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
"对不起，医生。"风情白揽住她，温柔地道歉，"我妻子有些心结。"
妻子？她何德何能，能做风秋白的妻子？
林菀菀此时心里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涟漪。她突然开始恨沈遇清。既然要断，为什么不断得干干净净，还要给她留这样一个念想？
这以后，她要如何生下这个孩子？如何面对这与沈遇清十分相像的眉目？如何面对……她身边救她等她的风秋白？
"菀菀，不要有压力，不要有负担。"风秋白抱住她，安抚孩子似地安慰道。
可是林菀菀越哭越凶，似乎要将心底全部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她哭了，直到几乎失去了意识。趴在风秋白的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以后，林菀菀接待了一个不速之客。
姜成刚推开病房的门，风秋白正在给林菀菀喂粥，每一勺都极其小心。
看见这一幕，他冷嗤一声。
林菀菀听见声音才发现他来，顿觉尴尬。
"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想看你们郎情妾意？"姜成冷笑一声。大踏步进来，把一堆合同摔在林菀菀身上，"签了。"
"这是什么？"林菀菀好奇打开。
一看，目光顿时停住了。
"沈氏的股权转让书？"林菀菀抬眸，"姜成，这是什么意思？"
"要我给你念念？"姜成烦躁地看着她，"林菀菀，就算他做错过什么，但是你的惩罚，也够了吧？一定要把他逼到去死才够吗？"
"姜成。"风秋白温和的笑容一下子收敛，面色稍冷，"注意你的言辞。"
姜成耸耸肩。居然没有反驳。到沙发里的一个角落里坐下。
林菀菀只看了两三页就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越看越觉得心惊。
不仅仅是沈氏，还有沈遇清明里暗里的酒店，商场……沈遇清几乎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了她！
他到底在想什么？！
"赶紧签，我还要去给你办手续。"姜成不耐烦道，"他刚进监狱，你却在这里跟别人卿卿我我。林菀菀，你还真是做得出来！"
嗤之以鼻的冷漠，风秋白彻底冷下脸。
"看来姜先生并不懂得尊重人，那就只能请你从这里离开！"他抬手按下护士铃。
一只手探出，制止了他。
林菀菀表情平静，"你拿走吧，我不会签的。"
姜成冷笑。
林菀菀不顾他脸色冷漠，淡淡道："我不管沈遇清拜托了你什么，婚礼结束以后。我和他之间就已经两清了，我们谁也不欠谁。至于这些，既然他抢走了。那就是他的东西，我不会接受他的施舍。"
她把"施舍"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一个施舍！"姜成翘起腿，吊儿郎当的姿势。眼里闪烁着冷漠，"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挽回你的形象了？林菀菀，你接近他不就是为了报复吗？现在我都把家产送到你手上来了，现在你在装什么？嗯？旧情难忘吗？"
"够了！"风秋白忍无可忍地出声呵斥。一向以温暖形象世人的他少见的如此暴怒，周身一股可怕的威压。
"姜成，如果你是来谈话的，我们很欢迎，可如果你是来闹事的，恕不远送！"
姜成闻言霍然起身。面色冷峻，两人争锋相对。
"你以为我想来面对你们这对狗男女，如果不是沈遇清进去之前非要我……"
话说一半。他顿住了。对面的林菀菀猛然抬起头。
"你早就知道他会去自首？"林菀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是你的朋友，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吗？"
"闭嘴！"姜成眼睛瞬间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人。医生护士已经进来了，风秋白挡在林菀菀面前，警惕地望着他。
盯着林菀菀看了许久。姜成手指握紧，捏着拳头咔咔作响。半晌后，还是放下了手。冷冷道："我的任务只是让你签字，既然你不签字，我就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敢拦。
"菀菀，你没事吧？"姜成走后，风秋白转身看向魂不守舍的林菀菀。
"哥。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林菀菀沉默片刻，"我的复仇好像突然变得没有意义了，我没有目标了。"
"你没错。"风秋白抱着她。努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菀菀，不要去想那些，你答应过我的。"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林菀菀道，"我一想到他早就决定好进监狱，早就决定把那些东西还给我……"
原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
在那些她决定复仇而小心翼翼潜入她身边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发现了。
他耐心地等她来到身边，让她误以为自己成功了，耐心地等她上钩。
在她处心积虑复仇的时候，在她自以为一切都能够成功的时候……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在暗处做好了一切安排。
他早就决定了，要去赎罪的。
要用一生还她的幸福。
看着林菀失神的模样。风秋白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输了。
不是输给沈遇清，也不是输给他们的过去，而是从输给了他们心底--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忘记或只是一直以来从来没有相信过的--
爱。
这样的爱存在他们心底。他们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蒙蔽了眼睛，宁愿选择伤害对方的方式去报复，也从没有问过自己一句。
或许。我们是相爱的。
"菀菀，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风秋白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独留林菀菀一人在病房里。
风秋白等了很久很久，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见一个人影从房间里走出来，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菀菀！"
"先生？"小护士惊讶地看着他，"我看你在这睡着了，想给你盖条毯子……你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
风秋白点点头，"是。"
"病人已经出去半个小时了。"
……
监狱门外，林菀菀披着一件单薄的针织外套，面色和唇色都显得无比憔悴，但是她的眼神望向里面，清亮无比。
狱警拦住她，"抱歉，犯人拒绝探视。"
林菀菀原本悬在空中的心顿时跌落谷底，凉飕飕的风灌进她单薄的衣袍里，灌进她的兄弟。
"为什么？"
狱警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监狱。
监狱的门轰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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