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主威胁我
她眼神中透着纯粹的真诚,缓步走上台阶,恭恭敬敬将乾坤袋交到了葑沛手中。葑沛登时觉得手心里沉甸甸的,心底说不上的怪异。
要知道从前的葑菲可是以独吞为美德的人!
他不能让葑菲有翻身的机会,绝对不能。光开天窍的事估计就能把葑柔刺激的晕十回,万一葑菲连品性都端正了,那将来拂雪宗哪还有阿柔的一席之地。
心里的算盘敲得噼里啪啦,他终于想出个办法,目光柔和的看着葑菲,眸中划过一丝算计意味,随后托住葑菲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行,既然葑菲在此地受罚,那按照思过阁的规矩,不论是危难还是机缘,都应归她一人,葑菲不能白受苦,爹没用,当年因为仙门内乱,无暇顾你,才将你送至村野,平白比旁人多受了十二年的苦,爹没法偿还你,现在你自己得了宝物,我却还要拿走,那像什么话?”
他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感天动地的话,葑菲却只在心中冷笑。
仙门内乱把原主送走,却能护着葑柔,要不是把原主接回来这六年他勤勤恳恳的演戏,恐怕没人相信他把原主当亲生女儿吧。
当年谢妍怀原主的时候确实被原主吸走一大半的灵力,但此乃修真界常态,但凡有灵脉的胎儿都会比凡婴需求更大,前人繁衍后代时吃足了苦头,最后想出一个办法:妻子如果怀了有灵脉的胎儿,丈夫需要每日为婴儿提供所需要的灵力,这样就不会伤害孕妇。
可当时拂雪宗的前一任宗主刚逝世不久,正逢宗主之争,葑沛不想在关键时刻耗损灵力,害怕影响前途,所以任由胎儿吸食谢妍的灵力,导致谢妍在分娩之后就无法修炼,彻底从一个万人追捧的明色究一阶女修成为深闺妇人。
多年来,谢妍一直被葑沛灌输是葑菲害了她的思想,成功让谢妍恨上了自己的二女儿,仙门内乱期,拂雪宗明明相安无事,却仍然将葑菲送走,声称是为保护她。
六年前葑柔惹上了书中的一个大魔头反派,被下了追踪咒,夫妻二人一边心疼大女儿,一边思考的解决办法。
葑柔能被大魔头认出来的特征只有两点:长相和追踪术。
夫妻俩深夜一合计,起了接回葑菲的心思。
葑柔大葑菲两岁,两姐妹长得格外相似,在不知道葑柔身份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把葑菲认作葑柔。
于是葑沛查阅典籍,皇天不负有心人,教他找到了转移追踪术的办法,他把葑菲骗去葑柔的寑殿,将人弄晕,成功转移了追踪术。
自此,葑柔安全了。
道貌岸然的老东西。
葑菲还没回他的话,葑峰已经忍不住了,指着葑菲骂道:“家门不幸啊!大哥,您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丫头自打来了拂雪宗后一件正事没做过,不仅如此,她还残害薛宗师、欺辱同门,诸般罪孽罄竹难书,现在她不知哪来的运气找到了盗精的宝物,交予宗门与其他弟子共享不是理所当然?大哥,哪怕她今日开了天窍,我也不认为她有修仙的德性,不如让我毁了她的天窍,余生都在思过阁思过!”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移形换影到了葑菲身后,一掌击中葑菲的右肩。
葑菲才刚对修真界有点了解,虽开了天窍,但其实是躺赢,根本没有练习过战斗,她反应不及,被葑峰一掌打趴下了。
脸再一次砸在地上。
就他爹的离离原上谱!她说不上交了吗?
吐了口血出来,她赶紧检查了一下门牙有没有磕掉。
葑沛心里乐坏了,盼望葑峰刚才那一掌能更用力一点,表面上却是心痛难耐的模样,赶紧去扶葑菲,关切的道:“怎么样,没事吧?”
葑菲龇牙咧嘴的,“女儿没事。”
她刚说完,就看到薛弥繁狡黠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便见薛弥繁挡在她身前,对葑峰说:“峰峰师伯,你这样打小师妹是不对的,如果先看见宝贝的人是她,宝贝就应该属于她。”
然后她抓了抓头发,好像很苦恼:“诶,学堂的先生是这么说的吧,啊,我给忘记了。”
葑峰怒火冲天,没料到连薛弥繁都站在葑菲那边,气不打一处来:“薛宗师,您大人大量不论葑菲的罪,但我办不到,回想三年前,我与大哥三顾雅绥山,才让您的师尊同意您来拂雪宗教学,可现在呢,您不仅灵脉被此妖女劈碎,还被害成这个模样,难道惩处妖女不应该吗?刚才大哥已经想放她出去,明日为她举办授剑仪式,她却连盗精留下的宝物都想私吞,这样的人竟还能留在拂雪宗?我不服!!!”
薛弥繁装作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委委屈屈的垂着眼皮。
葑峰才知道自己方才也许过于激动,让薛宗师受惊了,慌忙解释道:“宗师勿惧,我绝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只是不想让您被妖女蒙蔽双目,她害了您,您千万别帮她说话了。”
葑菲甚至想附和一句,女主你可别添乱了行吧?
真是怕了她了。
缓了一会儿,葑菲忍着将一鞋底拍死葑峰的冲动,在葑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当着众位长老道:“爹,师伯,薛宗师,还有诸位长老,请听葑菲一言,”
她对着每个人都行了礼,继续道:“盗精留下的宝物都是世间罕见的,倘若宗内弟子能够积极学习,想必不久后的宗派招生与一年后的宗门大比都能为拂雪宗扬名立威,葑菲绝无意将宝物私藏,宗门本为一体,诸位前辈都不辞辛苦教导宗内弟子,葑菲这六年却从不懂前辈们的苦心,实在让人寒心,今日在思过阁,葑菲起誓,今后一定勤加修炼,再不会恃宠而骄,我会用实绩来回报爹爹的疼爱以及诸位前辈的栽培,恳请前辈们再给晚辈一个机会。”
她目光坚定坦荡,眼底覆了一层水光,声音干净清澈的跟她那双小鹿眼一样,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不想承认自己被她的话感染到了,但又不自觉的想相信她。
警焕长老愣了半天,上下打量她一眼,“能开天窍,说明上天还未完全否定你的人品,唔……再接再厉吧,大不了再给你关回来就是了。”
这意思是松口了,葑菲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长老们这边还是以开天窍为头等大事,应该不会再计较之前的事了。
就在这时,葑峰又开口:“嗬,既然盗精留了宝藏,葑菲你是用什么宝物开的天窍,也跟大家分享一下为好,毕竟宗内开不了天窍的大有人在,你这也算为宗门做贡献。”
葑菲:“!”
就非过不去了是吗?
她敛眸说:“师伯,倘若盗精真的有开天窍的宝物,他自己就先用了,怎会留给我呢?何况,什么宝物能助人开出金色的天窍!”
后面几个字咬的极重。
葑峰脸青了。
修真界向来是以修为论高下,依照葑菲的天窍光芒,她将来的修为不可估量,说不定到时能去雅绥仙山拜师。
倘若当真有助人开金色天窍的宝物,盗精根本偷不来的,但凡了解修真界的都知道金色的天窍意味着什么。
他无话可说了。
葑菲却不想轻易放过他,逼近几步,正色严肃的道:“师伯可还要怀疑我偷藏了东西?葑菲知道,过去我做了很多错事,师伯对我有意见也是应当的,只是这段时间在思过阁让葑菲长进不少,我很清楚自己对薛宗师做过什么,将来待我修炼出醇正的先知灵脉,一定会为薛宗师疗伤,今后一定为薛宗师做牛做马。”
葑峰看到各位长老们抛来的眼风,霎时间站不住脚了,这死丫头怎么突然伶牙俐齿的,叫人招架不住。他只是说了句让人怀疑她如何开天窍的话,她倒好,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他对她有意见上了。
“口说无凭,再说,就你也想到修炼到先知境界?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你见过哪家的修士从十八岁开始修炼的,难不成薛宗师要等你老的走不动时找你疗伤吗?你凭什么?”
葑峰冷声质问道。
葑菲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很有底气的说:“就凭我过了最佳的修炼年龄,仍然可以开出金色的天窍!”
葑峰:“……”
竟然没办法反驳。
警焕长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慨叹道:“葑菲过去只有一个优点:不说谎。现在又添了一个:不论到任何逆境,脊柱不弯。这才有我拂雪宗的风采,该傲的时候就得傲!”
其他长老也突然对葑菲有了些好感,“确实,近百年来,金色的天窍就连雅绥仙山的首宗也只出了薛宗师一个,而我们拂雪宗出了一个,岂不是为宗门长脸?葑峰,你也不要对葑菲太严厉,她犯的错我们都记着,倘若她真能为薛宗师疗伤,今后善待宗师,难道不是一桩美事?何况薛宗师到现在都护着葑菲,也许这其中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说的是啊,我才想起来,薛宗师尽管傻了,却从未怪过葑菲呀,是不是可以说明害宗师的另有其人,那我们更不能为难葑菲了啊?”
思过阁里开始繁杂的争吵声,薛弥繁差点被气晕。
去你七舅姥爷的隐情,她装作不怪葑菲是想让大家更恨她、彻底孤立她好不好?
她不怪葑菲难道不是证明她善良吗,什么时候变成害她的另有其人了?
她蹙起两道漂亮的眉看着这帮蠢蛋争来争去,突然有种替他人做嫁衣的错觉。扭脸去看葑菲,发现她唇角一道难以言表的弧度,大概率带着嘲讽之意。
接触到她的眼神后,葑菲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薛弥繁又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心里升起点狐疑。
这废柴,好像变了。
眼看着事情的发现超出预期,葑沛立刻阻止大家继续美化葑菲,朗声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让葑菲先回去休息,我让人去准备授剑仪式。”
长老们都特别上道,离开前一个个都跟葑沛道喜,那一声声的恭喜听在葑沛的耳中,就像是侮辱一样。他只能强忍住不适回一句‘同喜’,最后等人走光了,才与葑菲一同回她住的院子。
路上,他假惺惺的对葑菲说:“刚才葑峰打你那一掌疼不疼,要不要爹爹去药师那里找几味上好的伤药来?”
他的意思是让葑菲赶紧去闹药师府,像从前一样抢夺最好的药材,让宗内其他人怨气冲天,这样她身上的金色天窍光环就保不住她了。
可葑菲是手握原著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他诱导,反而特别认真的道:“葑峰师伯打我是应该的,将薛宗师害成那样,师伯打死我也没什么不妥,这点伤女儿还能忍,只是要害爹爹为我忧心,女儿实在不孝。”
说着她就跪下了,开始垂泪抽泣。
葑沛:“……”
他被恶心了一把,想把葑菲扶起来,谁知道这丫头精明的很,愣是不起来,哭声越来越大,还磕起头了,“爹爹待我那样好,我却无以为报,净会添乱,女儿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孝,呜呜呜……”
葑沛:“!”
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傻蛋吗?他甚至有点怀疑眼前的葑菲是被鬼附身了。
他眼看着脸色越来越沉,几乎要压不住火气,谁知道警焕长老脚下无声,幽幽的从身后冒出来,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说:“原来宗主都是私下里教导葑菲的,难怪她今日这般识大体。”
是他格局小了,宗门早已经卷的不可开交。
靠,那他得勤加修炼了,万一哪天被人超过可就太丢人了。
想到此,他立刻告辞,飘走了。
葑沛简直无话可说,好嘛,警焕长老那张嘴跟胖子的裤腰带一样,想必他‘偷偷教导葑菲’的事很快就要传遍全宗了。
那时候肯定没人会怀疑葑菲的天窍是怎么开的,倘若有人疑心,大家肯定会说是宗主亲自教出来的。无形之间他又给葑菲帮了一个忙。
葑沛简直无处伸冤。
伸出手去摸葑菲的头发,心想着还不如一掌拍死省心。
他压下怒意,道:“葑菲,你别这么想,就如我在思过阁说的,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把你送出去,让你错失了十二年的修炼机会。”
他将乾坤袋往她怀里塞:“听爹的话,把宝物拿着,私下里偷偷用。”
葑菲无语,他觉得她是傻子吗?首先,这东西倘若收下,想必她还没走出两步,老东西就喊人来捉赃了。再者,她虽然开了天窍,但要想修炼升级,一定得找一个极好的启蒙师父,这些宝物对她而言用处并不大,最有用的一颗金丹已经在她灵田里束手就擒了。她若拿了东西,宗里能力强的都会不待见她,更别提教她修仙了。
她才不会因小失大。
坚定地将东西推回去,神色严厉:“爹,您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再做恶事了,万一到时候上天降罪,觉得您没将我教成一个正直的人,降一道惊雷伤你该怎么办?女儿认为,尽孝最好的方式就是今后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人,认真修炼!”
葑沛:“……”
一直到了葑菲的院子里,葑沛还没死心,说:“唉,你这六年娇宠惯了,可知道修士都要住在窄小的厢房里,你再也不能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了。”
葑菲软硬不吃:“没事的爹,任何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我尽孝。”
葑沛:……
他见实在无从下手,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在幻想,如果葑菲开天窍的事是个噩梦就好了。
葑菲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收回视线,开始观察这个屋子。
屋里的装饰特别附和娇宠千金闺房的设定,镶金带银的好不奢华,看着莫名土里土气的,她绕到净室,发现一个特别大、特别干净的浴桶。
她立刻就觉得整间屋子里最脏的东西就是她,要洗个澡了。
跑到厨房去烧水,装满浴桶后又研究起原主的沐浴用品,有好几样看上去特别珍贵的香料,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每样都想试一下。
调弄半天,净室香气喷鼻,她难受的打了个喷嚏,香料倒多了。
解了衣服,跨进浴桶的那一刻,就像来到了天堂。
她舒爽的闭眼享受,好半天以后才想起检查右肩的伤。
幸好只是青了一块,葑峰估计也没想真的杀了她,那一掌只造成一点皮外伤,没侵到内里。
光着身子出去找了几张药贴,艰难的对着镜子贴在伤口处,她又去翻衣柜。
原主的品味是真的奇特,衣服不能说不好看,就是过于露骨,但也不是那种暴露的款式,反正该遮的都遮住了,偏偏穿在身上有种无法表述的诱惑感。
她挑来挑去,终于找见一身白色箭袖装,很飒很简约的样式。
将衣服从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里扯出来,顺带着拽出来一个鼓鼓的包裹。
看到那个边缘描着金线的包裹时,葑菲心里恐慌了一下,难道又是什么宝物?她赶紧打开来查看,发现只是金银珠宝后才放下心。
包里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弥章收。
葑菲有点好奇,将信拆开看了一遍。
“见字如面,见信如晤。
弥章,不知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是否还活着。吓你的,我一切都好,爹爹很疼爱我,母亲和姐姐也都十分照顾我,我在拂雪宗横着走,没人敢惹我。偷偷藏了很多金银珠宝给你,就是不知怎么寄回去,今天下山去花楼里看人跳舞了,不知怎的,我看谁都像你,可能是眼睛出毛病了吧。
你做的箭袖袍很好看,一共两件,我留了一件,另一件听你的送给了薛宗师,不过她不知道是我送的,她穿着挺好看的,不过我不喜欢她。
言不尽意,不多赘述。盼即赐复。”
原主的字写得不错,看样子在乡野十二年,养育她的人也是尽心尽力了,好歹识字。
也许她应该帮忙把东西寄给那位名叫弥章的人。
将包裹整理好,放回原处,她换好衣服想出去走走,一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两名婢女。
婢女一看她就直直跪下去了,颤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二小姐,我们不知道您已经出来了,还让您亲自烧水,是我们的错,求您放过我们……”
葑菲:“……你们起来吧,我自己要洗澡,洗澡水理应我自己烧,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看这两名婢女的装束,大概是为修士们缝制宗服的裁缝,原主也真是厉害,逼着人家来伺候她。
婢女一听这话,先是不敢相信,后又觉得她在讽刺她们,赶紧开始磕头,道:“二小姐恕罪,我们真的只是因为太忙了没顾上这边,因为宗里的图纹修改了一遍,所有修士的衣服都要重新做,我们……”
葑菲觉得再听下去她也要跪了,立马将二人扶起来,道:“我说的是真的,之前是我不对,辛苦你们了,今后你们不用来这里,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
葑菲叹了口气:“赶紧回去吧,不然我真的得生气了。”
两名婢女面面相觑,然后脚底抹油一样跑了,好像背后有怪物追着一样。
葑菲不禁疑惑,原著里写的很清楚,原主特别会欺负人,不是个好东西,但她为什么会留那么大一个包裹给弥章,弥章是养育她十二年的人吗?
她正想得深,肩膀贴着药贴的地方被人猛拍了一下,她一惊,回头去看,登时吓得跌在地上。
薛弥繁正定定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瞧着她,一身红色箭袖装将她的气质映衬的愈发冷漠,笑里藏刀。
她只赏赐了一个眼神,就坐到凳子上,朝葑菲招手:“进来,把门关上。”
葑菲腿软的差点没爬起来,怀着莫大的恐惧跨进屋内,跟将被斩首的罪犯一样,拧着脸关上门。
难道女主不顾情人结的咒术,要折磨她?还是说剧情变了,女主已经找到了情人结的解药,现在要剜她的眼,断她的臂?
她赶紧呼叫系统:“薛弥繁有没有找到解药?”
系统懒洋洋的回:“她要是找到解药了,你连她正脸都看不到,就被剜眼断臂了。”
葑菲确定今天不会有生命危险,立刻脱了力一样,流汗不止,讨好的去给薛弥繁奉茶。
薛弥繁笑出了声:“这么怕我?”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颈子上的吻痕早已全消了,看不出被人吻过的痕迹。葑菲等她接过茶杯,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薛弥繁只是拿着茶杯玩了一会儿,并没喝,而是道:“你今天变化有点大啊,我刚才在想,是不是在茅屋里,你就不是那个废柴了?亦或者是,这六年你都在伪装?”
葑菲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面色,知道她其实并不确定真实情况,应该是来套话的,既如此,她就反将一军,温声回道:“倘若要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我首先得死掉,可薛宗师虽然带我出了思过阁,但并没有真的对我下狠手,所以,我还是我。”
说完后,她便恨不得将两只眼珠子黏在薛弥繁身上,观她神色。
薛弥繁看了她一眼,忽然淡淡笑了一下,屈指在桌面上敲,半天后才说:“我带你出思过阁是怕你在里面太闷了,你应该谢谢我不是吗?”
果然是她。
葑菲一直都在想,思过阁里那么多邪祟,原主没有任何的修为,怎么可能闯出去呢,她问系统的时候,系统没有告诉她,她只好自己去猜。
还真叫她猜中了。
原著里并没有写原主是如何出去的,因为主视觉都在女主那边,对女配的描写都是她和女主同时在场的部分,而她看的是爽文,自然也不可能深究在原著中不值一提的思过阁防守严不严。
现在看来,薛弥繁是想把原主带出思过阁,然后通知宗内其他人,谎称原主跑了,根据拂雪宗的宗训,私自逃离禁闭,要罚五十下火雷鞭。
到时原主一定会死在火雷鞭下。女主想杀了葑菲,但也不想在这个关头沾上人命,让拂雪宗自己动手,再好不过。
原主当时应该也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狠心给薛弥繁下了情人结,只要原主受火雷鞭,那么薛弥繁肯定也要感受到疼痛,以她现在的身体,即便伤不了根基,也会留下难以治愈的后遗症,因此她才会在昨晚帮她。
看来剧情真正的改变起点在女主啊,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原主是在原著世界规则的限制下才去给女主下情人结的,而现在下情人结的原因改变了。
系统见她琢磨的差不多了,才道:“正因为女主开始歪斜原著,我才挑中你来拯救她,接下来她还会做更多更疯狂的事,你的日子怕不好过了。”
葑菲:“现在没空跟你说话。”
她道:“如果不是情人结,宗师肯定不会留我性命吧。”
薛弥繁觉得好笑:“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想留一条性命?”
她缓缓站起身来,以身高优势压制了葑菲,笑得像只病狐狸,脆弱又魅惑:“葑菲,情人结的解药别忘了在三天内给我,千万别心存侥幸,倘若让我自己找到解药,那离你的死期就不远了,知道吗?”
她伸手挑起葑菲的下巴,俊美的指骨带着说不出的森冷,好看到令人害怕,她上半身靠近葑菲,丰盈的嘴唇动了动,警告道:“还有,情人结未解期间,要是再敢以色侍人,小心皮给你剥掉。”
葑菲浑身打了个颤,又哆嗦好几下。
薛弥繁满意她的反应,又像逗弄一条流浪狗一样,揉乱葑菲的头发,开口还是那一把好嗓音:“我还是比较善良的,瞧,这不就教会了你一个词,叫做——悔不当初!”
她的笑意未退,将覆在葑菲头顶的手拿开,随手在空中画了一个传送门,顷刻间人就消失不见了。
葑菲狼狈的跌在凳子上,将已经凉掉的茶一口饮下。
原主可真是的,干嘛去招惹这么个杀伐果决的女主?现在好了,祸是原主惹的,罪是她受的。
她正忧愁的紧,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大门就被敲响了,是葑冉冉的声音:“葑菲,葑菲!你给我滚出来!!!”
葑菲甚至都不想回话,沉默以对。
葑冉冉心焦意燥,敲门声更重了:“葑菲,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找你!快点出来!”
葑菲听着有点烦,正好火气没处撒,干脆想着出去和葑冉冉骂一架。阴着脸将门打开,她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事不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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