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莫州风情
运输队接近清水镇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天边的月娘挽起轻纱偷偷瞥一眼人间，白玉似的脸上浮现一抹娇羞的红晕。
高队长远远地瞧见镇头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子，近一点儿，看清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姑娘，身材高挑，腰肢细软，杏眼柳眉，粉面堆笑，两只鸽子把胸衣撑得鼓鼓囊囊。她看见高队长下车，笑着走过去，让人骨酥肉软的声音响起，“来啦哥？”
高队长走到绿腰身边，瞄一眼香肩雪胸，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吸进胸腔的全是女子的体香。体香袅袅，穿心掠肺，而后随血液蔓延全身，心底蓦地腾起一股欲望，有了欲望语气自然而然地就亲切起来，“走，我们先回店里。”
绿腰一把挽住高队长的右臂，语笑嫣然，“哥到店里先洗洗，妹子在房间备好酒菜等你。”
高队长嘿嘿一笑，“你不陪我洗？”
绿腰垂头，脸上浮出一抹羞容，“讨厌，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客栈门口，林老板急忙拱手上前，“队长一路辛苦，快请进。”
高队长略一点头，对身后的车队招招手，几十辆重型运输车隆隆开进客栈。
林老板上前一一问候，“师傅辛苦……”
绿腰瞥一眼高队长，娇声说：“哥，你放心好啦，这里有林老板照应着，快进去洗澡。”
高队长只是笑了笑，并不动身，直到最后一辆车驶进院子里停好，才舒展眉目，小声对绿腰说：“我有个兄弟，晚上你帮他安排一下。”
绿腰一点即透，“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你先去吧，我给兄弟们打声招呼。”高队长顺手摸了一把她的翘臀。
绿腰眸波流转，盈盈如水，“好。我在房间等你。”说完，扭动小细腰走进客栈大厅。
高队长把队员召集到一起，扯开嗓门说：“兄弟们奔波了一天，待会儿进去尽管放开肚皮，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只是有一点儿，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睡的太死，要惊醒点儿，记住没有？”
“记住了！”队员们齐声回答，疲惫的嗓音中透出一丝迫不及待。
“都进去吧。”
“谢谢队长！”
“高扬，你留一下。”高队长喊住一个面相清俊、不苟言笑的男子。
“今天晚上咱俩轮流值班，你现在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房间休息一下，好好享受享受，后半夜再来替我。”高队长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扬一眼。
“我吃过饭就来替你。”高扬说完，转身走进客栈。
“我说你……”高队长忍不住摇头叹气。
客栈的餐厅里，灯火通明，三匹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冷气嗖嗖冒出。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牛、羊、鸡、鸭、鱼肉，还有白酒。每个队员面前都摆了一个能盛半斤酒的黑色瓷碗，身材苗条的客栈女服务员皮肤白皙水嫩，她们有的倒酒，有的斟茶倒水，有的端菜送汤。奔波了一天的队员们喝酒也不正正经经，不是跟对面的服务员抛媚眼，就是摸旁边小姐姐的翘臀，嘴里嚼着肉还不忘调侃，“妹子，跟哥去冶城逛逛？你要什么，哥给你买什么。”
高扬坐在最外边的一张桌子上，头也不抬，自顾闷声吃饭。一个娇柔妩媚的小姐姐走过来，俯在他耳边悄声说：“请哥哥吃过饭到308房间休息。”
高扬面无表情，咽下嘴里的饭抬脚走出餐厅。
小姐姐急忙追上去，“哥哥，房间在这边。”
高扬昂首迈出客栈大厅，大踏步向院里正在值守的高队长走去，撇下小姐姐一个人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
“这么快就吃喝好了？”高队长见高扬过来，笑着说：“离你值班的时间还早着呢，先去房间躺一会儿。”
高扬目视高队长，眼波坦然，“我吃好了，你去吃饭吧，晚上我值班。”
高队长闻言不禁肃然起敬，拱手说：“兄弟受累，等到了冶城，把货交接给星曜舰厂，咱们再把酒言欢，彻夜痛饮。”
高扬淡淡颔首，抬头望向无垠的夜空，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看着令人更觉寂寥深广。
高队长走到餐厅，运输队的队员们个个喝的五迷三道，有的拉住服务员的手山盟海誓地表白，有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更有的坐在桌子上呵呵傻笑……
高队长不禁眉宇紧皱，但也没说什么，自己找个空位坐下，撕下一个鸡腿，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旁边一个喝的醉醺醺的汉子，一把搂住高队长，端起酒杯说：“来，咱兄弟再……喝一个。”
高队长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仰首饮尽。
客栈的林老板拿了一瓶莫风烈，路过餐厅门口的时候恰巧看见这一幕，连忙上前陪笑，“队长原来在这里，你怎么能吃他们的剩菜？走，去我房间，我陪你喝两杯。”
高队长放下酒杯说：“不用那么麻烦，这就挺好。你忙你的，我简单吃点儿就行。”
林老板惶恐不安地说：“这些年你没少照顾我客栈的生意，今天你卖兄弟一个面子，咱们就喝三杯！”
高队长俯在他耳旁悄声说：“绿腰还在房间等着呢。”
林老板恍若梦醒，“哦……我明白了，那咱们下次再喝？”
高队长点点头。
林老板拱手退出。
是夜，高队长睡在绿腰的房间，绿腰就像蛇一样把高队长紧紧缠在怀里，吐出一条红红的蛇信子，在他的嘴里咂摸不止……
旭日东升，霞光满天，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高飞运输队的几十辆货车，隆隆驶出清水镇，望莫州的省府——莫阳进发。
车队浩浩荡荡驶入省道，一路风驰电掣，宛若一条绵延万丈的金色巨龙。
两个时辰后，车队进入荒漠，高扬的眉尖轻轻挑了一下，心里似被什么东西触动，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高队长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说：“莫州地界最美的莫过于这片荒漠，你别看它荒凉，它下边可蕴藏着难以估量的黄金和石油。要不是我们现在的技术发达，用太阳能替代了石油，这里肯定是一座繁华的大城市。你看它多美，金光闪闪，漫山遍野，就像一个明艳的少女，静静地守候着自己的贞洁，期盼着有一天，能有人来开垦她这片□□。”
高扬的眼前不觉浮出一个明丽的幻影，幻影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它不停地向前走，穿过茫茫荒漠，眼看就要来到绿洲，忽地一声狗吠，他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出了荒漠即是一条长长的峡谷道，车队进入峡谷道，顿觉清凉惬意，犹如一条清冽的冰泉乍泄而出，股股凉意沁入心脾。淡淡的白雾，从峡谷中团团溢出，散成一片片轻柔的薄纱，飘飘忽忽地笼着车队。峡谷两岸奇峰险壁，藤萝摇曳，千沟万壑，怪石嶙峋，有的像嫦娥奔月，有的像后羿射日，有的像金鸡独立，有的像黄牛奋蹄……
一路仰首观望，就像看一幅苍茫恢弘的雄伟画卷！
蓦然，有一缕笛声传来，音韵清灵婉转，入耳不由心神一静。再细听，笛音转为高亢激进，似有猛虎下山之势，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不好，快停车！”高扬猛然抬手。
高队长急忙踩住刹车问：“怎么了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你向前看。”高扬目视前方。
高队长瞪大眼睛张望，“什么也没有啊，除了一团白雾。”
“他们在雾后边，一会儿你就看到了。”高扬平静地说：”事不宜迟，请队长命令护车队的人员下车，一半绕回车队的后边看守，另一半到前边待命。”
高队长不敢大意，即刻打开通讯元排兵布阵。
“来了，看样子，人还不少。”高扬淡淡一笑。
高队长抬头，一瞥之下，不禁抽了一口冷气。
百十号白衣人，人人手里都拿了一把枪，走在他们前边的是一个手持长笛的冷艳女子，女子大约三十出头，身材玲珑，肌肤赛雪，黑眸冰冷，鼻子俏挺，微抿的唇角透出一丝冷艳的笑意，一袭刺绣红梅花长裙，分外扎眼。
“姑娘可是莫州道上的玉笛梅？”高队长急忙下车拱手施礼。
玉笛梅威震西南三州，道上的人提起她，没有一个不敬重她的人品和胆识，因其爱穿红白相间的长裙，胸前又有红梅的刺绣，外人皆呼他们为红梅帮。
高队长常年各地奔波，自然也有耳闻，只是从未照过面，今见领头的女子这般装束，心中已猜出七八分。
红裙女子微微眨眼，清冷的黑眸中闪出一抹少有的暖意，“你认识我？”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高队长凝目看向她胸前，那里绣着一朵傲雪红梅。他毕恭毕敬地向她鞠了一个躬，“‘玉笛别有韵，寒梅映雪红。‘西南三州老少皆知。”
玉笛梅闻言眉目舒展，眸中的冷霜悄然融化，唇角的笑意也有了丝丝温情。
高队长见状，决定趁热打铁，“在下高飞，是运输队的队长，今天路过贵宝地，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说完，递上去一对栩栩如生的玉蝴蝶，“绵薄之礼，不成敬意，请姑娘笑纳。”
玉笛梅冷哼一声，眨眼间，一双清眸恢复如初，“我本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也是这么龌龊不堪。你以为我玉笛梅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劫匪吗？”
高队长尴尬万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高扬走上前说：“那依姑娘的意思……”
玉笛梅睨了高扬一眼，心里怦然一动，好洒脱的汉子，“既然碰上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老规矩，三招之内如果你能把我手里的玉笛抢到手，我立刻给你们让道，并保证你们在莫州地界安然无恙。”
“一言为定。”高扬扯起唇角，淡淡一笑。
“一言为定。”玉笛梅把长笛横在嘴边，轻启丹唇，一缕柔和清逸的笛音袅袅飘散，恍若峡谷中有无数的花瓣在纷纷飘落，众人闻之皆惬意自得。
忽地，笛音转向高亢，众人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搅得翻江倒海。
高扬凝神，闭耳，左手抽右手按，提膝挑掌，身体随之旋转，蒙蒙混沌之时，双掌骤然击出。
玉笛梅一愣之下，身体不由地向后倾倒，拿笛的左手略一松动，玉笛已然易手。
高扬轻抬左臂，扶住玉笛梅的后背，把长笛放在她的手里，淡然一笑说：“多有冒犯，请帮主见谅。”
玉笛梅脸上浮出一抹红晕，仿若红梅乍绽，羞羞答答，惹人爱怜，“先生身手不凡，玉笛梅自愧不如，请！”说完，吩咐手下让开车道。
“多谢帮主照拂！”高队长对她深深一躬，转过身大声吩咐下车的队员，“上车，我们走。”
几十辆货车隆隆启动，缓缓向前。
“好俊的功夫。”
玉笛梅望着渐渐走远的运输队，喃喃低语，眸光里闪出一抹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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