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作为一个商人
林雨辰一直觉得，身为一个读书人，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刁难，这不，在林雨辰睡觉之前，那人派来一个小童，给林雨辰送了一封信。
那信上的字倒是好看得紧，确实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写出来的，林雨辰喜欢得紧，怕是可以用来当做字帖去临摹。可是一看这内容，立马让林雨辰苦了脸。
“明日买了摘星阁的汤包和烧鸡，送到门口。”林雨辰念了出来，“烧鸡和汤包，并没有问题，可是这摘星阁，是在哪里？”
几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懂，这说的到底是哪里。
锦绣眼珠转了转：“小姐，我去楼下问问店小二，他是这里人，应当是知道的。”
林雨辰点了点头，同意她下楼去询问。
翠儿等得锦绣出门，便笑出了声：“小姐，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家店里的小二哥，都快变成这里的百晓生了。”
林雨辰听了，却也是觉得在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黑麟守在一旁，一言不发，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雨辰一看他严庄严肃穆的样子，倒也是起了逗弄的心思：“黑麟，你在想些什么？”
黑麟听得林雨辰的呼唤，回过神来：“小姐，我觉得，这个任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完成的。”
林雨辰想了想：说的也是有道理，若是那么容易完成，怕是就不会让她去做了。
不一会儿，锦绣便上来了，但是脸上一片愁云。在林雨辰的目光逼迫下，锦绣才开了口：“那摘星阁的汤包和烧鸡，恨不得是半个月之前就要去预定好，否则，再高的价格，都不一定能够买到……”
“什么！”翠儿吃了一惊，站起了身，“怎么会这样？倒是比得月楼的生意都要好上一截啊！”
林雨辰也有些想不到：若是在那凌源郡，还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这么贫瘠的地方，山高皇帝远，怕是连欧凌峰过来，都不好使……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锦绣也皱起了眉头，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林雨辰也是紧抿着唇角，不知道要怎么办：若是王爷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呢？她咬了咬唇角，开口问道：“现在那得月楼关门了不曾？”
锦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也开始说着在店小二那边听得的消息：“未曾。”
林雨辰站起身来：“走，咱们去趟摘星楼。”
外面的风很大，也很冷，但是胜在月光皎洁。林雨辰望着那轮圆月，才想起来，今儿是十一月十五了，再有一个半月，便是新年了。
也不知道那时，这战事结束了没有，能不能赶得上回去过年。
很快，她就觉得她的这个想法很是可笑：这打仗还管你过不过年？怎么？过年就不打仗了？
时间很晚了，可是这摘星阁里的人依然很多，人声鼎沸的模样，怕是那得月楼都叹为观止。
里面的店小二一直在吆喝着：“客官您稍等。”“客官稍安勿躁。”“诶——来啦，您的宫保鸡丁。”
林雨辰一行前来，站了半晌，倒是一直无人前来招待。林雨辰往前，站在前台处，望着那边正在算账的掌柜。
“姑娘好，请问，可有预约。”那人抬起头来，山羊胡子随着自己说话的频率而抖动着，尖嘴猴腮，倒是一副刻薄的样子，一身深蓝色长袍，倒是真的把人衬托成一种死抠门的财主样儿。
但是林雨辰并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而且，若是能够把这摘星阁搭理成这个样子，怕是也有一定的手段的。
林雨辰笑着：“掌柜的，我们想预定明天早晨的汤包和烧鸡，您看……”
掌柜的笑容凝滞了半晌，最终还是面带抱歉地说道：“可还真是抱歉了姑娘，我们这边的汤包和烧鸡，都需要提前半个月再来预定，每天就只有二十份，而且都已经订出去了，您看，您也不能为难我不是？”
原本这掌柜已经说成这个样子了，若是林雨辰继续逼问，怕是也不是很礼貌，但是这汤包和烧鸡，还牵动着整个玄月国，再怎么觉着不礼貌，也得问出口。
“那个，掌柜的，我真的是很急，您看，您能不能破个例？我可以付五倍的价钱……”
掌柜的有些犹豫：“姑娘，不是这银两我不想赚，只是这规矩啊，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若是坏了规矩，我也怕对不住我的列祖列宗啊！”他皱着眉头。
林雨辰真的像就此放弃了，为难别人这种事情，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不想做的。“可是……”林雨辰回头望了望，似乎在看有没有人往这边看着，“您可能不认识我。”她把脸边的头发撩开，让眼前的掌柜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林雨辰真的不屑于用自己的身份压人，可是这种情况下，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掌柜就着大堂中敞亮的灯光望着林雨辰：“感情，您是那怡红楼新来的头牌罢？”
话音刚落，锦绣的鞭子就要甩上那掌柜，被林雨辰硬生生按压下来。林雨辰被说成是勾栏院里的女子，虽然说很是生气，但是同时人家也是在夸你无上的美貌。
看在这点上，林雨辰冷静了下来。
“掌柜的，怕是你认错人了。”林雨辰笑得有些尴尬，“我是昭云郡主，林雨辰。”
掌柜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歪头看了半晌，才从里面走出来，继续望着，随后又说了一句：“诶呦，我又没见过那昭云郡主，要是假冒的，那我也看不出来啊。”
林雨辰这次，是真的没辙了。锦绣手中的鞭子，又握紧了几分。
“掌柜的，您知道现在外面正在打仗吗？玄月国对战天狼国？”林雨辰试图用家国大义来感染他，激发出他的爱国热情，可是，这怕是也算是林雨辰错估的一件事情。
“嗯。”掌柜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啊，可是这些关我什么事儿呢？我只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
林雨辰望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抿了抿唇：“好，你说你是商人，那我再来跟你说说银两的事情。没有人会跟银两过不去对不对？掌柜的，你肯定也不例外。”
掌柜的不知道林雨辰要说些什么，但是至少，听到现在，这话是没有问题的。他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我愿意用十倍的价钱，请求您，能够卖我一份汤包和烧鸡。”
掌柜的皱了皱眉头，这价格虽然诱人，可是这规矩也在这里啊——“我是很想卖给您，可是这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定可以定，那改，也是可以改的。”林雨辰指着大堂中的那些人，“您看，您的客人这么多，若是每个人都能够买到您的汤包和烧鸡，那您不是能赚更多的银两了？”
掌柜的似乎有些心动，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林雨辰看着他，等着他的表态：“而且，这次，您也算是为了玄月国做了贡献，列祖列宗自然也会原谅你的。”
那掌柜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林雨辰迅速打断：“您看，我也不需要您真的打破那个每天仅限二十份的规矩，只要您明天一天，给我多一份，我还愿意用十倍的价格去购买，您看，这样行不行？”
掌柜的望着林雨辰半晌：“姑娘，我看您也是成心要买，也不管您是真的昭云郡主，还是假的昭云郡主，我都愿意为您多做一份汤包和烧鸡，就当我为刚刚说您是怡红楼的姑娘道歉罢。”
林雨辰听着这话，恨不得哭出来，原本都以为怕是没有机会了。她连连鞠躬着：“谢谢，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摆了摆手：“只要您别跟别人说，我为您破戒了。”
“是是是，我定然不会跟别人说起的。”
“还有，还请姑娘明日卯时就过来取您的东西。”那掌柜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
“好。”林雨辰很是感动，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那就请姑娘进行登记，再交预定金额，您刚刚说，要十倍价格购买，那就请交一半的金额，一共是六十两纹银，明日您来取东西的时候，还请您补上另外六十两纹银。”
锦绣急忙掏出钱袋，开始付钱，生怕晚了，这掌柜便说不作数了。
最终，两人拿着凭据出了门儿。外面清风朗月，很是太平。
店小二趁着菜全都上齐，没有事儿要照拂的情况下，跑到了柜台旁边：“掌柜的，刚刚那两人，是谁啊？怎么磨蹭这么久啊？”
那掌柜的正在仔细擦拭着刚收到手的纹银：“还能干什么呢？”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把目光从银两上移到店小二的脸上，“还不是为了明天的汤包和烧鸡。在这里磨蹭了这么长时间，挡着我生财之路，就只能十倍的银两卖给她们咯。”
店小二碰了碰他放在柜台上的银两，却被掌柜的拍掉：“怎么，没事干了？干活儿去！”掌柜的挥手把人赶走。
店小二撇了撇嘴：“暂时没人点菜，我才跑到这边来的。”
“让你去就去！磨蹭做什么？”掌柜的生怕他再过来触碰自己擦干净的银两，立即把人赶走。
林雨辰和锦绣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明亮，倒也不怕黑暗了。
“小姐，今天是满月呢。”刚完成了一件事情，锦绣的心情似乎很好，抬头望着头顶的明月。
“嗯。”林雨辰也抬头，望着。
真希望，这场战役之后的每一个月圆之夜，都能够跟欧凌峰一起，坐在屋顶上，望着月亮。
“再过几天，便是腊八了，不知道再这之前，能不能够回到战场上。”锦绣叹了口气，在寒冷的冬夜中，那口白汽很是明显。
林雨辰望着那轮不知人间疾苦的皎皎明月：“嗯，肯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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