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零号唤醒
在网络上的赛博空间中。
艾伦·乔纳好整以暇地看着明显有些急躁的新合众国总统。
加勒特·沃克。
至少“现在”，还是新合众国的总统。
“为什么用这条线路联系我，我对你说过，这条线路是一次性用品。你总该珍惜一下这个能跟世界上最高级别的权力对话的机会。”
加勒特很急躁，因为他正在争分夺秒的销毁自己和爱德华·吴的一切联系痕迹。
但是身为一个合格的政客，他又必须在任何交涉场合掩盖自己的一切真实想法。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但艾伦·乔纳，不是会被语气唬住的那种傻瓜。
他是一头狡诈又残忍的老狮子。
“‘目前的’最高级别权力，沃克先生。”
老人嘴里的英伦腔调自带一种冷酷的矜持。
“我们的谈话还是严谨点比较好。”
“......”
“我去你妈的狗杂种！你想威胁我吗？！就凭你也想威胁我吗？！”
“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在下水道阴沟里，为了一个白痴的理想组成的一个可悲的组织！一群吃大粪的虫子！”
“你们连光都不敢见！因为只要见了光，有的是人想把你们给按死！吃干抹净！”
“是我给你们打掩护！是我给你们提供资助！没了我你们早在十年前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沃克扯开领带破口大骂，而艾伦·乔纳则用一成不变的表情看着他，直到他自己喘着气停下。
在慌乱和愤怒中发泄完的沃克大口喘气，最终沉默了片刻，摇摇脑袋，又变回了那个高明的政客。
“说吧，你想怎么样？”
艾伦好像是完全不记得几秒钟前发生的事一样，依旧气定神闲。
“你和爱德华·吴的联系根本洗不干净，那个疯子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你们之间的保密程序。只要白堂镜想查......不，哪怕只要新合众国内部想查，你就不可能脱身。”
“夜之城的受灾你承担不起，只要查出来，你的总统任期立刻归零。并且在下台的下一秒钟，你就大概率会变成一个赛博精神病。”
“哼。”沃克冷笑一声。“说点我不知道的行吗？”
艾伦无辜的摊摊手。
“那么事情有没有另一种解法？比如......”
“一场更大的、更凶险的危机？”
危机会让真正办事的人忙起来，顾不上他。
会让不办事的人兴奋起来、恐惧起来，忘了他。
用一个更大、更惹眼，却并不怎么重要的事件来掩盖一个真正关键的丑闻。
这是一门早就被开发到登峰造极的政治手法。
沃克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而他之所以还在发愁的原因，也绝不是于心不忍或者内心道德的谴责这些东西。
他早就是“道德真空”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沃克嗤笑着。
“整个地球！还有什么乱子能比一个实打实地压服了一头泰坦的强者，同调过泰坦巨兽之后的袭击更大？更麻烦？”
不是沃克不想，是他着实没得选。
但艾伦·乔纳这次找他，就是为了给他一个选择。
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选择。
“新合众国仍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五个政治实体之一，帝王组织的前哨站不可能绕过去你们而建设成功，而你们，也必然不会放弃在里面建设暗门。”
“将你手中安插在帝王组织前哨站里的暗线交给我，我来给你把这事给办了。挽救你的政治生涯。”
“你？你们自顾不暇了！”沃克嗤笑着。
但艾伦仍旧面无表情。
“所以，我们也想要来上一场真正的‘大危机’用来转移视线......谁都不想死，不是吗？”
“我们目标相同。”
沃克盯着艾伦那冰冷又残酷的眼睛，只是考虑了不到两秒钟，便点点头。
“呵，这次过不去，我也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总统的权力过期失效啊......”
“说吧，你想要多少个前哨站的地下权限？”
“一个。”
“一个？”
沃克骤然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艾伦。
“就一个。”英伦老人冰冷的目光一动不动，“一个......就够了。”
~~~~~~
“滴——”
认证通过的声音在南极冰原的前哨站大门上作响。
穿着一身刚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一只本不属于这个前哨站的巡逻小队，自然而然地穿过了森严的防卫系统，来到了冰川之内。
“嘿伙计，共和国有个前哨站刚刚上报了‘渗透事件’，我们也不得不小心了。”
操作确认装置的人员向巡逻队解释着。
巡逻队长无所谓的的耸耸肩。
“小心点总是好的。”
“对，你说的没错。”
南极前哨站建在冰川里。
为的就是能够密切关注被冻结在冰川之下的，目前看来极为特殊的一头泰坦巨兽。
因为整个前哨站都因为害怕影响到冰川的存在状态，而不敢采取保暖措施。
所以即使进到里面也还是一样的冰冷刺骨。
巡逻小队沿着早就记住的路线，“途径”了他们的目标。
——那块封印着某种“生物”的冰壁。
“我的老天啊~”
只敢用眼角余光瞟一眼，但即使是早就做过心理准备的人们，还是因为眼前的震撼而发出了叹息一般的感慨。
不能说“大”，而应该说“伟岸”的冰壁。
不论是宽度还是高度，人类的身形在这片冰川面前都只能类比于“蚂蚁”或者“飞虫”。
但这场景并不会震撼到这里的很多人。
因为他们阅历丰富，大多都见识过自然的雄伟壮丽，有的甚至不止一次的踏足更加广袤无垠的宇宙。
真正使人震撼的——是冰川之内的“生物”！
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是蜿蜒而起的三条肢体，宽广到令人畏惧的双翼......
林林总总的一切组合起来，让人们在看着那封印的冰川时，就会油然而生一种凝望深渊的“美感”。
大多数普通人在站在高台边缘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闪过“前进一步，然后坠落”的场景。
然后骨肉模糊、肉糜四溅、肝脑涂地......
痛苦、惊惧，种种感觉纷至沓来，但就是抑制不住的要去继续幻想。
——死亡冲动。
生物最惧怕的东西，却在生物的基因里铭刻上了极为普遍的印记。
而那冰川之中的“生物”，就是能给人这样的感觉。
看着祂，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坠落”、万物的终结！
至此，整个巡逻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对自己的任务没有半分的怀疑了。
这样的生灵，这样的神圣......
只有祂才能够清洗这个日益混乱、污浊的大地。
只有祂才能重新厘定自然界里已然混乱脆弱的秩序。
祂会这么做的......也只有祂能这么做！
本应是“途径”此处的巡逻小队，此时却全体好像身处一个神圣而又庄严的大教堂一般。
双手在胸前合拢，低头祈祷。
在冰川上工作的人还有不少。
巡逻队在此处的异常停留时间早就引起了现场守卫人员的注意。
他已经通知了自己的上级，并且在巡逻队摆出祈祷的架势后，干脆就提起枪，子弹上膛冲了过去。
“跪下！立刻解除武装、跪下！”
冰川之前的异动很快也惊动了正处在警戒状态的巨兽强者们。
无形的念气像是海浪一样，汹涌地像是要塞满前哨站里每一个微小的缝隙。
但整个巡逻小队，对眼下的情况却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当他们走进这里的时候，一切工作就已经完成了。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于那理想之中的未来的憧憬，即使他们已经没可能看到。
“为了......干净而蔚蓝的天空！”*N
在激昂而坚定的口号声中，察觉到不对劲的巨兽强者干脆绷紧了念气。
巨量的念气无视了系别的差异，直接被赋予了超强冲击力。
横向扫过，整个巡逻队都像是桌子上的麻将一样。
猛地被堆在一起，撞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在冲击降临的瞬间，他们所有人都突然把队长围在中间，像是要用身体来保护他，或者说他身上的设备。
而队长手表上的音频......
已然上传完毕了！
冰川之前的所有人都因为巨兽强者的插入而完全不敢动弹。
巨兽强者的动手，已经意味着事件的规模超出了普通人的处理范围。
“咔吼-咔吼-”
莫名的，冰川之上，原本贴在冰面，用来以声呐的手段调查研究“零号怪兽”的设备突然一致传出了能被人类肉耳所捕捉到的音频。
声呐装置之前的空气都发生了瞬时的扭曲震颤。
很明显，这一段音频包含的广度太大，不仅有人类肉耳可以接收的频段。
还包含了超声波和次声波的音频，是一种极端复杂却又有规律可循的音频内容。
这不是器械故障的噪音......这是巨兽之间的“语言”！
前哨站内的巨兽强者们立刻做出了反应。
在他们的耳中，这种音频就像是听到了从未听过的语言。
你听不懂，但你很清楚的知道，这声音里拥有“信息”！
接连把整个巡逻队撞成肉酱的念气在音频响起的下一个瞬间，就直接横扫了整个冰面的声呐设备。
但已经晚了。
泰坦巨兽之间的音频交流复杂而高效，一声......或者仅仅一个音节就足够了。
器械的报废声接连响起。
还有从地下传来的横冲直撞的动静，那是巨兽强者们的本体正在赶过来。
他们来的很快，坚韧的躯体几乎是下一刻就直接冲破了前哨站的地表。
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不解的四下扫视。
“没有泰坦能量，刚才那就只是纯粹的声音？”
一个强者在半空中已经展开了【泰坦威装】，贝希摩斯的身形被他压缩成了普通亚洲象的大小。
这份技术并不顶尖，但在巨兽强者里也属于中流砥柱。
另外两个巨兽强者则直接降落，来到了已经变成一团的巡逻队边上勘察。
一团“肉酱”之中，仅剩队长一个人的身体，因为被保护在中间而完整度较高。
“普通人，连义体里都没装基因液，等等，他们身上有念能力？”
只一个瞬间，巨兽强者们的思维就洞彻了这只小队的作战目的。
“为了伪装行动，居然刻意拒绝了力量？还真有这种人啊......”
“话说，你们两个。好歹把威压收一下，这里的普通人因为生物本能已经快被你们吓死了。”
蹲在肉酱边上的翻翻捡捡的强者，回过头对另外两人抱怨着。
浓厚到让人窒息的泰坦能量在弥漫，甚至让能感应到这种能量的巨兽强者们都有点“涉水而行”的感觉。
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在场的许多帝王组织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已经头冒冷汗半瘫在地上了。
真是的，戒备就戒备，内敛一点不好吗？现在放出的泰坦能量都够把这座冰川给削成末了！
但是另外的两人，闻言却也面面相觑。
“不是你们吗？”*2
“嗯？”*3
三个人同时惊醒对望。
而后一同反应过来，扭身向着他们身后的冰壁看去。
“......！”
而在那影影绰绰的冰川之中，宛如黑影的细长肢体轮廓之上。
一轮巨大的金色兽瞳，裂开了缝隙。
你在凝视深渊，而深渊......活过来了！
“快......！”
“嘭！”
反应最快的巨兽强者，身体已经完成了战斗准备，径直朝着冰壁冲了过去。
在半空之中还在向基地的监控人员大喊着。
但是紧接着，一道暗金色的巨大轮廓与他对冲。
身着【泰坦威装】的强者连片刻的对抗都做不到，对冲之中直接失去了身形。
而暗沉的金光，则是连减速的迹象都没有！
几乎快到没人能看清冰川在何时粉碎。
反应过来的时候，厚重宏伟的巨大冰块就已经只剩下碎屑。
巨大物体移动的风压，在顷刻之间就在这个大厅之内卷起了一阵能够切金断玉的风阵！
整个占地数平方公里的前哨站，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直接接触。
仅是风压就完全摧毁了它！
钢铁和仪器在天上飞，血肉为冰屑上了色。
而造成这一切的......仅是“零号怪兽”的一次探头。
普通人是幸运的，他们在死亡时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而巨兽强者呢？
“呜啊！”
三个暗金色的，宛如东西方巨龙的外观特点融汇出来的龙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砸在了地上。
龙头的嘴唇里隐约有什么东西奋力翻动的动静。
三个巨龙的脑袋互相对视一番。
“吱吱吱-”
“吼！”
残忍而快意的目光在巨兽的瞳孔中交汇。
好像三个巨兽强者，让祂们玩的非常开心。
对视完毕，三个头颅不约而同的用力一抿嘴。
“咔嚓！”*3
巨龙的嘴唇里没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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