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西西弗斯
1.
多年以后，维克多仍然能想起，他拿到「黑魔导」时的情形。
这张卡片伴随一位斯莱特林巫师而诞生。那时，他还很苦恼要如何教导“黑魔王”兵种的学生，也棘手于自己对黑魔法的无知。
维克多在稀里糊涂撵走了斯内普后，心不在焉地跟学生们讨论其它的兵种。
「黑魔导」被他藏在隐秘口袋里。分院帽继续它的素质鉴定。
它诚实地揭开了每个学生的遮羞布。
连几乎无短板的赫敏•格兰杰都被评价为：
“飞行表现一般呢，而且占卜方面的天赋低下到连猜丁壳也总是输的那一个”。
它告诫说：不如考虑圆桌骑士部队吧。但坏处是，这类兵种要求学生几乎除开文史哲类的所有科目素质。
赫敏从分院帽下来后，大声地不断念着霍琦夫人教她的飞行诀窍，以示抗议。
好一段时间后，课程结束，维克多目送每位学生离开禁林旁（包括被吊了半堂课终于落地的哈利和马尔福），才心事重重地翻开花名册，将分院帽素质测评结果记录在簿。
写到斯莱特林学院时，他的羽毛笔顿了顿，然后在德拉科•马尔福的评价栏里，写下了“黑魔王”的兵种。
“黑魔王”的引号也写上了，细致。
分院帽眼睛转了一圈，高声唱起来：
“难办了！维克多教授，在他职业生涯第三堂课，发现他的学生有邪恶的狼子野心，他究竟会如何……”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给突然说书的分院帽一巴掌，随后也收拾东西，离开了禁林边。
2.
之前提到，虽然可能也不会有人记得，维克多在宵禁夜游的那个晚上，对跟马尔福结仇的哈利说：
一位教授不应该对他的任何学生抱有偏见。
那时自己可能还没有切实体会。
而现在，维克多想把当初的自己按到墙上抽。
教一个注定要走黑魔法路子，然后一路勇闯邪门歪道的学生，维克多觉得很苦恼呀。
他倒是也动过温水煮青蛙，引导马尔福立地成佛的念头。
可从今天的预言牌来看，这条小蛇依然会头也不回地扑进伏地魔和黑魔法的怀抱，叫他们爸爸。
斯莱特林出过这么多黑巫师，霍格沃茨历届校长不头秃吗？院长不引咎辞职就不合理。
人民教师，真是操着几十人的心，赚一人份的钱。
维克多忧虑，一路从禁林，来到了拉文克劳塔楼顶端的休息室。
鸦环前，没有巫师聚集。看来要么是今天的问题很简单，要么是这个点没人过来。
Knock，Knock。开门。
“今天的问题请轻松一点，女士，我等不及要去见见休息室里的格雷夫人。我有些不明白的问题，想要问她。”
鸦环温柔的声音如期而至。
“我们都有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可艾斯纳先生，焦急并不能帮到你半分。”
“好吧，那么我就先来解答你的问题吧。”
维克多耸肩。
“被希腊众神惩罚的西西弗斯，如何从推举上山巨石的轮回宿命里挣脱呢？”
经典的荒谬派哲学题。
希腊神话里，诸神给西西弗斯以无望的任务：把一块巨石推向山顶。
因为石头实在太重，西西弗斯每次在距山顶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睁睁看着巨石滚下山去。
诸神在重复的无效劳动中，看着西西弗斯的生命逐渐消耗殆尽。
维克多感激鸦环真的给了他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哪怕他只是个头脑简单的格兰芬多，也能摘抄麻瓜们对西西弗斯神话的传述，赢得进入休息室的资格。
“或许我该先尊重一下知识产权，声明，这个答案不是出自于我，但我想它足以解答您的问题。
“答案是：只要西西弗斯将石头推到距山顶一步之遥的地方一万次，就可以挣脱心灵的痛苦了。
“不断向高处挣扎，这种斗争本身就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心灵。”
噢。维克多觉得他好像琢磨出自己内心问题的答案了。
3.
鸦环为维克多打开了大门。格雷女士在休息室里跟雕像玩耍呢。
看见维克多进来，她立刻停止了给罗伊娜•拉文克劳雕像刻上几道皱纹的漩涡鸣人行为。
我都看到啦，但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维克多一屁股坐上休息室的沙发，向熟悉的拉文克劳幽灵——海莲娜•拉文克劳女士•格雷夫人问好。
格雷女士一本正经地让维克多说出来找她是想问什么。
“我有一个注定要走上歧路的学生，很为难该如何教导他。”维克多坦白。
“本来，我是想问您，霍格沃茨建校后的几百年，是出于怎样的想法，保留了喜欢研究黑魔法的斯莱特林学院。历届教授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学生们走上歪路的。”
但现在，我不好奇了。维克多笑着说。
“即使是挣脱不了的宿命，也应该为之投入。不是为了结果，而是因为跟命运的斗争过程，本身就是意义所在。”
维克多想得更清楚了：马尔福他还是要认真教，尽管根据预言教出来还是个黑巫师，他也得尽到人民教师的一切责任与努力。
哪怕学生一定要走黑魔法的道路，比起伏地魔和卢修斯，由他来引导会不会更好一点。
格雷夫人一点也不明白维克多在说什么。她一头雾水，不过看到维克多解开心结，于是便也不再追问。
“霍格沃茨也不是一开始就反对黑魔法的。”她回答维克多本来想问的那个问题。
“那是因为萨拉查•斯莱特林逐渐走上错误的道路。其实，霍格沃茨建校初的几百年有黑魔法课程，斯莱特林学院总是能学的很好。那个时候还涌现了一大批优秀的魔法师。“
“下次再跟我说吧。”解决完问题的维克多开启工作模式，把列有学生兵种的花名册拿出来研究，思考该如何因材施教。
格雷女士也就没能告诉维克多，曾经伟大的魔法师，梅林·安布罗修斯，也是出自于当时以尖利和偏执闻名的斯莱特林。
据说，梅林当时受教于一位神秘的黑魔法教师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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