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间篇·恶徒现身
第五十五章人间篇·恶徒现身
常哲娶妻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左倾婵和小萦身着华服，虽已低调行事，但走在人群里无不让人侧目。左倾婵气质和容貌绝佳，虽已拿折扇遮掩，四下还是会被行人议论纷纷。
街边转角开了个茶铺，有个说书人正在讲今天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
“话说这花魁甄小妹，那玉春楼的老鸨砸重金培养的，看成亲闺女啊。”说书人说道。
“那还不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有人在人群里喊道。
“话虽这么说，但这玉春楼有此气运的，也不过甄小妹一人。”说书人感叹。
“这边玉春楼的老鸨倒是兴高采烈，今儿将整个花楼张灯结彩。常巡抚常老爷子可是气个半死，公子哲本是名门之后，第一次娶妻竟是青楼女子。”
众人唏嘘。
“公子哲可是花了一半家当来为甄小妹赎身，虽甄小妹是个侧室，倒也是要娶进家门的。不仅仅如此，这甄小妹艳绝四方，为此，常巡抚家还因此结仇了。”
有个布衫的男子对旁人说：”我要是像常哲那般万贯家财，那散尽千金博美人一笑，有何不可。况且还是纳妾呢。”说罢，周围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玉春楼宴请宾客，各位看官要是礼金足够，这百年难遇的奇观也是能看到。一览美人真容。”说罢，说书人拿着扶尺指了指玉春楼的方向。
左倾婵向小萦挑眉眼神示意，小萦点头。
大红花轿就停在玉春楼门口，楼内歌舞升平，楼外喇叭吹奏，好不热闹。吃酒的人不少，达官贵人也颇多。
突然众歌姬退下。
来者一袭红衣，珠帘遮面，头戴金冠。舞姿妙曼，可谓是，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掌声和欢呼声响彻大堂。
一曲舞毕。女子发声：“来者都是客，今天这玉春楼也算是高朋满座，宾客荟聚，小女子以舞谢谢诸位。”
老鸨高兴得很：“这也算是小妹的娘家了，大家来了就好好享受，吃好喝好啊。”
侍女给每一位宾客都送来了点心，左倾婵和小萦也收到了。
小萦看好吃的这么多，吃得不亦乐乎。
一边吃，一边不忘跟左倾婵说：“小姐，虽然那甄什么小妹遮着脸，但从眉眼看来，那是不及小姐半分的。”
左倾婵用手肘怼了怼她。
小萦察觉到什么，立即改口道：“公子啊，那常哲是没见过左相府的倾婵小姐，天降神女也不为过。”
左倾婵捂嘴笑了：“你这小嘴，夸起人来跟抹了蜜似的。倾婵小姐可没那么好看。”
小萦笑道：“倾婵小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出她的美，要是公子哲看到，那不得散尽所有家当来求取小姐。”
“嘘。”左倾婵示意让小萦小声些。
旁边身着藏蓝色飞肩束袍的侠客闷了一口酒，目不转睛的看着花魁甄小妹。他旁边的两个公子，一个斯文秀气，面如温玉。一个眉型粗犷，食量惊人。所说的左相府，正是他要找的左海棠一家。
没想到十六年过去，左海棠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但此刻的他，要事在身。
常哲骑着白马，来迎接他所爱之人。
仪式开始。
红纱盖下，甄小妹由侍女搀扶，下了楼梯，往门口走去。
常哲调转马头，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走在前面。
甄小妹提裙正准备上轿。
人群之中有人截杀，刀光剑影，准备掳走新娘。
“抢婚啦枪婚啦，有人要掳走新娘啦。”老嬷嬷惊叫着跑开。侍女吓得和甄小妹抱在了一起。
左倾婵此刻就在他们身旁，拿起随身佩剑紫苏，奋力抵挡。小萦跟随左倾婵，学过一招半式，也在一旁护卫。
左倾婵只见另一把剑出现在她的佩剑旁，抬头看见，藏蓝色衣袍的男子也来抵挡。男子将甄小妹和侍女，护在身后。对左倾婵作了眼神示意，对她感谢万分。
左倾婵将抢婚人群驱赶到更远的地方，本欲想着和藏蓝衣袍男子合作，救走甄小妹。没曾想，藏蓝色衣袍男子凌空飞出，转了一圈，所有抢婚之人便瞬间倒地身亡。左倾婵仔细一看，所有人的脖子旁都有一根极细的银针。
“这位公子，你也太残忍了。”左倾婵心中不满，觉得死伤太多。
常哲已经骑马抵达，所以早有预见般点头，“谢谢，护卫得不错。”说罢，牵来一匹马让他上马，婚礼照常进行。
这个时候左倾婵才意识到，藏蓝衣袍男子是常哲的护卫。隐在人群中，来保证新郎和新娘的人身安全。
男子跃身上马，掉转头，对左倾婵行了拱手礼。
常哲走了过来：“公子，你是小妹的救命恩人，理应今日跟随我回府，成为我的座上宾。”
左倾婵摆摆手。
藏蓝衣袍男反手抓过左倾婵的手，还没等左倾婵反应过来，便将她拉上马，让她坐他身前。双手将她围住。左倾婵十分惊恐。
“常公子，我已经将这位玉面公子请上马，这便带着他直奔巡抚府，安置好玉面公子，再与常公子汇合。”藏蓝衣袍男子向常哲请示。
常哲面露难色，向左倾婵行了一礼：“公子，你是小妹的大恩人，婚礼你务必参加。”
然后常哲朝藏蓝衣袍男子点头。
“常公子保重，驾！”藏蓝色衣袍男子便策马奔腾起来。
“喂，你这是干嘛，我不去。”左倾婵在马上嚷开了。身后传来小萦“公子啊，等等我。”的声音。
两人在马上居然开打了。
到了一片桂花树林，左倾婵飞身下马。正欲逃离，被藏蓝衣袍男子拦住。
“我不去吃酒，我说了！”她拿出剑抵住男子脖子。
他轻轻把剑一推。一个转身，也抽出腰间的剑。
“我也是奉命行事。这场婚礼，定是要让常公子满意的。”男子冷脸说道。
“我只救人，那种地方太隆重，不适合我，你若再敢拦我，你的后果会非常惨。”紫苏剑气逼人，直抵男子眉心。
男子一个避让，似乎有意在和左倾婵玩笑，看到一朵桂花因此落在左倾婵头上，便想用剑挑走。岂料左倾婵晃动的动作太大，剑竟挑开了她的束发带。
左倾婵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
“糟糕，会被认出来。”左倾婵心想，男扮女装，这样是暴露了。
“不与你争斗了，但此事我定是记下来了。”说罢，左倾婵骑上马。
“驾！”说罢，便绝尘而去。留下男子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所见的女子，在桂花的馥郁中，黑发如瀑，身姿绝美，出落不俗。他心底生出钦佩之情，原来女儿身的她，也可以这样英姿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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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飞肩藏蓝衣袍的男子是陈幽远。原是朝廷陈御医的大儿子。只因十八年前的一场朝堂争斗，陈家满门抄斩。陈幽远流落在外多年，隐姓埋名，现在已三十有四。却依旧有一颗复仇之心。这些年，他习得鬼手十三针，武功逐长，且会法术迷惑人心。也是黑市上有名的杀手，鬼手十三。常哲自知如今仇家众多，才找到了鬼手十三。常哲许以重金，鬼手十三出手狠辣，自然能吓退不少仇家。
而陈幽远自知，接下来自己有一个大计划。所以余生生活所需，需得赚足。
今晚去的这户人家便是此地有名的左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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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花魁婚礼救人一事，左倾婵的事迹全城皆知。都称左倾婵为玉面公子。
传那玉面公子器宇不凡，舍命救美人。且中途悄然离去，隐于人群。
这可急坏了左海棠。
左倾婵和小萦罚跪于门厅。
“小萦，你说说你，你说说你，本来要你照顾小姐起居，怎么还照顾到外头去了。要是知道丞相府的小姐这般胡闹，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丞相一家。”左海棠不住摇头。
小萦不畏惧：“可是小姐救人了呀！小姐多厉害。”
“那些事情自然有人处理，人，也自然有人救。轮不到你家小姐去见义勇为。女孩子家家，不矜持，不端庄，以后怎么跟人说。”左海棠两手交叠拍着，叹气道。
“爹，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左倾婵不服。
“你啊，就是太年轻，太无知。”左海棠气得猛拍桌子。
“你看看你，穿得什么，这头发还披散着，没叫人发现就是好的了。来人，给小姐把头发系上。”
“婵儿，你不是生在寻常人家，言行举止更要规范。这以后叫我怎么放心你。”左海棠唉声叹气。
“今天，你们也别起来了，便这样跪着一晚上吧，也别睡了。好好反省。”说罢，左海棠拂袖而去。
左夫人看着跪着的两个孩子，泪水涟涟。
“相公，孩子膝盖跪坏了怎么办，以后走不了路了，我们岂不要后悔死。”
“相公，婵儿救人至少让你知道，她练剑从未偷懒，从小被你逼迫学习各种，婵儿何时嚷过苦，怎么这个时候，你就不记得自家女儿的好来。”
“相公，婵儿的乖巧我们都知道，这不也是久了你也不带她出门么？我们做父母的都没做好，也不怪孩子想出去玩。”
求了左丞相许久，甚至以自己相逼，若孩子们不起来，她便在屋内也长跪不起。
左丞相深爱自己夫人，实在不忍心。跪了两个时辰，便让左倾婵回房休息了。
左夫人更是让人拿了许多糕点过来，知道左倾婵没有吃晚饭。
夜晚，左倾婵让小萦把糕点放在食盒里装好，带到了“小小仙境”。
“今天风尘仆仆，得好好沐浴一下。”左倾婵笑得开心，根本不觉得罚跪是个事儿。
“小姐你被那男人掳上马，可吓死我了。”小萦拍着自己的胸口。“还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骑着马自己回来了，要不是我在那儿要哭死，不知道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小萦一脸男相，快哭的时候，眉头纠在一起了。
“今天那男人真是可恶，不经过本姑娘同意就拉我上马，还挑开了我的束发带。再让我看见他，非打断他的腿。”左倾婵脸沉了下来，恶狠狠的说。
“啊？他对小姐做了什么吗？小姐的身份被他知道了？”小萦一脸担忧。
“萦哥，他原是不知我的女儿身，就是跟他打斗中，束发带被他挑开了，就识破了，我正好趁他惊讶的时候，骑马离开了。还好还好，我可不想被他胁迫着去巡抚府参加什么婚礼。”左倾婵长吁一口气。
“不过这家伙，嘴还是很严的，至少这市井坊间传的，也是公子，哈哈哈哈。”说罢，左倾婵一个水花，戏弄小萦。
“小姐，我可穿了衣服的呀。”小萦说着，也将水花泼向左倾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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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幽远，已经抵达左相府，一个飞身，就在屋檐上疾步向前。
看相府格局，如何出手最快。
而此刻，他自上而下，看到了玩水的女子们。
果真是逍遥的相府，这个时候，还有女子玩乐。陈幽远想起他离世的爹娘和曾经的美好，心头黯然。
那女子背部光洁，幽远看了一眼，便遮住了眼睛，几步跳离。
左倾婵似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喊：“谁？”
空气中，只有草木被风吹动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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