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有事相求

　　“探听到消息了？”

　　庭院深深，雨点滴滴零落在屋檐之上，敲打着声响。

　　苏子钦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碗端着，站在屋檐下，随手撵着几颗鱼食，轻轻投入了面前的的鱼缸里，小小的金色锦鲤穿梭在水草之下，见到漂浮而来的食物，个个是争先恐后的游出水面，戏耍着，争抢着。

　　自从宫内的事情太平以后，夜一早早出宫，回到了苏家别庄，依旧是夜二一人守在宫中，陪着苏子钦。

　　“秋试之事，仍旧是照着旧例进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前几日有探子在状元酒馆看到了张家的二小姐倒是让人新奇。”夜二汇报着情况，见苏子钦手中的鱼食少了，又赶紧填上一些。

　　“张家？张太尉家的张襄和？”那扔鱼食的手将将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抬眼瞅了瞅了水缸中的鱼群，一个个贪婪饱食，不知饥渴的样子。“我倒是忘了个她，太女与染七皆被禁足，能够出去活动活动的，也就只有张襄和了。”

　　“属下也是好奇，张家是武臣，便是去国子监进了几年学，那走的也还是武状元的路子。哪里需要与那些书生结交的。”夜二虽是听说过张襄和这个人，但是并没有与她有过什么交集，更不知道她与姜黎、染七之间的那一层层深厚的关系，才会有这种疑惑。

　　苏子钦则不一样了，上辈子他就是吃了张襄和的亏，自己废了大功夫将染七贬去了边疆，可却忘了个张襄和，最后一场里应外合，让姜黎成功逃离了皇宫，也是因为那一次，他削去了张家的官位。

　　不过，如今再想，比起姜黎与染七的冲动，张襄和倒是谨慎周全些，若是有事情交给她做，兴许还是可图的。

　　“派人跟着，查查她最近都跟谁来往。”苏子钦将手里还剩下一点点的鱼食，一并直接倒了进去，缸里那是一片欢舞。

　　“主子，这锦鲤不知饥饱。总是这样喂，可能会撑死。”夜二行医，对万物总抱有些慈悲的心肠，看到那些争抢吃食的小鱼，心中微微有些不忍。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鱼都懂的道理，你不懂？”木碗递到了夜二的手中，夜二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递了过去。

　　“属下，谢公子教诲。”

　　对于夜二，苏子钦是信任的，但是夜二的为人太过良善，就是路边看到些受伤的野猫野狗，也会忍不住想去救助一二。

　　良善是个好品质，可是在这卫国，在这宫廷之内，就有些多余了。

　　“走吧，雨下的这样大，天气也有些阴凉了。让御膳房炖的汤好了吗？”苏子钦转身，脚步轻盈的往长廊上走去。

　　“刚刚送来了，今个儿初一，太女殿下也是一早就来了慈宁宫，正陪着皇后闲聊呢。”台前有一处水渍，夜二瞧见，扶着苏子钦的手臂，从一旁绕过。

　　“嗯，柳家的可是已经去了？”苏子钦低眉看了眼地下，脚步轻抬。

　　“听闻太女殿下来了，那是急急忙忙就去了。”夜二看柳文颜也是很不顺眼，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眼线，只要是他们家主子与太女殿下独处的时候，这柳文颜过一会儿就能找来，生生的插上一脚。

　　最近，他家主子已经许久为何太女殿下好好相处过了。

　　瞧着清河那一张不情不愿的脸，苏子钦笑了笑，说道：“知道你心中不开心，我们私下说说可以，待会儿在皇后面前可得收着些。”

　　“属下知晓的。公子您放心。”只一秒钟，夜二的脸上又浮满了笑容。

　　慈宁宫内，雨水的声音从窗外连绵不绝的传来，皇后的身体刚好，受不了凉，自然是在宫内点了炉火，温暖一些。

　　“父皇，这样可舒服？”初一见礼，姜黎那是起了个大早，难得没让清河喊她起来。

　　“舒服。”皇后闭着眼睛，姿态懒洋洋的感受着姜黎的按摩，“力气稍稍再重些就好了。”

　　“没问题！”姜黎一口答应着，跪在榻上按着皇后的肩膀，手上的力气一点点的增加，柔中带刚，也是生怕弄疼了皇后。

　　“父后，要不着胳膊，我也给您按按？”肩膀按的差不多了，姜黎眼神闪着亮光，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后。

　　皇后听言，淡淡的摇了摇头，新月站在一旁见了，立刻机智的接过话头道：“殿下，咱们慈宁宫又不是没人，您这一来，倒是把宫人们的活都抢走了。我们啊，可就没饭吃了。”

　　“嘿嘿嘿，哪里的事。”有了个台阶，姜黎自然也不多做，移动着身子就从榻上缓缓的下来了。

　　“说吧，今日来找本宫，又是为了何事？先说好啊，这禁足的事情是没得商量。”等到姜黎起身，新月扶着皇后坐好，在腰部又垫了一个枕头上去。

　　姜黎一听，赶紧说道：“父后，我都有许久都没出宫了，这日日不是去御花园就是逛小道。就连国子监，我都忍不住自行去了好多次。”

　　“怎么？瞧你着语气还委屈了。染七在家，可是连御花园也没有，国子监也不能去呢！”要说可怜，皇后是心疼自己的侄女，哪里还疼她这个臭丫头，成日里是让自己头疼。

　　“父后，这样说，多让阿黎伤心啊！阿黎难道还不比染七与您亲吗？”姜黎委委屈屈的，皱着个脸就是撒娇。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皇后才懒得与姜黎绕弯子，直接说道。

　　见装可怜没用，姜黎也就索性豁出去的说了，反正她说的那都是有道理的事情。

　　“父后，您看这秋试就要开了，这往年您都会让我去宫外物色物色些好苗子，结交些有才气之人。今年，您总不能不让我去了吧。”卫国重文，尤其是这些年，更看重那些有经世之才的人。

　　皇后以前担忧姜黎性子顽皮，又不爱上学，只得是找个法子，让她通过结交些人才，耳濡目染一些。

　　这本就是一个一时兴起的主意，没想到还挺管用，由此也就每年都顺着姜黎的心意，让她随意出宫了。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行了。”皇后想都没想，就回绝着。

　　“不是，父后，这怎么就不行呢~”姜黎还想撒娇，小小的身影凑到皇后面前就要耍泼皮。

　　可是门外的一声招呼，让她赶紧狼狈的爬起。

　　“柳公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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