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交谈

云天决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但又很快消失不见，打了个哈哈道：“季院长，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啊？什么赤血龙纹果？”

“放心，老夫没有恶意。而且老夫只需要一颗即可，纯粹是为了帮老友炼丹。作为补偿，我给你三十万积分如何？”季清风笑道。

虽然季清风是货真价实的五阶丹纹师，但虞弘义给他的赤血龙纹果只有半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炼制赤血龙纹丹实在是太勉强了，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向云天决这个小辈索要完整的赤血龙纹果了。

云天决的神色这才缓和一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旋即有些好奇地问道：“院长您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赤血龙纹果？”

季清风干咳一声，道：“你们考核的传送玉牌都是我炼制的，上面附有老夫的一丝灵魂印记。”

他的脸庞竟是罕见地出现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毕竟借助玉牌监视小辈的举动这种事，说出去着实有些不太光彩，尤其是对于他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而言。

事实上，季清风绝对没有偷窥小辈这种特殊的癖好，之所以忽然关注起云天决，也只是因为他的传送玉牌忽然离开了四大考核区域。这种异常引起了季清风的注意，方才会看到云天决趁乱夺走赤血龙纹果的一幕。

经他这么一解释，云天决这才恍然大悟，然后眼珠子一转，笑道：“院长，赤血龙纹果可以给您，积分我也可以不要，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个小滑头。”季清风笑骂了一句，道：“说吧，什么条件。”

“我想去南离道宗。”云天决有些希冀地道，早在赤霄城之时，苏若灵便告诉过他，天星学院的院长和超级势力南离道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才会来到此地。如今机会千载难逢，他正好顺水推舟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了。

出乎云天决意料的是，季清风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半晌，才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的仇人…在南离道宗？”

云天决微微摇头，道：“那个畜生在北淼道宗，但我需要背靠一个能对抗北淼道宗的超级势力，方才能实施我的复仇计划。”

“难道…这就是天意么？”季清风抬头望天，悠悠一叹。

云天决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季清风的下文。

许久许久，季清风才再次长叹一声，道：“机会，我可以给你，但老夫也有一个条件。”

“季院长请讲。”云天决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顿时有些喜出望外地道。

季清风伸出三根手指，道：“若是你能在五院大赛中斩获前三，老夫便给你一次去参加南离道宗考核的机会，如何？”

“前三么…”云天决喃喃道。

“怎么，怕了？”季清风淡淡道：“如果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那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去南离道宗为妙。因为那里的竞争激烈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在那里，什么都可以讲，就是不要讲公平，就连道宗的规矩，都是倾向于天才。天才，哪怕是杀人…都会安然无恙，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道宗的未来需要他们。相反，庸才，哪怕是被杀，也只能含恨死去，甚至无人收尸。”

“这是超级势力的悲哀，也是他们的无奈，因为只有促进这样的激烈竞争，大浪淘沙，淘汰弱者，那些超级势力才能保持兴盛不衰。相比于那里的残酷，天星学院的这些竞争，只能算作小打小闹了，甚至已经能被称为天堂。”

季清风的话让云天决忽然想起了北淼道宗的玄灵试炼，他本以为只有在考核中才会那么残酷血腥，没想到在那些超级势力的内部，亦是同样如此。

如果说那些超级势力是地狱的话，天星学院的这些人性化机制，倒也的确能说的上是天堂了。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怕的话…倒不至于。”云天决淡淡一笑，道。

玄灵试炼那般艰难的绝境他都挺过来了，区区南离道宗，又怎能阻挡他的步伐！

终有一天，他会让天煞之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且，响彻整片大陆！让敌人，为之心惊胆颤！

季清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云天决的目光中，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种傲然与自信，还有一种深蕴的冷凛。

而这些…都是天才缺一不可的条件。

“如此，就多谢季院长了。”云天决说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盒，恭敬地递给了季清风。

季清风伸手接过，眼眸中也是罕见地掠过一丝欣慰之意，笑道：“老夫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将来能否通过考核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所以你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云天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喜色。他思考了好一阵子，眼眸中忽然掠过一道精芒，有些期待地看着季清风道：“季院长，那些传送阵纹，是您刻画的吧？可否…”

“你小子竟然还对阵纹感兴趣？”季清风有些惊讶地道。

“嘿嘿，实不相瞒，小子还是一个一阶巅峰阵纹师。当然了，和您比起来那自然是差远了。”云天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拍马屁的话少说。”季清风笑骂了一句，然后道：“释放你的魂印给我看看。”

“好的。”云天决心神一动，二十道魂印自其眉心飞掠而出，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察觉到这些魂印的凝视程度，季清风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道：“小家伙，把你的灵魂感知力完全释放，不要有任何保留。”

云天决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灵魂感知力缓缓蔓延而出，直到蔓延至三十多里外的地方，方才被迫停止。

“这…怎么可能？！”季清风的眼眸中，满是震惊之色，甚至险些当场失态。

在他的感应中，云天决的灵魂强度，甚至已经可以媲美二阶巅峰的灵纹师！只不过受境界限制，他的魂印数量方才会那般稀少，阵纹师等级也被迫限制在一阶巅峰。

如果把灵魂强度比作一座宝山，那么境界，就是一把挖掘宝山的锄头，锄头的硬度若是不过关，那么宝山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不过幸运的是，这种限制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逐渐解除，而且解除的幅度也会越来越大。

“季院长，怎么了？”云天决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从始至终都以为，这种强度的灵魂感知力是每一个一阶巅峰灵纹师都有的，所以根本没有丝毫骄傲之意。

“没…没事。”季清风干咳一声，颇有些汗颜的感觉，暗道自己这么多年的修炼都是白瞎了，心性还没一个小娃娃来的沉稳。

但若是换做任何一个高阶灵纹师见到这种场景，估计反应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但话说回来，云天决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灵魂强度，甚至超越了他自身一个大境界，足以证明他在阵纹一道拥有极其妖孽的天赋。

如此一来，自己当年在南离道宗未曾达成的夙愿，是否可以借助这个小家伙之手来完成…

季清风的目光，颇有些闪烁不定，那颗已经沉寂了数十年的心，竟是再次开始活络起来。

“季院长？”云天决喊了一声。

“怎么了？”季清风回过神来，道。

“那个…传送阵纹…”云天决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考核区域距离天星广场似乎有着数百里的距离吧，季清风刻画的传送阵纹竟然能够传送如此之远，若是他能研究透彻的话，自身的安全保障绝对能提升一大截。

季清风倒是没有推脱，非常爽快地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玉简，递给了云天决，然后笑道：“传送阵纹因为涉及到了曲折的空间，所以复杂程度要比传统的攻击和防御阵纹高深的多，老夫研究了数十载，最远传送距离也不过五百里，你拿回去好好钻研吧，争取把这没落已久的传送阵纹一道发扬光大。”

“小子回去之后一定潜心钻研，绝不辜负您老的期望。”云天决郑重地接过了玉简，收入了储物戒指中。

季清风微微点头，道：“你虽然天赋不错，但在天星学院中，我不会给你任何特权，所有资源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天星阁有许多可怕的功法武技，甚至还有许多威力惊人的阵纹，具体能得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弟子明白。”云天决点头道，季清风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妄想做一个不劳而获的人，那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任何人的帮助都只是暂时的，未来的路，终究是要靠他自己去走。

“你去吧，不要告诉其他人你见过我，无论是谁。另外，让你那两个朋友帮老夫保守这个秘密。”季清风挥了挥手，道。

“弟子告退。”云天决对着季清风躬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季清风则依旧站立在山巅，眺望着天边的繁星，嘴角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啊…希望此子，不会让我失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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