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威廉小公爵
图尔斯特的风景和艾特尔的不大一样，艾特尔虽然最近确实不景气，但是建筑偏向柔和以及暖色调的风格，尤其是作为王都的城市，采用了大量的黄色和红色，加上建筑圆润的边角，可以想象出它最繁盛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充满童趣的城市。
图尔斯特的建筑风格则是更加偏向哥特风格，随处可见各种的尖行拱门，肋状拱顶与飞拱，以及巨大斑斓的玻璃画。
当然了，就几个国家的气氛来说，在菲利普眼中，好像还是安特尔看起来舒服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着大海的原因，安特尔的建筑包容了艾特尔的柔和，色彩上采用了大量白色和蓝色，因为之前几个国王的偏好喜净，每年都会花用大笔近期重新刷涂，使得安特尔的色彩总是那种干净透彻的蓝白色。这大概也是安特尔的海港吸引了很多目光的原因之一吧。
“如果结婚之后选一个住的地方，果然还是安特尔好一点吧。”菲利普这么说着。
坐在他对面的伊丽莎白冷哼了一下，并不认同。
“你考虑这个也太早了一些吧？”
菲利普耸耸肩，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和伊丽莎白继续讨论，毕竟这个事情确实也不是短期要考虑的事情。
菲利普和伊丽莎白的婚礼定在了年末的时候，在伊丽莎白这边看来，她需要一个时间处理战后的各项事务，还有就自己突然的婚约和自己的长老会还有的争论。
虽然在菲利普的安排下，两个人的婚约基本是该知道的就知道了的状态，但是在伊丽莎白看来，那些还对她有各种意见的家伙很难不做些什么给她添堵。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地理位置上看，我们结婚之后长期住在安特尔确实比较便利。”伊丽莎白透过马车的玻璃窗看向路边的建筑和停步观望的民众，心里好像压着一块石头。
“但是那也同样代表着，我对于图尔斯特的掌控还有你对艾特尔的把控都会削弱，我们甚至要考虑合适的人选代替我们管理。”伊丽莎白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冷静。
“不过，有一点我们也必须重点关注安特尔，你虽然依靠自己第一顺位争取到了安特尔的王位，但是安特尔对你的认可可并不高。”伊丽莎白撇了一眼无所谓的菲利普，哼了一声，“在很多人眼中，你只是一个非常幸运的，捡漏的家伙。”
菲利普笑出自己洁白的牙齿，说道：“那又不是我要担心的事情，按照咱俩的约定，我只是一个配合你的傀儡，姐姐多努力一些吧，弟弟我啊，只是一个摆设。”
伊丽莎白迟疑地停顿了一下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考虑安全的问题。”
菲利普眨着眼睛说：“安全问题啊。”
“你如果对自己身份还有一点认知，就应该知道，其实你自己还是比较危险的，毕竟，你最近的亲属几乎没有，一旦你发生意外，艾特尔也好，安特尔也好，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的。”伊丽莎白这么说着，也说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所以我偏向住在图尔斯特或者艾特尔，会更加安全一些，也少一些意外情况。”
菲利普靠在马车的车厢壁上，无奈地叹息：“姐姐啊，你对自己也有点自知之明吧，我不说自己什么情况，你在图尔斯特的控制力就能保证安全了？别的不说，在图尔斯特想看我发生意外的人一定没有你的多。”
伊丽莎白皱起眉头，一时没有办法否认菲利普的说法。
“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俩就去安特尔住着，陌生的地方，势力也没有被我们摸清楚，但是对于安特尔来说，还有其他任何君主比我们两个好多少吗？你在安特尔判决了亨利的事迹，足够你在民众中有个基本的支持度，我这个唯一合法的继承人，虽然被他们认为确实是一个捡漏的。不过呢，安特尔和艾特尔几十年前可是一家的，俩边居民也是有交流的，重新合在一起，他们主观上不会特别排斥。”
菲利普看向陷入思考的伊丽莎白继续说道：“我们在安特热没什么势力，敌对我们的家伙更加没有，占据大义的我们也会比他们更加容易掌控安特尔。所以，我觉得，在安特尔，我们比在艾特尔和图尔斯特还要少出一些意外。”
伊丽莎白被菲利普说服了：“而且还有一个好处，我们能够尽快的掌控安特尔，得到当地民众的认可。这是我们去艾特尔住或者留在图尔斯特，都做不到的。本来就是半路接手的国家，如果我们还在远离它的地方管理它，更加难以得到认可。”
菲利普看着微微垂首思索的女子，一时之间感慨不已，伊丽莎白真的非常聪慧。
“反正那也是结婚之后要考虑的事情了，所以姐姐难道不能看看眼前要注意的事情吗？”
伊丽莎白不置可否地说：“你想问什么？”
“最最重要的事情，你那个小侄子，毕竟，你之所以王位不太稳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伊丽莎白难得地沉默了，似乎并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
“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意见，关于我之后怎么跟你这个侄子相处的意见。”菲利普再次问道。
伊丽莎白叹息了一声，是真的觉得不好说这个情况。
图尔斯特现在的王室，不考虑关系已经比较远的人，可以说，除了伊丽莎白就是她这个侄子了。
“他是我从他母亲那里抢来的，我哥哥的遗腹子——威廉图尔斯特。”
伊丽莎白的家庭组成状况就是她的父母，她的哥哥还要她的后母，以及因为哥哥去世已经再嫁的嫂子留下的侄子。
“抢来的？”菲利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毕竟关于这位威廉小公爵，菲利普也不是没有任何的了解，但是从伊丽莎白这里还是能听到一些特别的信息。
“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哥哥，图尔斯特的王储就被我父亲拖累的牺牲在战场了。”
伊丽莎白只要想起这个事情，心里就格外难受。
菲利普就这个微妙的拖累的形容词，有些诧异地挑起了眉毛，因为这一个词就能看出伊丽莎白对自己父兄的感情上的区别。
“他母亲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公主，也非常得自己的国家的掌权者宠爱，所以在我哥哥去世之后，她的国家就第一时间派人接她回去。”
伊丽莎白说起这个公主，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这个嫂子在哥哥刚刚死掉就要离开的事情。
“但是她那个时候已经快生产了，所以，我带着骑士把来接她回国的人关了起来，一直隐瞒着，等到她生孩子的那天。”伊丽莎白神情非常平静，好像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听起来很离谱的感觉。
菲利普也暗自安抚自己，但是想一下啊，那个时候一个几乎什么势力都没有的刚刚继位的公主，才十五岁，就冒着可能和另外一个国家开战的风险扣押外交人员，要知道，扣押负责外交的使者这个事情，是代表着宣战的意思的。
“然后，她希望带着威廉一起离开，我没有同意，我的骑士和她的骑士就发生了械斗，她最后拿我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把威廉交给我。”
“你们闹翻了吧。”这听着，不闹翻都是不可能的。
“是啊。”伊丽莎白没有否认，“她还诅咒我，说我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孩子死掉。大概就是诅咒我难产去世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伊丽莎白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
“那么，威廉小公爵就是由你抚养了？”菲利普问道。
伊丽莎白沉默了。
看着伊丽莎白尴尬的样子，菲利普忍不住说：“你不会抢了孩子没有自己养吧？”
“我也没精力在那个时候带着他，只能把他交给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人抚养。”伊丽莎白低下头，也很明白自己这样处理是不对的。
“不会伤害他？所以呢？对你来说，你选的这个抚养人，应该对你态度比较微妙吧？”
想想伊丽莎白的处境吧，就是只言片语中，菲利普就猜出来了什么，图尔斯特的一部分贵族愿意扶持威廉小公爵继位，把伊丽莎白拉下来，那么伊丽莎白和这个小公爵的关系就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伊丽莎白自己抚养或者偏向伊丽莎白的人抚养这个小公爵，就不会有这样的说法传出来，还相当的有声势。
伊丽莎白努力表现的不在意菲利普的话，她扭头看向马车外的世界。
“威廉也才九岁，这个年纪，他还不是我的威胁，何况，我也会处理掉那些家伙的。”
“然后让你跟你的小侄子关系僵硬到极点？等到他长大之后，再和你闹出来什么？”菲利普没有允许伊丽莎白逃避这个话题，他很知道，如果伊丽莎白不好好处理这个关系，她会迎来什么结局。
“你和你哥哥关系非常好吧。”所以才爱屋及乌的，不忍心危害到那个孩子。
伊丽莎白没有否认菲利普的话。
“当然了，我的母亲离开之后，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是他带大的我。”
大概是说道伊丽莎白伤心处了，菲利普看到伊丽莎白紧闭的双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很抱歉，让你想起失去母亲的事情还有……”
伊丽莎白立刻反驳：“我并不伤心失去母亲的事情。”
看着菲利普疑惑的眼神，伊丽莎白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的母亲，原本是一个小贵族出身的，因为美貌被我父亲在一场舞会中一见钟情，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两次生育，她的容貌被折损了，失去了自己丈夫的喜爱。”
菲利普听到这里，就能大概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她将自己失去丈夫宠爱的罪过发泄到我和哥哥身上，因为哥哥是继承人，所以很多时候，承受她的愤怒的是我。”
伊丽莎白并没有过多说自己的那些经历，只是从她冷漠的神色中，不难推测出，那一段经历有多么让她难受。
“她的死，对于她来说，对于她的孩子和丈夫来说都是解脱。”伊丽莎白冷酷地为自己的母亲作出这个评价。
“那……真是辛苦了。”菲利普低声的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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