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被挖出了眼睛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不，不能去......
不能就这么自投罗网......
可是眼下宋狸子已经控制不住他的身体了。
甚至不等他做出反应来，他的双腿就自动抬起跟在丁鹏的身后往那扇一直封闭着的、贵族的车厢的方向走去。
耳边嘈杂、无序，吵闹且疯狂。
像是无数触手从墙壁里面伸出来，拖拽着他的身体。
直到最后那扇紧闭着的门被打开。
宋狸子绵长的睫羽向下耷拉着，他一瞬间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
很久很久之前。
在遥远的雪域小镇上，生活着一位富可敌国的伯爵夫人。
她生得年轻貌美，雍容华贵。
又有着无与伦比的经商头脑，将家族事业一步步做大。
并且她还喜欢举办舞会。
无论是在各种舞会上，盛装打扮的她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直到最后，这位夫人什么都拥有了。
却唯独......无法战胜日复一日的衰老。
苍老的脸，松松垮垮的皮肤，以及眼角的细纹......
这一切都令这位传说中富可敌国的伯爵夫人感到万分的恐惧......
她害怕死亡。
害怕老去。
害怕从镜子中看见自己苍老的脸。
她害怕时间的流逝。
......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感觉到万分恐惧。
于是城堡里开始大门紧闭，所有的窗户全都装上厚重的窗帘。
女仆们行色匆匆，慌乱的表情溢于言表。
就这样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某一天，人们忽然发现原本逐渐老去的夫人的脸上又开始如同新生少女般的光滑，娇嫩......
她又重新拥有了自己当年的美貌。
甚至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
原来，这位夫人某次无意间在城堡的暗室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放血台。
这，就是她们家族祖先曾经的永葆年轻的秘密......
——人血。
将他们的血放出来，然后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配合着花瓣一起浸泡在浴缸里，又或者是干脆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
城堡里的仆人在日复一日的减少。
她开始在小镇上大肆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按照书中的方法，杀死那些孤儿们。
放光他们的血。
用来做自己永葆青春的美梦。
很快，镇上开始流传起了吸血鬼的谣言。
发现的几具尸体都被人放干了血。
一时间，几乎小镇上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
宴会也不再举办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搬离这座小镇。
被圈养的孤儿们已经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伯爵夫人发现了一位女孩的血液似乎比其他孩子的血液更加的有效果......
一个普通孩子的血纵使放干了也只能够令她维持三天的美貌。
但是那个女孩的血液，却能够维持整整半年。
夫人先是一愣，她随即欣喜若狂。
因为她知道她终于找到了，传说中可以帮助她永生的祭品。
尽管她发现时那个女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但她还有一个弟弟，同样可以用来当做祭品。
然而......
就在祭祀当天，意外发生了。
死去孩子们强烈的咒怨和古老的魔法阵一起最终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魔法反应，最终召唤出来的诡异降临了整个世界。
伯爵夫人当即就被污染，被同化成为了一个浑身长满了鱼鳞的怪物。
污染从雪镇开始蔓延。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沦为诡异里的怪物。
直到最后，世界大面积的沦陷......
......
他们掀开层层软纱。
门关上后，丁鹏面无表情的朝着背对着他们的沙发弯腰：“夫人......人，来了......”
僵硬的身体伴随着弯腰的动作而吱呀作响。
这个场面很诡异。
在他的身后，宋狸子无神的耷拉着睫羽，神情茫然。
另一只仅存的深蓝色的眼眸也几乎要被染红，漫无焦距。
他没有了意识。
就这么漠然的站在秦温儿的旁边，像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而秦温儿这会儿已经被吓傻了。
她的手脚不停的颤抖，目光死死的盯着房间的正中央。
那是一个巨大的放血台。
“夫人......她的血，”鱼头男一字一顿慢吞吞道，“可以，帮.....您，缓解疼痛......涂抹......”
话音刚落，秦温儿就被架上了放血台。
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鲜红的血不断的从细长的管道里流出来.......
沙发上的女人站起了身。
她撩开轻纱走了过来，穿着一袭黑色的鱼尾长裙，白色的狐裘随意搭在手腕上。
她当真是长得极美，哪怕脸颊处还残留着鱼鳞，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
不难从中看出当年的风华。
“......来了？”
女人轻声呢喃。
伴随着她的走近，腐烂的香味愈发浓郁。
“我本以为你会乖乖听维斯塔利的话，不愿意来找我了，没想到......”
“兜兜转转我们这对母子还是见面了，说起来，你少有......这么乖的时候......”
“真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她的手指轻柔的抚摸过宋狸子的脸颊，缠绕在额头处的绷带散开，腐烂的左眼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猩红色的瞳孔满无焦距......
“我的......最为骄傲的，孩子......”
同时也是她最为满足的......药引子......
哪怕是死了。
还促使着她念念不忘这份永生。
“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想着你......”
她的手沿着宋狸子的脸颊，慢慢抚摸到伤口中央，然后一个用力。
指尖深深的嵌进去，里面的血肉经过挤压，大量乌黑的血水顺着宋狸子空洞的眼眶流淌了下来......
“贱种！！！！”
夫人的面目瞬间狰狞。
恶心丑陋的鳞片瞬间布满了她整张扭曲的脸。
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永生了了！！
如果不是宋狸子当初临门一脚的倒伐，如果不是他将她封印在这里......
“贱种！奴隶堆里爬出来的贱种！和你那碍人的姐姐一样只会坏我的好事！！！”
她的手指猛地抽出来。
连带着那颗溃烂的眼珠......也一并.......
挖了出来......
宋狸子没有任何的知觉。
他依旧是那副安静的、僵硬的模样。
空洞的眼眶里的脓液混合着血水，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鲜红色的血，源源不断的从宋狸子的眼眶中流淌出来。
血一滴滴落下，像是盛开着一朵朵腐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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