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风雨欲来
楚轻寒刚离开的几日，一片风平浪静。
林江眠每日学完舞蹈，不是去找管家唠嗑，就是在房中睡觉，无聊的很。由于他早已错过了练习舞蹈的年龄，因此学的很慢，效率也不高，所以林江眠偶尔也会自己一个人在房中加练一番。
总的来说，日子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直到这天，系统毫无征兆地疯狂发出了警报。
“先停停停，别叫了，我耳朵要聋了！”林江眠用力喊了好几声，系统的声音才停下。
“发生什么事了，008？”
【亲~东宫勾结外族事件正式开启，请亲小心应对哦。】
林江眠心中不安，他现在连东宫可能在哪里动手脚都不知道。心道：东宫还真是挺会挑时间的嘛，趁着楚轻寒不在，就要搞动作。
他想了想，觉得不放心，让周管家备了车马，说要去趟元府。
管家奇怪：“您没和元苍大人单独说过话吧？怎么突然想到去元府，这太引人注目了。”
林江眠开玩笑地道：“嗐，管家不会是怕我去元府勾引男人吧？”
周管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会引起旁人的误解，说是广宣王府的人早已笼络了左相府。若是楚轻寒在，那还好说，毕竟楚轻寒和元苍正共管部分军务。但要让林江眠去，着实有些不大好。
这些林江眠也都知道，但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就怕万一东宫真的和南蛮勾结，危害到中原。
林江眠坐在马车上，越想越觉得着急，楚轻寒离开的这几日，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的往来，从楚轻寒的信中得知，嶂州的情况并不乐观。如今京城里又有人要搞大事，林江眠不免有些着急。
元府的人见林江眠来，都不免有些惊讶，却没半点怠慢，一位管家出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实在抱歉，左相大人今日进宫了，待大人回来，我们定会向大人禀告。”
林江眠道：“要多久才回来？我可以在这等。”
元府管家摇摇头：“恐怕得很迟，您还是先请回吧，到时候大人回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那元佑在吗？”
“元少爷今日早晨去海州了。”
林江眠点点头，只得作罢，元佑应该是听了他父亲的命令，去调查海州的事了。林江眠回到广宣王府，发现宫里来的车马不知何时已在等候了。
林江眠第一眼见到的是门口的一位公公，林江眠记得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也不知做了什么好事，大家都叫他“好公公”。
“好公公”见林江眠回来了，急急忙忙催促：“公子您回来了，快，陛下传您进宫呢！”
林江眠被他催的有些心慌：“这是，是出什么事了？”
“好公公”眉开眼笑的：“哪儿啊，陛下他体谅您一人独守空房寂寞，特地让老奴带您进宫，让您在宫里好好耍耍！”
“这样啊。”林江眠送了口气，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皇帝早就在等他了，等的无聊，就逗弄着旁边的一只鹦鹉。
林江眠前脚刚要踏进殿中，那只鹦鹉就兴奋地大叫：“终于到啦终于到啦，朕等得花儿都谢啦！”
见这鹦鹉说出了皇帝的心声，场上的众人纷纷大笑。
林江眠行了礼，特地表示歉意。皇帝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朕知道你从宫外赶过来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林江眠扫了眼四周，元苍大人，还有太子楚烨和淑贵妃都在，不过慕雨初倒是难得没来。
皇帝对林江眠道：“这次相聚，说到底还是为了你的。轻寒处理水患辛苦，你日日一人在府中也不容易。朕昨日瞧着聚景园里的荷花开了，那儿也算清凉，特地邀大家一起前去看看。”
在一旁和母亲小声说话的太子突然开口：“父皇昨日去聚景园了？母亲不是说，您昨日一直和母亲在一起听戏吗？”
闻言，皇帝和淑贵妃都是一愣，淑贵妃率先反应过来，勉强地笑笑：“是啊，你父皇先去的聚景园，回来后才和我一起听的戏。你这孩子，怎么尽关心这些无所谓的小事。”
楚烨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过要得到多么详细的回答，他向来没什么疑心，“哦”了声，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在聚景园的荷花池前讲了许多，末了他突然道：“朕记得往年海州的荷花一直开得很好，不知今年如何，阿烨今年去海州看过吗？”
楚烨摇摇头：“还没有。”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要勾结外族搞大动作的。
接着，皇帝又问向周围人问了。
林江眠心里一惊。皇帝并没有看起来这般平易近人，嶂州、海州的动静，他恐怕都清楚，不过让林江眠不解的是，看太子这个神色，他似乎对海州的事不大清楚，反而一直将目光放在嶂州。
林江眠猜测：说不定，楚烨是将自己的兵力都放在了嶂州，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何嶂州迟迟派不出兵支援水患了，可楚轻寒现下就在嶂州！
林江眠紧张地搓着自己的手指，手心不知不觉已出了汗。
皇帝也注意到了林江眠的不适：“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担心轻寒了？”
“是的，这几天我真是担心地吃不下饭、喝不下水，觉都睡不着。”林江眠一脸忧愁，抛出下一个话题，“哪像太子殿下，能天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楚烨骄傲地笑笑，正要开口，淑贵妃一巴掌轰上了他后脑勺：“人家轻寒去救灾了，你倒好，在这什么也不干，还有脸高兴？”
楚烨讪讪闭了嘴，退到淑贵妃身后去了。
皇帝想到了一件事：“听说阿烨那位慕雨初，近来身体不大好，怎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身体情况突然就恶化了。”楚烨一脸难过。
“还是来宫里看看吧，整个太医院都能一起给他看病，也就用不着你一位太医一位太医地请了。”皇帝表面上慈祥地笑笑，招呼身边的“好公公”，“郝昇，你现在就去东宫将他请来吧，他要是身子不好，就备一个大点的轿子抬来。”
“这、不用这么夸张吧？”话虽如此，楚烨见自己父皇对这般看重自己的人，脸上还是高兴的。
林江眠则在一旁感叹：原来这位公公就姓“郝”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中间休息的间隙，林江眠拉着元苍到了一边，把心里的怀疑一股脑儿说了，听得元苍额头直冒冷汗。
元苍小心瞧了眼四周：“这话可不能乱讲，而且今日我看太子的反应，也不像是要动勾结外敌的心思。”
“我也觉得太子的态度不像，可……”可系统就是这么说的啊！林江眠补充道，“我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总觉得轻寒在嶂州不太安全，想拜托元大人替我留意，万一到时候那边真有事，也能及时做出应对。”
元苍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留意着嶂州。”
膳房的人送了点心来，皇帝像个请客的东家似的，热情地招呼大家过去尝点心。
林江眠算是知道为何楚轻寒向来不理会楚烨了，因为根本没必要理会他，从头到尾，楚烨就没说过一句重要的话，拿了糕点也是专心致志地品尝，皇帝那些掺着刺试探他的话语，他是一句也没听懂。
林江眠想不通，这样的人，居然能做到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悄悄和外族勾结？他怎么做到突然提高自己的智商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想到这，他想到了楚烨背后的那个人，慕雨初。一定是他！
可慕雨初为何要让楚烨和南蛮勾结？这件事楚烨知不知道？
林江眠想的出神，手指不受控制般一直在桌上写着“慕雨初”三个字，皇帝在一旁看了许久，也看出这是三个什么字了。
“你写他的名字做什么？你可别说只是好奇什么的。”
林江眠被这突然响在耳旁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想搪塞些什么，可看到皇帝看似慈祥，实则深沉的脸色后，知道自己骗不了他，索性什么也没说。
赏玩荷花后，皇帝单独将林江眠叫去了御书房，美其名曰，为林江眠开导心情。
这一来，身边的许多大臣、妃嫔和侍卫都知道了，林江眠因为没了楚轻寒在身边，神情颓靡，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这个消息被一些人带出了宫，没几日又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最后又随着支援水患的官兵传到了远在嶂州的楚轻寒耳朵里，传到楚轻寒耳朵里时，话已经成了：林江眠因为没了楚轻寒在身边，就快要寂寞地活不下去了。
皇帝将林江眠带到书房后，开门见山地问了：“朕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不是怀疑，或者说知道慕雨初些什么？”
林江眠不敢贸然承认：“没有，就是不太清楚他的身世，感觉他挺神秘的……”
“呵呵。”皇帝闻言，却是一抹不知是何意味的笑，“一针见血的问题，还想说你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知道？”
林江眠整个人呆住，据他所知，慕雨初和晚钟一样，都是可怜的普通乞丐，他不明白慕雨初的身世到底有什么不能讲的，他也不是很清楚皇帝的性格，不确定他手段如何，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微笑的下一秒做出什么狠厉的事情来，没敢轻易开口，只是呆呆站了良久。
书房里的氛围立刻变得压抑，皇帝像是故意试探似的，也迟迟没开口，一直用那双意味不明、深不见底的双眼打量着林江眠，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犹如一柄浇了蜜的刀刃。
“可、可我确实不知道那个慕雨初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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