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苏沫的离开，让每个人都成长了不少，日子也总算相对安静了，扫除了一切外来障碍的许程南，在季苒之眼里看起来像牛皮糖。
“季苒之，我教你写题吧。”
季苒之看着许程南手里拿着的数学精讲题解，翻了翻白眼道：“这道题你下午讲了四遍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
季苒之的眸子里倒映着谄媚的许程南，“吃什么？”
“麻辣烫！”
“我看你像麻辣烫，今天回家了，有事。”
“那我们一起哦。”
季苒之甚至开始怀疑她如果不答应的话，许程南极有可能尾随她到家。
不过……
季苒之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了跟季妈妈交往的叔叔，不过不寻常的是，那个叔叔身边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季苒之一路跟了上去，许程南看着越走越陌生的路，忍不住问道：“这不是回你家的路吧！”
季苒之做了个手势，恶狠狠地看着许程南，“嘘，别说话。”
“老公，龙龙想吃草莓。”
“好，爸爸给你买。”
老公？爸爸？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叔叔的女儿不是只有那个小女孩吗？现在怎么多了？
“再给姐姐买点好不好啊？”
“好的，爸爸！”
姐姐？不会是……婚内出轨？那妈妈算什么？第三者？想到这里，季苒之眼睛都瞪大了。
“许程南，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
“借我，我要拍下罪证，你回头发我这几张图片。”
“诶，那他是你什么人啊？”
季苒之看了看许程南，双手环胸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喂，季苒之，你就告诉我嘛，我请你喝奶茶。”
“一周！”
许程南看了看季苒之，“你抢劫呀？”
“能不能劫得到吧？”
许程南吞了吞口水，双手攥紧校服裤子，最终还是妥协，“好，一言为定。”
“先买一杯。”季苒之看着许城南无语的脸，哈哈大笑。
许城南拿着两杯奶茶出来，递给季苒之一杯，双眼放光道：“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吗？”
季苒之大大的吸了一口奶茶，“我不是单亲吗，那是我妈妈最近交往的一个叔叔。”
“那叔叔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也这么觉得？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你爸爸呢？”
“你说亲的啊？”
“对啊。”
“你想听故事啊？”
“对啊。你吃不吃烤冷面，一边吃一边说。”
季苒之扬了扬手里的奶茶，“我吃不下，你当我是猪吗？”
“猪肉价格挺高的，我看你……算了！”
“许城南，你还听不听？”
“听。”
“那你还吃烤冷面吗？”
“吃，”谁能和吃的过不去呢，对吧。
“现在再往回看，包办婚姻真的是害人不浅，我爸我妈就是典型的包办婚姻。我爸爸没什么本事，但是他还占据了所有的坏习惯，比如抽烟喝酒，最重要的是，他还赌博！”
“啊不会吧，还赌博？”
“是啊，我奶奶看我妈就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开始欺负我妈，我爸居然也帮衬着我奶奶欺负我妈，我感觉有那么不幸的童年，生出我这么开朗的女儿属实是不多见。”
“那确实。”
“你特别像相声里说的捧哏。”
“别岔开话题啊。”
“我妈妈为了逃离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带着我来到这里打拼，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起色，我爸爸居然带着人找到了我妈，还让我妈给他还赌债！”
“你妈给还了？”
“不然呢，他哭着求我妈，我妈心软。”
“然后呢？”
“赌债还完之后，他就把我妈起诉上了法庭。”
“为什么？”
“为离婚啊。”
“那他看你吗？”
季苒之仔细的想了想，她的印象里，都记不清楚季爸爸长什么样子了，“不看。”
“原来还有这种隐情啊。”
“对啊，这个叔叔是我妈妈最近认识的。”
“在交往？”
“诶，我到了，不跟你说了。”
“好，再见。”
季苒之到家的时候季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织围巾。
“妈妈，今天没上班呀？”
“我升职了，所以领导给我放三天假。”
“真的吗？那恭喜妈妈了。”
季妈妈抬头对着季苒之粲然一笑，“你今天回来的有一点晚。”
“跟同学一起玩儿了。妈妈。你织围巾给谁呀？”
“给那个叔叔。”
季苒之抽出了搂着季妈妈的手，问道：“妈妈你觉得那个叔叔很好嘛？”
“我觉得还不错啊，我看对你也挺好的。”
“那，妈妈，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还跟他谈吗？”
“再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呀？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呀？”
“妈妈您等一下。”
季苒之从抽屉里拿了手机出来，许程南已经将图片传了过来，季苒之下载了下来。
“妈妈，你看。”季苒之把手机放在季妈妈脸前。
季妈妈放大图片看了看，愣在那里。
“是叔叔吗？”
“你在哪儿看到的？”
“就在学校那边的商场。”
“可是他说他离婚了啊。”
“妈妈，跟您说实话，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不太好，可是我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好。”
“那你怎么当时没跟妈妈说。”
“妈妈向来不喜欢浓妆艳抹，可那日看妈妈为了见叔叔特意化了妆，而且妈妈平日里穿衣服总喜欢职场风，干净利落的，而那天居然穿了裙子诶，那天的妈妈真的好漂亮，我就没忍心。”
“真有你的，人家有家庭，万一阿姨知道了，该多伤心啊，虽然我们并没有实质性进展，可是那个叔叔除了我就不会有别人吗？”
“你说得对，妈妈。什么是实质性进展呀？”
“就是，嗯……懂了吗？”
季苒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所以，我觉得应该跟阿姨道歉，你觉得呢？”
“那，阿姨会像电视剧里一样泼妈妈咖啡吗？”
“约在没有咖啡的餐厅。”季苒之看了看季妈妈，莞尔一笑，她觉得季妈妈其实很明事理的，虽然这是妈妈的错误，但是妈妈勇于承担，就依然是她的偶像。
季妈妈果然雷厉风行，晚上就约了那个阿姨见面，季苒之还诧异呢，季妈妈说，那个阿姨以前去她哪里买过美容产品的。
世界真的好小啊。
“妈妈，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
季妈妈订了一家餐厅，没有咖啡的那种，不过，有柠檬水。
那个阿姨只身赴约，季苒之瞧着那个阿姨，十分的温婉。
季苒之看着阿姨吹弹可破的皮肤忍不住问：“阿姨，您是南方人吗？”
“小姑娘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的哦。”
“您好，姜女士，我约您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跟您说。”
那女人手捧着柠檬水，季妈妈心一横，管他呢，柠檬水可以洗的下去，只要不是红酒和咖啡就好。
“姜女士，我跟您的丈夫，有过一小段感情。”
那女人听了这话抬起了头。
“不过我们现在分开了，就在刚才我已经跟他提了分手，还有，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了，让他接您回去。姜女士，真的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他有家庭，他也没说。”
“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干，我本来是想找一个下半辈子可以好好过日子的，为了苒苒，也为了自己，他出现的那段时间里，我真的以为我遇到了自己的归属，可没想到，我居然成为了你们感情当中的阻拦者。”
“其实不怪你，他那人，本来就花心，其实他已经出轨好几次了，我闹过，吵过，可始终无济于事，我也约谈过他的女朋友们，但是她们各个不明事理，为了孩子，我都没狠下心提离婚，我跟他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所以你不必介怀，而且你是我遇到最坦诚的人。”
“只要您不怪我，怎么都行。”
“我记得我在你那里买过美容产品？”
“是的呀，当时您跟好几位女士一起来的，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半年前我丈夫遇到了一个漂亮女孩，男人爱什么，爱女孩子的芳华，爱女孩子的青春容颜？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可现实生活中，谁管这个啊，我见过那个女孩，真的好看，我一时嫉妒，这才狠下心来买贵的护肤品，想着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结婚这么多年我洗手做羹汤，连衣服都不买好的，可他却拈花惹草，真是让人寒心，事后我找过那个女孩，可看到她青春正好的时候，我突然就不忍心了。”
季苒之看向那个阿姨，那阿姨脸上写满了悲伤又充斥着释怀，人啊，总是这样，一边释怀一边重蹈覆辙，听到阿姨为了孩子还不肯和这样的男人离婚，季苒之也只能感叹母爱的伟大。
季苒之看向季妈妈，咩？这是什么？季妈妈的身侧有光诶，季苒之伸手摸了摸，却被季妈妈一个巴掌拍了回来。
“死丫头，干嘛呢？”
“妈妈，我……”
“希瞳，我来了……”那个叔叔推开门走了进来，笑意僵在了脸上，“老婆，你怎么……”
“我和姜女士是朋友，叫你来，就是为了接姜女士的，手机上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好好珍惜你所拥有的吧。”
那男人眼神躲闪，做了很久的挣扎最后道：“这样啊，那，老婆我们走吧。”
“希瞳，那我们走了。”
“好，一路平安。”
昏黄的路灯下，差不多长的身影依偎在一起。
“苒苒，那个阿姨叫珺晚，好听吗？”
“好听诶，特别像民国时期的名字诶，真的好温婉。”
“对啊，我叫希瞳，她叫珺晚，像不像民国小说里的姐妹花？”
“像，妈妈，您跟珺晚阿姨还会再见吗？”
“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相见了，我只愿她岁岁平安。”
“那你觉得叔叔是渣男叔叔吗？”
“我觉得，百分之五十！”
“那还有百分之五十呢？”
“留给你喽~”
“啊，好坏啊，那妈妈还是认为他是渣男叔叔啦！”
“对错在人心诶~”
季苒之回头看了看长长的街道，夜的喧嚣还未褪去，季苒之看到天桥下乞讨的老者，又看到了卑微鞠躬的服务人员，想了想被桎梏这的珺晚阿姨，季苒之第一次觉得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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