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念
曲靖说的没错,笑本是件好事。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笑,她能笑出来一定是有着某种原因,可能是看到了心爱的公子,买到了渴望已久的新衣服,或者是挣了数不过来的钱。
而且别人若是见到了正在笑的人,也通常会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的。
笑预示着有好事发生,笑也可以传递愉悦的情绪,尤其是美人的笑。
柏幽涟当然算得上美人,虽然很少有人见到他笑,但见过他的人绝对会认为,他笑起来一定是千娇百媚,令百花失色,说不定还能使人神魂颠倒,魂牵梦绕。
但此刻,任谁看到他的样子都绝不会想再听到他的笑声,看到他的笑脸!
柏幽涟已经笑得面容扭曲,眼泪都笑了出来,堆在眼角,滴在刑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即使这样,他还在努力骂着,“坏……哈哈……女……哈……臭女……哈哈哈……”
曲靖面前的桌上早已摆上了热茶、糕点,她净手之后,拿起油纸上的一块绿豆糕送入口中,缓缓地嚼,细细地品。
乐琳退回到她身旁,现在有三个专门施刑的蒙面黑衣男子正用白羽分别挠着男人的脚心、腋窝、脖颈和胸膛,刚才乐琳与曲靖那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三个人才真正让柏幽涟尝到了酷刑的滋味!
他已经彻底笑够了,他感觉自己笑得太猛,喘气都很困难。
曲靖认真嚼完了嘴里的糕点,又喝了一口热茶,然后将茶杯慢悠悠地放下,才懒洋洋地抬了下手。
乐琳喊了一声,“停!”
三个人收到命令,整齐地停手,站到一旁。
曲靖抬眸,眼神从茶杯处挑起,移至柏幽涟那里,她瞥到了男人的脚,这是一双宽窄适度的脚,脚掌的浅弧让它们看起来很好握住。
她握过。
她说,“我坏吗?好像是有点。不过……我臭吗?我可是刚洗的澡呀。”她说这话时,竟有些女儿家的娇憨可爱的神态。
可惜柏幽涟抓住机会喘气,根本无暇去体味曲靖的话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现在肯说了吗?”曲靖的语调听起来很是温和。她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傅在引导学生回答问题,但柏幽涟却见识了这女人的心是多么狠毒,被她松绑和抱下马车而产生的一点好感消失殆尽!
他坚持着自己的答案,喘息着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继续吧。”曲靖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直接下令继续审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曲靖打心底也不愿看到美人如此狼狈,但大敌当前,她与她的沧海阁一同处在这武林漩涡中,不敢有半分马虎。荻花教称霸武林的野心人尽皆知,假如它真的除尽江北五大门派,那沈若筠接下来会灭谁,这个问题连想都不用想。
曲靖虽对莫星绮言沧海阁拿钱办事云云,但那只不过是想让莫星绮所代表的正道过来找她合作,而不是她去找五大门派,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主动权的归属问题。
五大门派显然形势更为紧迫,她们朝她低头了,这是因为她把柏幽涟给了蒲月华,由蒲月华交到莫星绮手中,这样既卖了江南蒲家一个顺水人情,又通过蒲月华给五大门派递了橄榄枝。
前日她在凉亭遇见柏幽涟与司徒珐,司徒珐就对她们起了杀心,只不过她的杀手组织“黑骑”更快一步,并且杀人不见血、不闻声。
黑骑在杀掉荻花教喽啰之后,她与乐琳便找准时机偷袭司徒珐与柏幽涟,那个时候,司徒珐的目光还全然放在柏幽涟身上呢。
至于放司徒珐回去报信,留柏幽涟在身边审问,曲靖也有她一番考虑:其一,司徒珐武功虽然不算顶尖高手,在武林中仅仅勉强排上前五十,但怎么着也比柏幽涟的好,她自己回荻花教不成问题,而曲靖通过这两次打交道所了解到的柏幽涟,一个人回去的话可能会迷路或者被野兽吃掉。
其二,沈若筠对柏幽涟极为重视,用他来换于秋迪胜算更大。
其三么,没有其三。
曲靖不是个会被私人感情左右决定的人,她的内心极力否认抓住柏幽涟是有私念的,因此她把前两个理由想得很完善,她说服自己就仅仅这两个理由完全可以令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而实际上,短短两次见面,曲靖已经对柏幽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的成长经历,他在荻花教的形象,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还有他作为沈若筠的徒弟怎会如此废柴这件事。
她还想看看这只小白兔在自己手中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再跳起来咬她一口。
曲靖下令之后,黑衣人与他们手中的白羽重新动了起来!
柏幽涟这次没有再刻意忍耐了,他也无法再去忍耐,上一波刑罚的余震未过,只要羽毛一碰到他的痒处,他就哼着笑出声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在这个封闭安静的地下室里竟有一种凄厉之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眼睛眯着,好像这两个洞都在发出古怪的笑声,他的眼泪和口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他眼中黑衣人的轮廓已经模糊,他笑得头都快要炸裂!
他现在已知,笑原来是会死人的!
可他已经无法思考!
不知道什么时候,曲靖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她使劲捏住他的下巴,狠狠道,“谁是内鬼?谁在武林大会上下的毒?嗯?”
笑刑再一次停了下来,但柏幽涟的眼睛已经失去焦点,嘴也无法合上,他根本不知道刑罚已经结束,只是麻木地看向曲靖的方向。
“师父……”柏幽涟动了动嘴,含糊地叫了一声。
“呵呵,沈教主会屈尊做这种事?你还是乖乖交代,否则还会有皮肉之苦!”
“师父……我怕……”柏幽涟忽然在刑床上瑟缩起来,只不过手腕脚腕的扣子让他活动艰难!
男人的薄衫被裁减过了,为了施刑,他胸膛中间位置与腋窝部分的布料被剪掉了,此时他裸·露在外的胸膛正在急速地上下起伏!
接着男人大叫一声,忽然在刑床上剧烈挣扎起来,整个人扯动着手脚的扣子,他想坐起来,却又重重跌了回去!
他的眼神中弥漫着令人心惊的恐惧!
“啊——不要啊,不,不要过来,有蛇,师父!师父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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