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还记得脸上的疤吗
用完早膳,高彦依然是不松口关于要收林雨辰为徒弟一事,林雨辰也不作过多的纠缠,几人拿起行囊,便往战场赶去。
高彦与林雨辰一辆马车,林雨辰就算再困,都不敢真的躺在车厢中小憩。高彦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觉得,跟女孩子一个车厢尴尬。
像是要打破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一般,林雨辰开口道:“高先生,这次的阵法,是不是很难破?”
高彦睁开眼睛,扭头望着林雨辰:“这阵法都是大同小异,具体的,还是要到现场去看看才能知道。”
林雨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高彦倒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休息,虽然林雨辰心中的疙瘩解开了一个,可是另一个疙瘩,也在高彦答应锦绣和凝香的时候结下了。
现在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这么问出来,应该不算冒犯罢?林雨辰绞着自己帕子的手,有些颤抖。“高先生。”
“嗯?”高彦睁开眼睛,丝毫不见不耐烦的神色。
“昨日凝香和锦绣去找了先生您,后来先生就同意前来帮助我们,雨辰斗胆,想问问先生,是否是……”林雨辰欲言又止,仔细观察着高彦的神情,像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高彦扯唇一笑:“你是在想着,是不是她们跟我做了什么交易是不是?”
林雨辰听着高彦这样说出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是突然又像是暴露了什么似的,又摇了摇头:“其实我……”
“你不用问了。”高彦再次闭上眼睛,“我是不会说的。那两位姑娘也不会说出什么内容的。”
林雨辰望着他已经闭上的双眼,有再多的话都只能咽回肚子里。
可是仔细想想,高彦也是清风朗月的一个人,定然不会为难两个小姑娘——可是之前他还要求自己嫁与他呢……
难道是让锦绣和凝香嫁与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雨辰脸色就不好看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让马车停下来,拉过锦绣和凝香,一直逼问她们到肯说实话为止。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是自私的,现在这高彦,好不容易肯来帮助欧凌峰破阵人,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多出什么事端,他甩手不干,那又该怎么办?
林雨辰咬了咬牙,她是不可能放着凝香和锦绣不管的。顶多一会儿在路上休息的时候,继续问问。
丹布的人一直甩不掉身后那名叫“段同”的尾巴,焦急地频频往后看着。
几人在马背上嘀咕几句,便慢慢策马停下:如果真的再给他跟下去,怕是就会发现他们每次前来偷袭的路线了。
段同也是觉着奇怪,明明都已经追了这么久了,他们怎么会突然停下来?心上惊疑,可是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望着前面慢慢停下来,似乎要正面交战的几个人,也慢慢地放慢速度。
还没等他完全停下来,那些个人就已经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冲了过来。
段同心下一惊,立即拔出自己马鞍边上的佩剑,迎了上去。
那些个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然,那么大规模的偷袭,只留下这么几个人断后。
段同望着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剑。
欧凌峰赶到的时候,不知道双方已经打了多久了,旁边已经倒下了一个人,还好那不是段同。
欧凌峰策马上前,看到段同脸上的血渍,大吃一惊,随即加入了战局。“戍丰将军,别来无恙啊!”
双方站在夜风之中,风吹着衣袍猎猎作响。
“哼!”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似乎看那欧凌峰很是不满,“将军还记得我脸上的这块疤么?”
欧凌峰眉头一挑:“月光不够,我看不清将军的脸啊!”
段同在一旁附和道:“那么难看的脸,王爷还是不要看了为好,当心晚上还睡不着。”
“你!”被称为戍丰的男子,恼羞成怒,眼看着就要拿着自己的武器继续冲上前来,却被旁边的男子按住了。
“没想到,这战神冥王,是个胆小鬼,随便看一眼,就能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那人的一番话,同时羞辱了两个人:一方面说那戍丰长得丑,一方面有说那欧凌峰胆小。
果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戍丰脸上那道疤,从右眼角,一直到鼻梁骨,狰狞异常,怕是当时,对方是存着把他头颅都削下来的意思。
当时便是那欧凌峰跟那戍丰相对,只不过对欧凌峰来说,是有些可惜的,让他给偏离过去,否则,那刀疤就会出现在他的脖颈间,现在哪里还有戍丰这个人呢?
“哼!”欧凌峰冷哼一声,“怎么了,戍丰将军,这刀疤好了?结疤了?这痕迹怕是消不下去了罢?”
说来,那戍丰原本的相貌,也只能算得上中上,粗犷的草原男儿,原本也不管那相貌的问题,可是现在,欧凌峰站在自己面前,就着那朗朗月光,这人似乎能够发光一般。
戍丰忽然便自卑了起来。他双眼赤红,似乎想要把那欧凌峰斩于马下。于是,趁着身旁的人的松懈,自己便策马上前,提着自己的两把斧头,向着对面的两人冲去。
“将军!”
段同和欧凌峰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这戍丰之于丹布,相当于孙威之于欧凌峰,身为先锋,自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戍丰身边的人望着戍丰上前,自然也跟了上去。欧凌峰和段同并肩作战,双方的实力怕是旗鼓相当,只是在等,哪一方能够率先抓住先机,置另一方于死地。
“我们戍丰将军还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够与战神冥王这样的主帅对上面,可还真是了了将军的一个愿望。”
戍丰勉力扛着欧凌峰的剑锋,嘿嘿一笑:“之前,我有个心愿,说想要跟玄月国被称为战神冥王的欧凌峰对战,没想到现在就实现了。”说着,手臂用力,隔开了欧凌峰的佩剑。
欧凌峰眉头一皱: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要打就打,这么多话是干什么?
难道是在说,自己降低了身份?
段同的心思却是转得愈加快:“哼,我们王爷,不管多低贱的身份,只要愿意与他切磋,只要他知晓了,便会给人一个机会。”
正说着,那原本还在逞着口舌之快的人,闷哼了一声。戍丰担心不过,回头去看,这一看,便被欧凌峰抓了空子,一剑刺入了他的左肩。
“噗嗤”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显得很是突兀。那人回头一看,自家将军已经中了一剑,目眦欲裂。
“欧凌峰!”这下,他像是发了狂一般,狠狠地将那段同甩开,扑向了欧凌峰,那不要命的狠劲儿,让欧凌峰连连败退。
虽然这人的剑法虽快,可却心浮气躁,每每都是差那么几寸。欧凌峰眉头一皱:“还真是没有想到,像是这样的建树,还被派到战场上来,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么?”
若是今晚的月光再亮一些,欧凌峰和段同,就会发现这人从耳根漫上脸庞的薄红。
“何止是让人耻笑,我甚至开始怀疑,戍丰大将军,这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见你受伤,却是这么着急?嗯?”原本,那段同不过是调笑两句,可是明显,这戍丰是生气了的,一双斧头,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之前戍丰被欧凌峰刺中一剑,行动变得迟缓,那段同正好能够应付,而现在像是被激怒的戍丰将军,这斧头全部乱了套,段同眉头一皱,像是不能够应付了一般。
欧凌峰不仅要应付眼前这人,还要分神注意着段同那边的情况,一双剑眉蹙得死紧。
那斧头从头顶拂过,看似轻飘飘的,可是却带着能把段同脑袋削掉的力度。段同立即矮下身子,可还是差了一点,头发的发髻,被砍掉了,头发纷纷扬扬,散落在夜风当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段同似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像那戍丰一般,眼下赤红一片。“戍丰——”
被草原上的夜风吹散,原本气势恢宏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惨淡,像是草原上的幽魂一般,飘飘散散。
欧凌峰眉头一皱,想要迅速解决掉眼前这人,去帮那段同。可是没想到,被砍掉发髻的段同,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一般,又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什么奇怪的筋脉一般,突然发狠,三招之内,那戍丰就像是被人抽了魂儿一般,倒了下去。
“将军——”欧凌峰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那种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弹跳起来,恨不得跟那欧凌峰同归于尽。
段同杀了戍丰,身上都是对方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很是恐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中的煞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单看这个样子,倒是跟那欧凌峰的狠劲儿有相似之处。
欧凌峰的嘴角扬了扬,专心对付眼前的男人。他也觉着奇怪,这人现在像是陷入癫狂了一般,像是不要命了,根本就顾不得自己多出来的那些伤口,像是一定要砍中欧凌峰一般。
欧凌峰眉头一皱,连连躲避着,心下也有了主意:等得这人没有力气了,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那人像是杀红了眼一般,连连进攻,欧凌峰虽然在估算着这人力气耗光的时辰,可是每每都不准。他不由得怀疑,面前的这人不是人,而是被操纵的傀儡。
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多精力,这么挥霍还不会空?
那边的段同像是休息够了一般,望着那边还没有结束的战局,加入了进来。
段同原本就是第三方,现在趁着那人只顾着面前的欧凌峰的空档,直接手起刀落,那人挣扎了两下,甚至连转身看看杀了自己的人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倒了下去。
草原上就只剩下了呼呼的风声,以及倒下的三具尸体。
欧凌峰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擦掉了溅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液体,转身,连看都没看那几具尸体一眼,跨上自己的爱马,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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