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华丽转身
傍晚时分，祁珍瑶给李炀输了一会儿真气，见他脸色红润了不少，心里略感宽慰，决定去外边采摘几个野果充饥。
起身走出洞外，准备活动一下身体，随手一挥，只见眼前树动枝摇，祁珍瑶还以自己练了一天的功，眼睛出了毛病，又随手一挥，眼前还是树动枝摇。
“不是吧，这么好玩？”祁珍瑶喜出望外，仿佛离她一直渴盼着的最高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练成追星逐月之后……渐渐地，她勾起唇角，绽出一抹微笑，美如花开。
美美畅想一番后，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飞起来，张开双臂，踮起脚尖，轻轻一跃，身体已然飞到树梢之上，遂兴致勃发，一会儿掠过桃树，摘掉一个鲜桃啃上一口，一会儿飞到杏树枝头，采下两个红杏大嚼一番，一会儿追上山雀，和它比翼双飞……
终于，祁珍瑶累了，不想飞了，可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办？”
她一边飞一边苦苦思索停下来的办法。
“有了。”祁珍瑶蓦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丝喜悦跃上眉梢，收臂，探足，身体飘然落地，“原来这飞行之道都是相通的，小鸟展翅是飞翔，收起翅膀可不就是落下吗。”
欢喜之后，祁珍瑶目光平静地望着夕阳，心底沁出一股淡淡的忧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追星逐月的至高境界，如果要一个月甚至一年，那哥哥岂不是没救了吗？不行，哥哥的病绝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祁珍瑶决定去附近的城镇请一个大夫来瞧瞧，但又不放心他一个人躺在山洞里。蹙眉沉思片刻，右手用力一挥，洞口外边十几根粗大的树枝咔嚓折断，再略一摆手，树枝齐齐遮住山洞，一个既隐蔽又结实的洞门赫然成形。
“还可以。”祁珍瑶抬头看一眼洞门，绽出一丝微笑，轻点足尖，展开双臂，飘飘然追向夕阳。
落日余晖丽影追，晚霞满天倦鸟归。
莫问清风何处去，自在逍遥彩云飞。
是时，山上一个隐居的高人，无意间抬头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丽影从头顶一闪而过，感叹不已，随口吟了一首七言绝句，取名为《落日偶感》，记录在自己的《俯拾录》里边。
祁珍瑶飞的正惬意时，瞧见前方不远的地方灯火通明，不觉喜上眉梢。
正是晚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留香客栈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细眉、凤眼、小鼻子、小嘴，眉心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穿一身黑色雪纺碎花短裙，头发高高挽起，对两个路过的男子说：“小哥哥，进来喝两杯？”
一个男子瞥了一眼她高高鼓起的胸脯，笑嘻嘻地说：“芸娘，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你陪哥哥蹦迪，我给你这个数。”男子说完，伸出五个手指头在芸娘眼前晃了晃。
“滚！”芸娘啐了他一口，正想着动手，忽地看见一个白影从眼前飘过，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在看清是一个年轻女子后急忙上前端详，只见她长长的黑发，飘逸的白裙，容貌清丽，气质淡雅，唇边绽出一朵明丽若花的笑容。
“姑娘该不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吧？”芸娘惊羡她的冰玉风姿，心中暗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竟比那画上的美人还要美上几分。
过路的行人呼啦啦围上一片，惊叹不已。
祁珍瑶随性地站在那儿，如素月流天，清新飘逸，仿佛这天和地只为她一人存在。
“请问姐姐，此地可有名医？”清亮的嗓音响起，仿若玉璧轻叩，悦耳动人，又仿若泉流山涧，清澈透亮。
芸娘骤然听见仙女唤自己姐姐，心中如何不喜，立即眉开眼笑地说：“本地倒是有一个懂点医术的土医生，算不上什么名医，只是前日里我听人说，他三天前去了莫州的省府办事，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祁珍瑶微微躬身，“谢姐姐指点。”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芸娘哪里舍得，“姑娘等等，你既然叫我一声姐，也算是你我的缘分，走，姐姐请你吃饭。”说完，不管祁珍瑶愿不愿意，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客栈走。
围观的人群身不由己地跟着她们涌入客栈。一个边陲小镇，忽然从空中飘下一个清丽绝俗的仙女，这对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当地人来说，如何肯错过这个大饱眼福的良机，转眼间，小小的留香客栈就座无虚席，门口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芸娘喜形于色，心想我一个半老徐娘在门口招揽半天也不过才进来三五个相熟的客人，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好了，天上突然掉下一个林妹妹，冷冷清清的客栈骤然爆火，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留在客栈……
“老板娘，我们都坐小半天了，怎么也没人问一声？快快上茶上菜，再来两壶莫风烈。”一个二十六七，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急吼吼地拍着桌子喊。
“就是。老板娘，你愣愣的干啥呢，想汉子想魔怔了吧？”旁边的几个人跟着起哄。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芸娘只顾想着如何留下这个天仙般的姑娘，蓦然听见众人大笑，急忙收回心神，满脸堆笑说：“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招待不周，请大家多多担待。来祥，麻利点儿，给客人上茶！”
来祥正忙得焦头烂额，忽听老板娘喊他，连忙提起茶壶跑过去，点头哈腰地说：“郑公子好。今天人多，跑堂的就我一人，你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包涵。”
郑公子连眼皮都没瞧他一下，“你这猴精，几天不见，嘴皮子越来越溜了。”
祁珍瑶眉尖轻蹙，扫一眼众人，唇角淡淡一笑，别过头看向芸娘。
满屋子的人顿觉一阵眩晕，他们人人都认为仙女是为了自己而笑，而且笑得别有深意。
“走，我们去楼上房间说话。”芸娘牵住祁珍瑶的手，噔噔上楼。
“老板娘，这……什么意思，你们……你们别走啊。”郑公子率先从眩晕中清醒过来，见仙女飘飘然上了楼梯，急得手足无措。
“老板娘，你……什么意思？”众人恍若梦醒，齐刷刷地盯住她们看。
芸娘回眸一笑，对众人说：“我们姐妹上楼说两句体己话，一会儿就下来。”
“那好吧，你们可快点儿下来啊。”众人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我们先喝会儿酒再说。来祥，酒菜好了没有？”郑公子摘下墨镜，一双小眼贼溜溜地扫视大堂。
“酒菜马上就好，客官稍等。”来祥答应一声，麻利地闪进厨房。
“妹妹是哪里人氏？到此地是探亲还是旅游？是长住还是路过？”芸娘倒了一杯水递给祁珍瑶，坐在她对面，笑吟吟地问。
“昂阳人。我到此地既不是探亲也不是旅游，偶然路过而已。”祁珍瑶俏皮一笑。
“原来妹妹来自京城，果然不一般，不像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土包子，见了姑娘眼珠子都掉了一地呢。”芸娘舒展眉目，语气无限欢喜，“妹妹独身一人吗？”
“不是啊，我还有个哥哥陪着。”祁珍瑶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忧虑，转头望向窗外，外边万家灯火，凉风习习，她看着却是无奈地轻轻叹息。
芸娘察言观色，再联想到她打听名医的事情，心里已明白七八分，“你哥哥没有陪着你，他是不是病倒了？”
祁珍瑶点头。
芸娘心念闪动，我何不趁这个机会把她哥哥接到客栈里住，一来既能留住她这个人，又能留住她的心，二来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妹妹不要担心，姐姐给你出个主意，你看可好？”
祁珍瑶注视芸娘，目中闪出诧异的光芒，“姐姐但讲无妨。”
“我的意思是你们搬过来住在我的店里，吃住都算姐姐的，怎么样？”芸娘看着她，语气颇为真诚。
“那怎么可以，姐姐肯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再让姐姐破费，妹妹于心难安。”祁珍瑶摇头一笑，笑得轻浅，却也笑得无奈。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芸娘秀眉微挑，“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你哥哥接过来住下，这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但却样样齐全，住着也舒适。”
祁珍瑶心想，客栈虽说没有山上清静，但哥哥在此养病是最好不过，我和哥哥不妨先住下来，找机会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吴伯派人过来。心念及此，起身对芸娘微微一躬，“好。”
芸娘不胜欢喜，动身走到房间一壁，打开暗门，回头看一眼祁珍瑶说：“这里通向后院，我们先去把你哥哥接回来。”
祁珍瑶点点头，“有劳姐姐。”
客栈的大堂里，喧哗一片，他们有的猜枚行令，有的浅吟低唱，有的说说笑笑，有的怔怔发愣……
“老板娘不会放我们鸽子吧？”郑公子喝了一口酒，扯开嗓门喊：“老板娘，老板娘，你在楼上是下蛋呢还是孵小鸡呢，这都老半天了还不下来？”
“哈哈……”满屋子的人哄然大笑。
“老板娘该不是私会情人去了吧？”有人不怀好意地开玩笑。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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