将军在场会全力保护弘文帝,失败之后他也不赞成叶敖掩瞒此事,竟不许受伤的士兵就医,只从几个京城医馆里偷偷买了少量的金疮药敷在士兵伤口,直到有几个受伤严重的士兵夜里发了热。
事已至此,杨献跪在地上,直接让叶泽清惩罚自己。
“将军,是我等鲁莽行事,刺杀之事铸下大错,将军打我罚我是我该得!”
“将军,此事是我挑起,我愿受重罚,他俩是被我忽悠的,错不在他俩!”叶敖也跪着请罪。
李冲:“…………”
李冲跪在了叶敖和杨献的中间,却嘴里不肯服气:“将军都不问缘由吗?我们犯这诛九族的大罪不还是为了您,我们辛辛苦苦胆战心惊的冲上去,您却原封原样的把我们打回来!”
叶泽清也是被气笑了。
“哦?你是说我的错了,该看着弘文帝在我面前被你们大卸八块?”
李冲撇了撇嘴:“哼~”
“快住口!你个大憨货!”杨献感受到叶泽清是真气着了。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我也感谢你们的舍命相助,但是我现在最大的威胁,不是弘文。”
叶泽清让三个人都起来,这样弑君的大罪,是不能认真追究的,他们都承受不起。
只有将事情全部压下平阳军内部,才能保住平阳军与平阳侯府。
“我多年来受制于人,但不是受制于黄口小儿,而是一个善于虫蛊的前朝皇族遗脉,半年前江南一行,我与他交手失利,他狡猾且身怀邪术,今日卷土重来,恐怕来势汹汹。”
叶泽清的话让在场几人不仅都面色凝重。
叶敖心里懊悔:“卑职擅作主张,扰乱将军计划,罪该万死!”
杨献李冲司马文等人也自责不已,多年来竟然对将军处境都毫不知情。
叶泽清终于笑了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说:“你们不知情,是我未曾告知,不必介怀。”
关于部下对于弘文帝的提防,及对皇位的执着,叶泽清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疏解,就有士兵慌忙送来了一枚绑着纸条的箭矢。
“扶天寺,留二位夫人斋戒,请小友独自来见,过午时时不候,切记!”
字条没有署名,但叶泽清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字体,是神秘人所写!
同时,平阳侯府叶时也赶到了军营,带来了一早将军府传来的消息,早上负责梳洗的婢女久久没有等到主子起身,才发现朝阳长公主和董月同时消失在寝室。
叶泽清猜想,神秘人应该知道自己夜里没有回将军府,才乘夜掳走朝阳二人用来挟制自己。
等了那么久,叶泽清终于等来了与神秘人的第二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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