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消磨
在尸骸湿地，一场宏大的战争正持续着。死灵与生灵打了已有半个小时，谁也没占到上风，似乎在较量谁抛下尸体比较多。
战场上空，一个愤怒的声音传遍百里、掩压双方交战之声：“该死的呻吟，你到底要阻拦我到什么时候！”说话的人是“病毒”自由头等舱。他怒发冲冠，说完后便扇动双翅，闪电般扑击而下。他那比寒铁还要锋利的双爪颤动着，渴盼抓取敌人。
“我也不想陪你浪费时间，只要你放弃进攻，我马～～～上就走！”被利爪瞄准的人、“闪光”无病呻吟只是一撩披风，便自原地消失，出现在几十米外。在与荣光戟手的激战中，奇术师依然好整以暇，似乎只是陪小朋友玩游戏一般。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这频率比钟乳石滴落水滴更恒定。
“靠！我不信你真挡得住我杀人！”
一击不得手，自由头等舱变回人型，双手持着金光闪烁的长戟。他也不飞了，就这么一路攻杀，朝死灵生物的总指挥官冲去。他手臂一抡，长戟便大开大合，将一个个挡路的骷髅兵砍成碎片。那些仅被锋刃擦出一点儿小伤口的骷髅兵也不能幸免，它们的伤口处喷发火舌，强烈的光元素和火元素便从内部将它们净化。原本密不透风的军阵，竟硬生生被自由头等舱单人匹马杀出一条缝隙！这就是大神的强悍之处，实力无法用笔墨形容，而应用数据形容！
看见那所向披靡的金光，死灵指挥家斯考尔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没事，没事，我很安全……”而他座下那匹代步用的死灵兽已经簌簌发抖、四条腿都打摆子了。
自由头等舱是个鸟人，他此时用人类形态战斗，很明显是不足以发挥全部战力的，但他的速度依然快得惊人，就像有双隐形的翅膀为他提速！他完全不必害怕受伤，因为任何武器都被他长戟扫断，没办法阻挡他哪怕一秒钟！他的呼吸声两秒一下，两秒一下，每一声都剧烈得犹如狂风自岩洞中旋转！他的眼神炽烈，被其盯住的人只会感到膀胱有尿意袭来！
一瞬之间，自由头等舱来到斯考尔面前，长戟一刺，捅穿斯考尔！然而长戟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瞳孔一颤：这是个假货！随着啵的一声轻响，斯考尔与座下死灵兽的身影化为一滩亮晶晶的液体，展露出躲在幻影后的无病呻吟。
【宝石轮盘】——水系?精神系复合魔法，【泡沫幻影】！
【引燃之瞳】！自由头等舱迅速做出反应，两眼燃烧起来，一下就搜寻到五十米外的斯考尔！他一掷，长戟便脱手而出，发出刺穿耳膜的厉啸，比风更快更急更猛烈，在空气中擦出一溜纷扬飘舞的火星，造出一条燃烧的空气通道！
无病呻吟依然笑嘻嘻地，右手摘下礼帽，两手在胸前一拍，礼帽便消失了。再看那长戟，咻地一下就射进一个忽然出现的礼帽里，然后泥牛入海，再无声息。礼帽“吞”了长戟后便消失，再出现在奇术师上方，慢悠悠地飘落，正好落在他头顶。
“我虽然以善于逃～～～跑而著称，但不代表我的战力低下哦。”无病呻吟抬手正了正帽子，笑意盎然。然后他帽子呼啦着火，长戟凭空射出，有灵性地绕荣光戟手三圈，回到主人手中。他连忙拍打自己脑袋，故作惊诧：“啊，我的头发！”
“别看你是第三名，要决定胜负，不是看等级的。”自由头等舱冷着脸，似乎对无病呻吟的耍宝无动于衷。
从身后摸出一顶崭新的礼帽，无病呻吟耸耸肩：“为什么要打架呢？”
“因为我看六月阳光很不顺眼，他的讨厌程度与那个死精灵不分上下。”
无病呻吟做了个鬼脸：“正巧，我觉得六月阳光很～～～顺眼啊！我现在就是他的保护人，只要你出手，我就必定会阻拦你。”
“你也太有空了吧！干嘛不去做任务还是去搜集强力装备？练级也好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自由头等舱脸色古怪地骂道。
无病呻吟哈哈一笑，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就骂吧，反正我和你耗～～～上了。”
自由头等舱一张嘴，似乎正要说话，长戟已经很阴险地发动【雄风】！这一划之下似乎将空间都划破了，伤口流出金红的血！
看着两个大神在那边打架，斯考尔惊魂未定地对身旁的商人道：“喂喂，有什么能好用的，给我来一打！”
“您随便用，我这儿应有尽有！”商人施劳德?布雷立刻打开褡裢袋，兴致昂扬地翻找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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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沂回到“等待之城”，发现老师和死神化身都不见了，就连那个灰色传送门都不见影踪。
老师遥遥传来一道波长：“我们将传送门搬到天地灵根的高处，这样就能让实力不足者知难而退。”听了这话，清沂仰头一看，果然在海拔两千米高的枝干处发现矗立着的传送门。这可叫人怎么上去？
然而聪明的玩家总能想到办法，此时就有不下数百人在努力。他们先是助跑，跳到树底下的白色蘑菇上。这些蘑菇是极罕见的高级魔化植物，只长在世界树上，名为“云蕈”，肉质松软而有弹性，每个都有圆桌大小；最有趣的是，它表面有着淡金色的魔纹（十字交叉纹路），其魔纹效果是用三到五倍的力度把一切冲击弹射开去。当玩家跳到云蕈上时，他就会像跳弹簧床似的一蹦三四十米高，落到另一片云蕈上，接着再往上跳。在雄伟巨大的世界树面前，玩家们就像一只只蚂蚱，此起彼伏地跳来跳去，力争跳到最上面——这简直就是竖版过关游戏嘛！不时就有玩家失足，一个个赶紧扯开装备在额外装备栏的“伞包”，晃晃悠悠地落下。拜他们所赐，手工作坊在疯狂地赶制“伞包”。
清沂看了好一阵子，道：“帮我上去。”
薛多赶紧叫道：“不行啊宿主，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制造的三维投影有物理极限，不能超过二十米高，也不能超过二十米长。这树几千米高，我办不到。”
于是乎，堂堂的死灵王者也只好用蘑菇当跳板。他忽然想起一款叫《超级玛丽》的经典游戏，那个主角也是跳来跳去的。
踩在云蕈上，清沂只觉得双足陷入一堆棉花中，然后这堆棉花就发了狠地把他弹射到高空。风灌进口鼻，发出呼呼的声响，从内部震动他周身骨骸。在最高点，他的去势尽了，便又笔直落下。薛多适时地伸出黑色飘带，在世界树的树干上扒拉一下，使得宿主的落点改为下面五米处的一片云蕈。落下、停顿、弹起，这一次清沂飞得更快更高。
死神制定了规则，想登顶的冒险者们要么自己飞上来，要么攀岩似的爬上来，要么一个蘑菇一个蘑菇地跳上来，就是不能让坐“费马飞艇”上来。清沂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来到传送门前，这还算快的了，那些应变能力不好或微操作弱爆了的玩家跳了三十分钟。
死神化身、将臣、德弗三人围坐在一片蓝色火云树冠上，谈天说地的，相处非常融洽，也不知道这三位性格各有古怪的大佬为什么没吵架。传送门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横枝的尽头，仿佛镶嵌在树身似的。好几个玩家在排队，一个挨一个地尝试进入，但谁都进不去，恐怕是等级不够的原因。
清沂踌躇一下，握紧权杖，最终还是上前：“尊敬的死神，两位老师，请容我再问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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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城市b。
在幽灵猎犬和鬼狼的扫荡下，这座城市已成一座死城。白头鹰在城市中预埋了无数地雷，但都被狼犬们嗅出具体方位，要么用尸体引爆，要么刨出来一泡尿弄湿。当然，白头鹰这回玩了新花样，他不计工本地设置了近百个魔法陷阱，这些杀器混杂在地雷阵中，形成连锁爆炸，着实造成巨大损伤，非法兰吉不能搞定。法兰吉只消来个【血红突袭?幽灵的舞步】，就足以引爆所有陷阱却又能在爆炸前一秒逃离。此时，它蹲在城主府里，冷静地咀嚼着骨头，满嘴都是血污。
在自由头等舱出现后，法兰吉当机立断选择撤退，但它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那个大神级冒险者不追杀自己呢？它率领大军兜转回来，发现本已降落在墙头的自由头等舱再次升起，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那是个假货。它带着小队鬼狼前去袭扰，引诱敌人打开城门歼击，然后暴起将城门占领，让一群嗜血的野兽涌入。城市里的玩家和npc都不多，简直是一座空城，恐怕白头鹰早就打算放弃这座城市，只不过法兰吉发动得比白头鹰预想得更快，收割了一下生命。它发现，当时的“大神”是一个储存了自由头等舱声音的魔法道具，除了能像个风筝一样飞几圈，就没有一点儿用处了。
以后，这座城市还是会被白头鹰打下来的。它一次又一次地被破坏，被磨损，直到再也不能修复为止。
“吾不爽啊。”法兰吉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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