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上篇·岁月静好
第四十七章天上篇·岁月静好
每一次的探寻,每一次的凶险,乌卿格已经有些怕了。
唤天在下界以后,一直处于隐身的状态。
一旦进入四面虚镜,尾羽便再无保护。
虽说这次速度要快,但这无疑是险境。
无面自然是伽罗国的东道主,受乌卿格的重托,整日带着尾羽吃吃喝喝。
他们在画舫中,切磋琴技,撩舞女的裙子。在虚无之海的海边,光脚走进大海,无面让尾羽去摸他真实的脸。他们在海边断壁残桓的矮墙,坐着发呆。在阳光下,看无面收藏的新奇的宝贝。去赌坊掀桌子,然后跑掉,被一群人咒骂着追赶。带着山珍海味在人迹罕至的小溪边,一层一层的将食盒里的美味全部消灭。无面带着尾羽在那个他占山为王的山头,用口哨号令被别人遗弃的灵兽,给他们跳舞,晚上篝火晚会后,两人摸着大犬的毛入睡。
直到,乌卿格召回他们俩个。尾羽骑着大犬,无面骑着巨鹿。尾羽这般出现在乌卿格的面前,别提有多神气了。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带玩千里,终得末路。无面的伤心无人知晓。“记得回来看毛毛和璐璐。”他挥手作别。
尾羽对着他,笑得灿烂,使劲挥手。
豫凡神女依旧是风姿绰约的蒙面神女,她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一团幽蓝的光,乌卿格和尾羽走进那光里。
幻境里,尾羽发现,这里除了她,再无别人。她有些害怕。
四面镜子就在她的脚下。
她刚探出一脚,人就跟着掉了下去。
尾羽:
我醒来的时候,脑袋一团浆糊,竟不再记得一切事情。
走到窗前,只见外面芳菲一片。
我便生出要摘花的想法。
黄色的裙摆稍微有点长,我搂了搂,蹲下来,闭上眼睛,闻到一阵花香。眼见远山和云霞,青黛与微粉的交叠,美不胜收。
摘花摘到困了,我便起了回房休息的心思。
正在这时,那人便来了,白衫白靴。他手拿着一束花,那些花好美,我真的好喜欢。他温柔的让我唤他“郎君”,我是不懂什么意思的。
他老是温柔的揽我入怀,说我们已是夫妻,是拜过天地的。
他老是起誓,说起他对我的真心。一日三餐,他做。每日也是他唤我醒来,为我梳头,为我洗脸,为我描眉,为我点唇。我在那早餐的麦香中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从未觉得幸福如此近过,是的,幸福这个词,是他教我的,他说,如果心中升起无限的喜悦,愿意这样的时光永在,对这样的时光无限留恋,这就是幸福,我有他的每一刻,都是这样的。
每天,他都带我去更远一些的地方,他说我的失忆,是因为发了一场长时间的高烧。我是不明白什么是高烧的,直到,有一天,开始咳嗽了。看着他在山上采药来煎,后来,他摸我的头有些烫,便打水反复的给我擦背,晚上把我搂在怀里,整夜整夜的不睡。在我难受的时候,透过窗户,陪我看外面的星星。跟我讲什么样的星座,还有好看的九星连珠。我对这些一窍不懂,只觉得抬头看他的侧脸,真真好看极了。
天上有星体碎片,像久久散不去的微芒。我们夜里躺在花香四溢的地上,我笑着,有了困意,便拉着他的手,沉沉睡去了。
有一天,他说,我们是夫妻,要行夫妻之事。
我不太懂。
他搂住我,像平时一样。他温柔的亲我的颈项。“好软。”他微微说,呵出的气,弄得我好痒。
那夜,我只觉得他的手,能够搅翻银河。他的唇,眉,眼睛,都仿佛烙印在了我的身上。
真的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
自那夜以后,我看着他,有了不同往事的娇羞。
而他在我的眼里,整个人都光彩了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微光。本来已经是那般好看的人儿,现在的笑,要把我揉碎在他的温柔里。
有几天,我突然身体不适,连续干呕了好些天。
慢慢的小腹隆起。
后来能够感觉到小生命在里面蹬着小腿,伸着小胳膊。好可爱呀。
我便喜欢和我的小生命说话,我叫他“小小的”。
“小小的,妈妈今天和爸爸要出门了。”
“小小的,你看,这是爸爸做的,你一定喜欢吃的。”
“小小的,你什么时候出来,妈妈和爸爸都好想看到你哦。”
他在我怀孕的时候,最喜欢带我做的事,就是看晚上的夕阳。花香美景,还有深爱的人陪伴,我便已无欲无求了。
生下阿月的那晚,我害怕极了,紧紧拽住他的手,汗一直留,他一直为我擦汗。等不太疼的时候,他又开始跟我讲兔妈妈和兔宝宝的故事了。
兔妈妈生了三只兔宝宝,兔哥哥和兔姐姐都离开妈妈搬出去住了,只有小兔宝宝舍不得妈妈,每天每天陪着妈妈,吃妈妈做的好吃的,玩儿妈妈带得好玩儿的。有一天,兔妈妈生病了,小兔宝宝哭得很伤心,她很怕兔妈妈会这样离开自己,于是,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给妈妈寻了世界上最好的药回来。兔妈妈在小兔宝宝的照顾下,奇迹般的康复了,兔妈妈好了以后,兔宝宝又可以摸着兔妈妈的兔毛睡觉了,兔妈妈的毛,真的好软好软啊。
“真的好软好软啊。”我会摸着他的手,脸在他的掌心来回蹭着。我笑,他也笑,我们彼此望着对方,笑到了心里去。
阿月出生以后,我看着他哄孩子的样子,觉得特别美好。
也会笑他的手忙脚乱,他说“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女俩的。”
后来,常去的溪边,随着阿月的长大,长出了一种树。
那树的叶片,金黄。翻边有褐色的晕染。到了树尖,就变成了银色。一丛一丛,十分美好。
四季轮转,树会长出一种铃铛状的花,遇风就会奏出美妙的音乐,那声音,郎君告诉我,像民间的一种乐器“编钟”。
后来,我们三人,很喜欢在这树底下野餐。风过铃响的时候,阿月就会笑。
我常常抱着阿月,去感受她细软的头发,和孩童的香气。
转眼之间,阿月已经两岁了。
这一天,晚上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被惊醒,害怕的抱着郎君,郎君告诉我,阿月还没回家。他得去找阿月。
我好生奇怪,阿月一直都是我哄睡的呀。
郎君让我看阿月的小床,确实空无一人,他急急忙忙出去,让我待在家中。
我在家等得焦急万分。
那一夜,我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祈祷着郎君快些带着阿月回来,这风雨也能快些过去。
可那雨没有停歇的意思,足足下了一整夜。
郎君和阿月,也足足一整夜没有回家。
凄楚,焦虑,着急,害怕,忧心。
天亮了一些,雨势小了,我终于按耐不住,慌慌张张出门寻他们父女。
跌倒在泥泞里又爬起来,鞋子和衣衫都湿得透透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顾不上那么多,不停得喊着阿月和夫君。在我们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寻找他们,我怕阿月摔在泥沟里,我怕阿月掉进河里,我怕他们出现任何的意外。树枝划破了我的腿和脸,河水冷得透骨,我都一一找了个遍。
可是啊,找了足足一天,喊遍了所有的地方,阿月和郎君就这样,仿佛消失了一样。
我每日每夜的找,像发疯了一样。
我的全部生命,我的全部的爱,我的全部依恋,我的所有,他们,到底在哪里。
我竟开始祈求上苍,把他们,还给我。
求求上苍,让我知道他们的下落。
求求上苍,不惜以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
终于是困极了,沉沉的倒在地上,便睡着了。
梦里面,我见着了郎君。
一头乌黑的长发,色厉内荏的双眼。宽大的绿色袍子。
是他的样子。
是他,又不是他。
我从未见过郎君这般看我。那眼神,陌生而清冷。
“大胆妖女,竟然勾引本神。”说罢,就在我的手臂辟出一条血痕。我的心,像被剜了肉一般,生疼不已。
我连连摇头,“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郎君,你还我郎君。”
“大胆妖女,敢公然挑衅本神。”说罢,郎君又在我的背上辟出一道血痕。我受不住那神力,竟然转了好几圈,然后趴在了地上。
“你还我郎君,还我阿月。”我往前爬,扯住他的衣角。死死也不肯松手。
他低下头,冷眼看我。
“你要找我,就来暮雪神山。你的阿月也会在这里。”说罢,他就消失了,我看着手中消失的衣角,使劲去抓,扑了个空。
醒来的时候,全身发凉,冷风呼呼大作。
头疼得厉害,不停咳嗽。
除了我一人,依旧什么也没有。
再也没有了温水和手帕,再也没有爱人为我盖被,连我最爱的孩子也失去了。
我在这冷风里,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
虽然是做梦,手臂上和后背的血痕还是真实的。那种疼痛,火辣辣的。
我心里面燃起了一个想法,“我要找阿月”。
是的,我要把阿月带回家。
简单收拾了行囊,我就出发了。
虽然不知道暮雪神山在哪儿,但是脚长在人身上,走着走着,总会走到那里去的。
往常,夫君带我走远一点的地方,但我们从未下过山。这一次,我第一次,一个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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