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起兵靖难

九江大饭店位于吴捷地盘上。东殿大将们敢于赴会，一来相信吴捷的人品，二来有杨辅清的安全保证。另外，吴捷允诺他们，可以帮他们购买中兴公司的军火。

        窗外的近卫团官兵也许只是碰巧路过，也许是故意向东殿大将们示威。众将心生疑虑，不由自主地端正了坐姿。

        林启荣性格坚忍，英勇善战，是太平军名将，尤其善于防守。他不顾会议上一边倒的风向，向大家提议按兵不动，颇为不合时宜。

        这也说明，在很多太平军大将心里，洪秀全仍然具有崇高无上的地位。即便发生了天京事变，很多人仍旧对洪秀全抱着希望，认为这一切都是韦昌辉在作崇。假以时日，洪秀全必会拨乱反正。

        不能让林启荣这样的人提出异议，不能让这种继续尊奉洪秀全的想法冒头。

        吴捷向台下的冯桂芳示意，要他驱散窗外的近卫团官兵。他说：

        “诸位同袍，此次会议极为机密。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们安排了不少警卫。刚才，警卫们恰巧路过窗口。大家放心，我吴捷从来不摆鸿门宴，也不逼迫大家非要起兵反对洪秀全。

        “不过，大家都是东殿大将，都受东王恩泽。东王被北奸、燕贼谋害，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尸体都没人收殓。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我们在座的诸位，官位高的是国宗提督军务、顺天侯，官职低的也是检点。难道，我们这些东殿大将还不如这些禽兽吗！

        “此次起兵靖难，我是决计要干的。大家参加最好，如果没人参加，我一个人也要干！

        “我丑话讲到前头，谁做缩头乌龟，谁不敢为东王报仇，也就不配使用中兴公司的军火，不要指望我替中兴公司说情，卖给他们军火。”

        讲完之后，吴捷怒不可遏，斜眼瞟了下杨辅清。

        这次会议，本该由杨辅清作主角。但他实力不济，只得任由吴捷主导会议。

        经过吴捷一番煽动，杨辅清也怒从心头起。他猛地站起来，说道：

        “顺天侯是江苏人，不是平在山老兄弟，尚且忠于东王，第一个举出义旗。大家大多都是平在山老兄弟，受东王赏识，才能出任一方诸侯，享尽荣华富贵。

        “如今东王遇难，我们的家眷也都死在天京。我们难道要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一不敢为东王报仇，二不敢收殓家眷尸首？

        “靖难乃大义之举。但有不从者，就是我杨辅清的敌人，就是东王的敌人，人人皆可得而诛之。我愿意服从顺天侯，在顺天侯的带领下为东王报仇血恨！”

        时机已到，康可铨趁机喊道：“誓死追随顺天侯，为东王报仇血恨！”

        周庭森、黄文金等人都与吴捷相熟，此刻也都争相高喊，表态支持吴捷担任东殿盟主。

        其他如陈承瑚、赖桂英、陈桂棠等，态度本来模棱两可，经过杨辅清的威胁，也都表示听从吴捷调遣。吴如孝远在镇江，李秀成远在皖北，派来了代表参会，两个代表也都附和众将。

        林启荣势单力寡，再坚持己见就是与东王为敌了，也只好赞同靖难。

        吴捷当初移防九江，本就是从林启荣手里接过的九江。后来，林启荣离开九江，移防田家镇，屏蔽九江。

        吴捷知道林启荣是个帅才，刻意交好林启荣。在这次会议上，林启荣不顾两人的私情，毅然提出异议，足见其性格之耿直。

        不过，忠言逆耳，顺从的人未必忠心，反对的人未必就是叛逆。林启荣与吴捷政见不合，吴捷并不因此恼怒。

        历史上，天京事变后，林启荣继续守九江，弹尽援绝，历尽艰难，却绝不投降。曾国藩屡次劝降林启荣，而林启荣坚忍不拔，在湘军重重包围之下坚守九江达十七个月之久。连曾国荃都不得不承认：“林启容之坚忍，实不可及也”。

        那时，洪秀全权威已堕，太平军地方实力派各行其是，不奉王令。除了杨辅清曾试图增援九江，其他如石达开、韦俊等实力派都坐视林启荣败亡。

        林启荣哪怕身死军灭，也要保卫九江。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帅才，在太平天国后期尤其难得。吴捷要想成就大业，必须争取林启荣这样的太平军大将。

        林启荣表态支持靖难，吴捷很满意。他喜悦中带着威严，说道：

        “诸位，刚才大家都已表态支持靖难，也一致拥戴我做东殿盟主。敝人深感荣幸，一定不负众望，为东王报仇血恨，也为诸位死难的家眷报仇血恨！

        “我之前也说过，靖难要想成功，必须事权统一，所有人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盟主的命令。一旦我们找到东王世子，我们所有人都向东王世子效忠。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无条件地服从于我。为确保军令畅通，我将向诸位军中派遣代表。大家放心，我的代表不是监军，不是要监视大家，而是要帮助统一军令，协调各部行动。大家各自的部队，仍由大家各自指挥。

        “另外，我会向中兴公司说情，请公司售卖给大家一批新式武器。这些武器都比较先进，我的军代表们将帮助大家学会操作使用新式武器，学习简单的维修、保养武器。

        “最后，我再一次重申，靖难意义重大，不得不发。大家全凭良心，全靠自觉，自主决定是否参加靖难，我不做任何强求。不愿意追随我靖难的，请举手。”

        会议开到这儿，谁还敢说个不字？没人敢举手。

        吴捷面露微笑，继续说道：“愿意追随我靖难的，请举手。”

        毫无意外，在座众将全部举手赞成。吴捷环顾众将，威严地说道：

        “诸位，从此之后，我们东殿将结成一个强有力的联盟。我们不仅要靖难，不仅要为东王报仇血恨，还要续写东殿辉煌，重建东殿在天朝的霸主地位。

        “大家难得来一次九江，只因军情紧急，我也不便招待大家。等靖难成功之后，我再请大家在九江好好游玩一番。大家要买军火，等会后开列清单，交由左七军冯桂芳处理。

        “现在，我们一起签署一个联合，公开宣布靖难，为东王报仇。另外，我们再签署一份秘密盟约，成立东殿联盟，宣誓效忠盟主……”

        10月8日，收编完东殿大将，吴捷正式起兵东下，赴京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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