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很香
"七月七日，晴。
林菀菀发烧，主要原因：淋雨。
用药顺序：阿斯匹林，贝诺酯片。
医生建议：温暖干燥的环境，陪在她身边。
消毒水味难闻。
她很香。
七月十一日，阴雨。
小蕊生日。
林菀菀和叶家长子叶群跳了第一支舞。叶群。花边新闻，花钱去伦敦镀金，擅长撩妹。
林菀菀和叶群去花海。
我把叶群揍了。
林菀菀哭了。
八月一日，晴。
林菀菀和我冷战的第二十一天。
距离林菀菀生日三天。
林菀菀和小蕊吵架，我带走小蕊，训她。
林菀菀上课没有偷看我。
八月三日，阴雨。
林菀菀没有邀请我参加生日会。
林菀菀的成年礼舞伴选择了叶群。
叶群被曝出和明星yp，叶家股份暴跌，不能来参加生日会。
林菀菀和我跳了第一支舞。
她不高兴。是因为叶群么？
……
日记本十分陈旧，林菀菀翻着翻着，许多已经被遗忘的事情从角落里翻出来，擦去灰尘，露出原本的面貌。
林蕊十八岁生日那一年，邀请了沈遇清当舞伴。
她多希望沈遇清会拒绝啊。可是他没有。那一天的林蕊在舞池里美得像公主。
林菀菀为此大哭了一场，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叶群给她递了手帕，邀请她跳舞，她不好意思拒绝，沈遇清突然冲出来把人揍了。
她还记得当时沈遇清的眼神，凶狠冷漠，她担心得浑身颤抖，又怕他受伤，下意识就哭了出来。
……从那以后，沈遇清原本冷漠的态度就更冷漠了。
不过是吃醋他对林蕊百般体贴，她气的不与他说话，好几天吃不下饭。
原来他不是没有发现。他知道她在和他冷战，他也知道她上课偷看他。
林菀菀脸颊冰冷，一抹才发现全是泪。
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林菀菀思绪有些混乱，开始跳着往后翻。
大学里都什么林菀菀飞机几点几分起，几点落之类的类似便签的东西。
但明明只是随手记录，可是十分详细。
一笔一画，自己刚劲有力，像是在写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再往后就是林蕊上大学之后的事情了。
"九月十七日
林菀菀在酒吧喝酒，险些被带走。
真脏。"
是林蕊告诉她沈遇清在酒吧等她，沈遇清电话打不通，她就去了。
林蕊安排好的一群人将她灌醉，差点出事。
是沈遇清救了她，他抱着自己冲出酒吧。醒来之后，他却比从前更冷漠。
"林菀菀，别靠近我。我嫌你脏。"
她如坠冰窖。
时隔几年，再次想起来这件事，林菀菀的眼神仍然不由自主得变暗了。
原来从很早以前。沈遇清就已经不相信她了。
日记本中间有很长时间空白，像是撕掉了几页。
林菀菀继续往后翻，呼吸忽然一窒。
"十月三十日。
小蕊死了。
凶手林菀菀。"
十月三十日，是林菀菀永远的噩梦。
那一天，她发现了林蕊和秦阳的秘密，约了沈遇清出来见面想要告诉他，没想到来的人却是林蕊。
林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跟她说已经怀了沈遇清的孩子。
林菀菀不信，林蕊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势如蛇一般窜入林间。
"小蕊！"不远处，沈遇清的声音非常适时地传来。
太巧了。每一步的时间，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林菀菀已经明白对面的人要做什么，却也来不及了。
林蕊冷笑一声，义无反顾地跌入了身后的烈火中，在最后一刻，她松开了林菀菀的手。
沈遇清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一幕。
她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推入火海。
灼热和窒息。就像是掐在她的脖子上，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火里了。
"不是我，遇清哥哥，不是我……"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失去意识了。
脑海里一片黑暗，身体灼热的痛感渐渐消失。再度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身子无比沉重，睁开眼睛都觉得累。床前坐了很多人，她看了一眼。
沈遇清没来。
"妈。林蕊呢？"林菀菀望向当时的母亲苏姣，声音害怕到颤抖。
苏姣擦了把泪，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从小养到大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小蕊死了。"
林菀菀当即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林蕊啊林蕊，为了置我于死地，你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从此以后，她说什么，沈遇清都不会再信了。
不会了。
……
不知何时，林菀菀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林氏夫妇死于车祸，他们罪有应得。墓地是我让陈栩暗中低价出售给林菀菀的。她在雨里哭了很久，她应该很恨我。"日记写到这里的时候。有一大块墨迹，似乎是笔停顿了很久，"林菀菀。失去所爱是如此痛苦，这是你应得的。"
"林菀菀伤心过度，发烧了。"
"林菀菀。不要死，你不能死。"
"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
笔迹划破纸张，拉出一道长长的黑线。
林菀菀木然，眼泪已经干涸。
那时她确实存了想死的心，想就此随着爸妈一块去了也好。可是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沈遇清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宝贵这个孩子。
她欣喜地告诉沈遇清，他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她。
"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林菀菀头痛欲裂，翻看日记的手指顿住了。
她木然地想，就算沈遇清进了监狱又如何，这么多年的青春，她人生中最好的时光全都在复仇。她没有亲人，没有孩子，也没有自我。
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素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日记本，日记本被泪水打湿，晕开上面的墨迹。
后面的内容，林菀菀没有翻开，也再也不会有机会翻开。
无数空白的页面之后，只有短短一行字，重复写了无数遍。
空白的纸张，被同样的字符填满。
"回到我身边。"
"对不起。"
"林菀菀。"
日记的最后一页，瘦金体孤零零地落下。
"菀菀，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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