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在训练场的上空
1.
高空带来的压力快要使维克多窒息了。
跟随着狂风一起到来的，还有寒冷。乃至维克多必须要稍微用个无声咒，在手心里攥紧一朵火苗。
可他脸上露出的，是一种着迷般的兴奋表情。
现在他渴望的是，在自由落体撞击地面前，他能够学会如何使用翔虫作为缰绳。
更远的事他就没脑子管了。
以至于维克多完全没意识到，现在在霍格沃茨的上空，是怎样一幅灾难般的景象。
即使是摄魂怪群攻霍格沃茨，也不会有这种天色，这种仿佛从天空轰然而降的阴暗。
2.
真红眼黑龙带着维克多经历了一场格外刺激的坠落。
在真正见到地面前，维克多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一定不会是禁林了。”他想着。禁林的参天大树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内。可如果不是禁林，哪里有空间给真红眼黑龙调整姿态？
最后一层云雾从维克多眼前散开，这时候维克多的眉骨已经被刀子一样的风割出了一道口子。
看见了！下面是草坪。这绝对是个利好消息，维克多可以借着空阔的草坪，在自由落体前实现急升。
他完全可以做到，只要他抓住时机张开真红眼黑龙的双翼。
只要草坪现在没有活人。当然不会有吧这又不是什么霍格沃茨的热门地点。老实说维克多都不是很确定这块草坪位于霍格沃茨的什么方位。
从维克多的角度可能很难确认，下面除了开阔的草坪，还有两根柱子一样的圆环立在草坪两端。
这里是魁地奇的小型练习场。
更要命的是，真的有人在大午休的时候，在这里训练呢。
格兰芬多年轻的一年级找球手，和为他进行秘密特训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怔忡地仰头，看着一颗黑色的星星向他们砸来。
3.
维克多勒紧翔虫，虫子的翅膀嗡嗡地在他手中抖动着，只要他稍微移动一下方向，他便能像玩一只提线木偶一样，给真红眼黑龙上上缰绳。
“如果你早一点听话，就不会成这样了。”
维克多也不知道真红眼黑龙能不能听懂他的话，或许这龙只是一个古老魔力的集合体呢，但他现在非常想跟这头邪龙说说话。
从万米高空坠落，只有这条龙跟在他一起。换句话说，他们从刚才开始，就是命运共同体了。
如果真红眼黑龙也能有心情一说的话，最能跟维克多此刻共情的就是它。因为他们都不想被摔死。
“接下来，在靠近地面的那一刻，我会稍微松开翅膀，转成低空飞行模式，明白了吗。”
维克多紧了紧系在邪龙头部的丝线，邪龙不舒服地嚎叫出声，声音越来越接近地面。马上就到维克多说的时机了。
这种赌博般的行为不容许失败。
4.
伍德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不可能在天色变暗时，还坚持要哈利训练的。
现在，这个彗星一样向他们袭击而来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是小行星撞击地球了？魔法部对它一点措施都没有吗？以往威胁到地球安危的小行星，可都是靠着魔法部派出最优秀的巫师，才转危为安的。
而且麻瓜从来没有为此感激过他们。
他撤退到了一根铁架旁边，对着仍然在半空中骑着光轮2000飞天扫帚的哈利喊道：
“哈利，到我这边来！”
哈利握住飞天扫帚的手有些出汗了。贴近地面的空气里全是乱流，可能是被彗星影响的，他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持住平衡。
那些遇上台风也不中止的魁地奇比赛是怎么做到的？
伍德学长在地上呼唤着他，可小哈利根本无暇顾及，如果他现在降落的话说不定会被乱流吞掉，可如果他不降落的话……
一张漆黑的翼刃瞬间割破了他身边的空气。
飞天扫帚被突如其来强烈的气流冲出去很远，哈利头昏脑胀，凭着本能维持住自己的重心。
他似乎是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还撞上了几根被掀翻的树根。
而等他重新坐在扫帚上，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双涨满鲜血的红色眼睛从草坪上流过，而这个漆黑的……它是野兽吗，还是什么魔兽，狠狠地拧转了一下身子，随后双翼如黑夜一样地张开。
“它是一条龙……梅林啊……”
伍德大张着嘴看向这颗彗星的真面目。
它与自己在书籍上见过的龙都不一样，不同于火龙，不同于乌克兰铁肚皮。
伍德敢发誓，如果眼前的这条龙跟火龙出现在书中的同一个画面，它的威压能把火龙衬托得像是一只蜥蜴宝宝。
等下，哈利呢？
伍德急忙在四下搜寻，终于让他看见，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哈利仍然漂浮在半空中，像握紧救命稻草一样握着两腿间的光轮2000。
“哈利，去叫……”伍德往哈利的方向跑过去，可等他靠近看见哈利的神情时，突然噤声了。
这个小巫师，看着龙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一件可怕而又令人敬畏的事。
更叫人心慌的是，他好像一点儿也不想逃走的样子。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都这么勇的吗？
伍德也扭脸又看了这条黑龙一眼，可从他在地面的视角，完全不知道，哈利在扫帚上看见了什么东西。
直到六年后，哈利•波特看见重新骑在真红眼黑龙背上的维克多教授时，他仍然能想起来这一刻的场景。
像是凯尔特神话里，在古不列颠的威尔士领土，传奇的巫师，梅林，和象征着浴血反抗的英格鲁民族的红龙，一起共舞的景象。
维克多在龙背上，小心地抬起头，观察自己是落在了什么地方。
当他往身后张望时，和悬在空中的哈利对上了眼。
两人的瞳孔都震颤了一下。维克多尤其如此。
还未等维克多向他的学生解释这种情况，身下的真红眼黑龙又不听话地喧闹。
它肚皮紧贴草坪，爪子深插到土壤之中，开始贴地飞行，土壤下一米的草根和蚯蚓都被掀翻出来。
不知为何，哈利非常想骑着扫帚跟上去。
伍德一定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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