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后悔了吗
无怨心惊,随即又欢喜的说道:
“太后若是想管主子您的婚姻,只怕是有心扶持主子!那主子岂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额头上又挨了一个脑门崩。
夏侯焱没好声气地斥责道:
“你道是是件什么好事?天底下会有什么白费的午餐,她不过是想强塞一个王妃给我,好让我日后成为她的傀儡而已!”
无怨瘪瘪嘴,说道:
“属下愚钝,怎么分得清自己的亲祖母对着孙子,都会如此大费周章,那主子回绝了,又怎么会对王妃有危险呢?”
“哼!皇权至高无上,这些人要赐婚,就是对人的恩典,被打脸了,拿本王没办法,自然是要给本王心仪的女子颜色看看。”
无怨恍然大悟,原来主子是因为担忧许瑾年的安危而睡不着?
“但是王妃她好生厉害,主子又将隐卫派遣前去保护她,定然是后顾无忧了!”
夏侯焱默了默,说道:“如今秦王身处漩涡中心,只怕想对他动手的人不少!”
无怨有些不解地问道:“那王妃为何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帮秦王?”
夏侯焱身形微微一僵,没有说话。
这就是他今日无法入眠的最大原因,虽然他与她一起力请破天为皇长子看病,而后破天因事离开夏启国,对皇帝说许瑾年是他的关门弟子,有事都可以找她。
是以,为方便给皇长子看病。
皇帝给了许瑾年一道圣旨,准许许瑾年任意出行秦王府。
无怨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用手指封住自己的嘴巴,寝宫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试想想,一位是皇长子,亦是尚未婚配的皇子,许瑾年为何对皇长子如此尽心尽力。
如今秦王府如在漩涡中心,更如龙潭虎穴,许瑾年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除非……
许小姐对皇长子有兴趣?
无怨被自己突然跳出脑海的念头吓得脸都白了,难怪主子会担心得通宵达旦都睡不着觉?
无怨一张圆脸纠结至极,两位豆蔻少年,一位未嫁,一位未娶,这要是传出去,许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许小姐对秦王也太上心了,连主子的心情都不顾及了?
第一次,无怨心中对许瑾年生出了不满。
“她不会!”
夏侯焱的话语突然传来,无怨愕然抬头,只看见他颀长俊逸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无怨心中疑惑,但是不敢出声,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好,就把这位主子给惹怒了。
“她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原则。”夏侯焱转过身来,黑眸睥睨着他,笃定地说道。
无怨怔怔地看着自家的主子。
一面前的少年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星眸褶褶生辉,只是瞥了一眼无怨,又将目光投向无怨身侧那宫苑深墙外的浩瀚星空。
夜风袭来,吹起了他一身皎洁白衣,衬得他的清俊面目更显纯净,清贵无双。
无怨都要被主子这人间绝色闪瞎了眼,他忽地莞尔,想必是女子见了主子这人间绝无的容颜,都绝对喜欢不了其他人。
何况他们主子只对许瑾年一个女子好。
但凡被主子喜欢过的女子,心中哪里还能容得下庸俗之人呢?
如此一想,他心中甚是宽慰。
他不知道的是,皇长子长得与夏侯焱有几分相似,哪里会是庸俗之人呢?
夏侯焱星眸一瞬不息地盯着西北隅的天空看着,哪里能想得到无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怨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主子没有睡觉,他哪里敢先睡?
西北隅忽地闪过一丝微芒,夏侯焱眼眸瞬间变得冷戾,转身对着不时打囤的无怨说道:
“今夜你就睡在我的床上,如有人来夜探,你知道如何做!”
无怨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浑身一机灵,睡意全无。
让他假扮一个皇子,他的脑袋还要不要?
他下意识要出声抗议,却见窗幔浮动,哪里还有夏侯焱的身影?
无怨茫然地望着空旷寂寥的夜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主子不是睡不着,而是他根本就是没想睡觉!
他这么突然飞掠而去,难道是去找许小姐?
秦王府。
黄鹂儿警惕地守在秦王寝宫外,生怕有人闯入寝宫打扰许瑾年看病。
这是秦王今晚第三次发作了。
他蜷缩在楠木雕花大床上,极力忍受着体内一阵一阵的痉挛和切骨割肉一般的巨疼,极力忍耐,却依旧无法克制住自己地低声嘶吼出声。
站在一旁的福叔,虽是见惯了他的痛苦,再次见到他的痛楚,依旧会难以抑制住自己满面的老泪纵横。
他坐在夏侯徽的身边,低声安慰道:
“主子,您疼就抓紧老奴的手。”
许瑾年瞥了一眼福叔那骨瘦如柴、皱纹密布、老态龙钟的手,一时间百感交集。
难不成,每一次疼痛,夏侯徽的身边,都只有这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除了能给他无私的关爱,她实在想不通,一位老管家能帮到他什么?
但,白发人为黑发人落泪,这场景看起来特别的仓惶。
夏侯徽疼得咬牙低吟,却依旧不去动福叔那伸在他面前的手。
她心中对夏侯徽又多了一丝意外。
想必福叔在他的心中,远远不是家奴那么简单。
许瑾年内心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加速了手中的动作,她取出已经消毒好的银针,在他的头部、手腕、小腿、脚心上快速地扎入了几处银针。
为了防止夏侯徽因为疼痛而让银针伤到自己,她早就在他的手腕与脚腕上点了几处穴。
随即,她又点起了几位药放入了药炉。
随着渐暖的气温,夏侯徽的疼痛缓解不少,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浸湿。
“后悔了吗?这样的疼……”
许瑾年看着床上虚弱不堪的男子,黑亮的眸子里泛起不认同的光芒,
“身体五脏六腑,经络都有它的规律,你原本身体就羸弱不堪,需要循序渐进地用药,真不知你这段时间为什么强行用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伤害,还要时不时都承受这身体排斥异常的疼。”
夏侯徽脸色苍白,任由福叔帮他擦着满脸的汗珠。
浑身嗜咬般的巨疼得到平息,他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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