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体双魂的静玄魅影
“你是我的女儿啊。”
“什······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月见听到此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诓自己,“师尊明明说我是她捡来的,我没有母亲!”
“嗯?小白没有跟你讲吗?呵,果然还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白。”黑衣“静玄”嗤笑道,“明明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偏什么都不说,活该她困于元婴不得化神。”
“你什么意思?不许你侮辱师尊!”月见气的浑身发抖,她举起剑来指着黑衣“静玄”,“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自抹黑寒波宫长老!”
“唔,既然小白没跟你讲过,那我来告诉你吧。”那人妩媚地笑了一下,双手一伸,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已将月泓夺到了手里,“我也是化神之人,而且不比你晚,你打不过我的,不如坐下来我们聊聊吧。”
月见看月泓离手,她却不能动弹,不禁又惊又气,想要高声控诉这人,自己竟然连声音也不能发出!只见黑衣“静玄”一撩道袍,很是自在地盘腿坐于蒲团之上,歪歪脑袋,看着举着手的月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这个样子太滑稽了,来,陪我坐一会儿。”说着手便伸向月见,做了个拉过来的动作,月见竟不受控制地被她扯到了旁边,趴在了她的膝盖上,那人轻轻地描画月见的脸颊,面上竟有一丝慈爱。这场景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母亲抚摸着女儿的脸,在为她讲故事一般。
“我呀,就叫静玄。小白是我身体里住着的另一个人,整个人太没有人气了,像个老夫子一样,我不怎么喜欢她。”那人眼望向远方,好似在回忆什么,开始讲述她的人生。
“你不知道,我是四灵根,也就是最次的杂灵根。修仙不易啊,我一心攀登仙道高峰,可是初登仙途,每次都被人欺负。那阵子我也法术低微,挨打吧又还不了手,只能自己常穿不显血色的黑衣,在挨打的时候尽可能地蜷成一团,心底里咒骂那些人的祖宗十八代,总是想着啊,待我有朝一日修炼成神,定把这些小人赶尽杀绝!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恍恍惚惚地就不再能感知外部的虐打了,好像一有人打我,我就会陷入沉睡,醒来就一点都想不起来打我的都是谁了。”
说到这里,静玄目色迷离起来,她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小白来了。她跟我不一样,她每次都喜欢穿白衣,好像纤尘不染的颜色,能洗尽我所受的屈辱一般。起初我不知道,只是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穿着白衣,当时觉得很奇怪,可我那会儿太专注于提高自身修为,不想去深究。毕竟我的修炼途中既没有疼痛,也没有迷茫,我修炼心境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顺利,就这么一路修炼到了金丹。”
“在我修炼成金丹之后,曾不停地去找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他们有的死在了寻求机缘中,有的甚至没能跨过筑基就死了,而侥幸剩下的那些人,也都被我杀了,他们死的好哇,终于让我一雪前耻!可是,杀尽了自己的仇人,我突然觉得修炼好像没有目标了,越来越迷茫,修为也停滞不前,我搜寻许多偏方法子,终于爱上了采阳补阴。你不知道,一边长进修为,一边看那些人死前的挣扎千姿百态,实在太美好了,哈哈!”
“后来,我杀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修仙大陆都传出了一个黑衣魅影的传说,各大门派都有不少人来找我,甚至出动了好多元婴。那阵子我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跑,越来越疲于奔命,终于觉得累了,那时候我好像听见有人温柔地对我说:‘歇一歇吧,我来帮你修炼。好好想想自己修炼的本心,以后不要再嗜杀成瘾了。’然后,我就又睡了,等我再醒来,发现我再也不能掌控这具身体,我就在识海中睡睡醒醒,飘来荡去,一遍又一遍地想我为什么要修炼,怎么修炼才能快速成长。”
静玄低头看看月见,她目中含着泪,一派楚楚动人的模样。静玄不禁伸手拍拍她,轻声对她说:“现在不要难过,小白这会儿也在识海飘着呢,不过,可能要不了多久,你才真的要为她唱丧歌。”
成功看到月见脸色变了,她恶趣味地笑:“虽说小白是为了保护我才从我身体里生出来的,不过很可惜,她是我身体里最没用的那部分,最愚蠢的那部分--她吃了这么多亏,还敢心存希望,想着踏踏实实修炼就能成仙,真的是太蠢了,我都看不下去,不如解放她。真的要让这具身体达成真神,还是得靠我。”
“后来她换上白衣,入了寒波宫,又修成了元婴初期,成了这里的长老。听起来好威风的样子,其实呢?卡在元婴初期久久跨不过去这个坎,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也开始物色起来有什么夺回身体的法子--身体毕竟也是我的。”
“我开始不再睡觉,时时刻刻跟着小白出任务,揣摩她的作息,寻求夺回身体的机会。终于有一天我已经能轻松从睡着的小白手中夺走这具身体的使用权了。天助我也,那时我们刚好在探寻一个古神洞府的一行中发现了一个纯阳体质的修士,我知道我这样的杂灵根,采阳补阴是修炼最快的法子,自然对他上心不少。嗯?你说这是不是你的父亲?哈哈,我也想他是啊,不过很可惜,他比我强大,我采不到。不过,得不到他,我当然得毁了他。所以我在古神洞府中下了点禁制,触发了点机关,一不小心同行之人就全军覆没了,只有我活了下来,而且从中找到了如今培养力王的法子。”
讲到这里,静玄得意地笑了一下,想到自己那时候的“杰作”,她很是骄傲自得,“当然了,我知道这个法子我自己用不了,那洞府主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五蠹,嗯,是这个名字······他都写了这法子盗的残缺不全,我才没有那么傻,去以身试法呢。不过,那时候我才转换思路,为什么非要成仙呢?我在人界可以建立个自己的力王军队,一统修仙界也不错啊,何必去断情绝爱,舍去七情六欲呢。可元婴初期,也太弱了。我知晓了拥有纯阳体质的修士姓甚名谁,何门何派,便顺藤摸瓜去他家族中找,果然!让我找到个纯阳体质的凡人,哈哈哈哈,没有灵根也无所谓,反正,作为一个采补高手,他这个体质,对我来说诱惑就不小。所以,我就跟他上床咯,才有了你啊,月见。”
说到这儿,她慈爱的表情渐渐消失,转成了愤恨,哼了一声:“你那便宜爹爹根本承受不住我的灵气,没两次呢,就死了。不过可喜的是,你有灵根,不知是不是承了你这单灵根的情,怀胎十月,我的修为蹭蹭地涨,待产下你来,竟已突破到了中期圆满。本来我想杀了你的,对于我而言,孩子什么的不如两个面首有趣,不过好在那时我想着在凡间突破一下后期,一时间需要个宠物,便留着你好了。谁知养你到了三岁,你天赋异禀,竟然已经引气入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修炼比我容易,当初欺负我的人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引气入体最容易之人?可你命大啊,我正准备下手,不知道小白怎么回事,竟然在我脑中现了形!阻止我杀人的时候她一套所谓正人君子的说辞,在我听来着实想吐!我真的不明白,她替我受了那么多凌辱,还能像一朵白莲花一样是怎么做到的?作为我的保护者,安心地在我需要的时候出来保护我会死吗?非要干涉我的修炼,她该死!”
月见听她一套歪理着实生气,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被迫趴在这个恶魔的膝盖之上听她大放厥词,听到她师尊的部分,本来就美目含泪,现下更是气的泪水满面,她的仙气在体内不停乱窜,可不知为何竟然冲不破这人的禁锢。黑衣“静玄”面色癫狂,喊道:“她竟然趁我练功之时与我争执,导致我走火入魔!趁机又把身体夺去!我被她封在识海之中,一时挣脱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又用我的身体道貌岸然地当着这什么寒波宫的长老,我呸!伪君子!白莲花!死不足惜!”
“你当初不是因为静玄扰你心神才走火入魔,而是因为你手刃仇人,吞食他元婴却难以消化,静玄才出来替你,容你进识海温养的!再者,你是魅影,不是静玄。”古浪与即墨从长老那边返回,给各大城主安排好了任务,与月见发传音,却久久不见回信,心下不放心,急忙赶了过来,正听这人在此大放厥词,而她所说的这段往事即墨略知一二,便无情地拆穿了她。
“你们是何人!何以闯入我的太辰殿!”
“魅影,你才是后来者,你不知晓吗?静玄受人欺负之时,是你挺身而出保护她免受伤害,可你被折磨地性格扭曲,反过来又迫害静玄?”
“你胡说!我不是魅影!我叫静玄!那个白莲花叫小白!我不是魅影!你胡说!你胡说!”
“昔日我曾遇一男鬼,体质纯阳,功德圆满,唯一可惜的是他死于非命。阎王怜他悲苦,赐他来世平凡安宁,可他迟迟不愿过奈何桥入轮回,我游说他时,他曾对我说他放心不下一个女人,那人叫魅影,是个修士,还怀着他的孩子。我们两个甚至还一同去看过她几次,没想到她竟生吞他人元婴,却难以消化导致走火入魔。”
“孙郎,是孙郎?他,他现在在这里吗?”“静玄”,不,应该是魅影猛地抬头看向四周,面色惊惶。
“他久不入轮回,灵体逐渐虚弱,早就不能出冥界了。魅影,你才不是养宠物,你分明爱孙阳入骨,不禁为他守灵三年,也为他尽心尽力地抚养你们的女儿月见。你应该庆幸,你寻仇之时身受重伤,静玄才能突破桎梏,阻止你自我灭亡,才能将月见抚养成才。”即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很是悲悯,“你受苦太多,孙阳虽被你仇家所害,但你也吞食他元婴,可以放手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不够!我与静玄一体双魂,我若收手,那是真正地魂飞魄散!”魅影狂性大发,“我吞食恶人元婴增进修为有什么错!静玄凭什么用她那套来要求我!甚至压制自己的修为!否则我们早已化神!我便可以去阴间寻我的孙郎!都是她!伪君子!白莲花!”
“你还不明白吗?幸亏她压制了你,这段日子积德行善,才使你的修为停滞在准化神阶段。否则,你继续放任自己杀人采补,引下的将不是天雷,而是足以烧尽神魂的天火!”
“哈哈哈哈,那也无妨!反正孙郎已死!世间再无人爱我!这个什么女儿,甚至还要对我刀剑相向!还不如大家同归于尽!”魅影狠狠地掐住月见的脖子,“孙郎,我对不住你,愿来世,你能遇到一个独立又干净的女子伴你一生!”
月见被掐的面色涨红,她越发呼吸困难,可自己却不甚害怕。她瞪大眼睛,想着原来这人,真是自己的母亲!虽然她所说的话真真假假,结合即墨所说,至少当年往事都已清楚--静玄与她的确都拥有这个身体,她在静玄身受欺辱之时成形,为静玄撑起修仙途中一片纯净的天,可她自己却被折磨到癫狂。她性格扭曲,以杀人为乐,直到遇见自己的父亲平安喜乐了几年,但最终也因为父亲被杀而彻底黑化······
“魅影,你怎么忍心?月见是你的女儿,多少个夜晚,你偷偷出来哄她,我都假作不知,甚至,我到那时候总会入定,给你机会出来陪自己的女儿,可现在,你竟然要掐死她?你如何忍心?”即墨古浪看到魅影癫狂的神色突然变得端庄而沉稳,而月见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她摸着自己的脖子猛咳了几声,突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急忙跳了起来,便看到师尊静玄一贯的神色:“月见,你在天界还好吗?”
一时间,月见面对这个熟悉的“静玄”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恍惚之间好像想起了很多往事:她初到寒波宫,夜里怕黑,“静玄”轻轻抱着她晃晃悠悠,口中哼唱着自己早已熟悉的歌谣,哄她入睡;练功很苦,白天十分严厉的静玄,夜里却为她泡脚缝衣;她儿时贪耍,好似每次偷偷出宫,身后总有个黑影守着她······原来自己的母亲与师尊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甚至要你死我活。想到这个,月见下意识退了一步,她现在真的不明白自己还能说什么,温柔的师尊,严厉的师尊,她能不能都留下呢?
“月见······”静玄察觉到月见的后退,站起身来想要接近她,可变故骤生,静玄的脸上忽然又冒出了魅影那癫狂的神色,手上响指一弹,口中叫道,“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逃不掉的!力王军队要到了!你们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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