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探木楼
听闻异动,我急忙跑回栓子家。屋门大开,栓子奶奶跌倒在院子里,身上早已湿透,栓子爷爷正扶她起来。我打着伞跑上前,和栓子爷爷一起扶栓子奶奶回屋。
栓子奶奶晕倒在炕上,我问道:“爷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栓子呢?”
栓子爷爷冷静的出奇,他给我拿了两件雨衣和一个手电筒,嘱咐道:“孩子,你去帮我把栓子找回来,他不会跑太远的。”
我在这位老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不知道他们祖孙二人说了什么,也不好多问,于是我穿上雨衣,拿着手电和另一件雨衣出门了。
我对同样闻声赶来的秋曼说道:“你帮忙照看一下,我怕奶奶生病。”
秋曼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摇头,我也摸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知道,总之先把栓子找回来。”
秋曼递给我一个铁疙瘩,我拿在手里才看清是一个强光手电筒,她说:“这个好使,爷爷给你的那个是塑料的,不结实也不防水,光照还差。”
我把爷爷给的手电筒收了起来,打开这个铁疙瘩,走进电闪雷鸣的暴雨中。
我寻着栓子的脚印找过去,泥泞的道路被我踩得吭哧响,栓子的脚印要被雨水添满了,我要快一点。我打着手电,用不至于滑到的速度快步前行,在大雨的夜晚,视线受阻,我分不清栓子的脚印究竟通向哪里,大雨和雷电也阻挡了声音的传播,我的喊声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雨水很快添满坑洼的脚印,我失去了唯一的指引。我把手电调到最亮,大喊着栓子的名字。
倾盆大雨拍打在我身上,稀薄的空气让我感到压抑无比,天空中闪电横过,在暴雨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了前方漆黑的木楼。而在木楼的警戒线外,一个黑影伫立在那里。
我心中一震,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到这样的景象,不免心有余悸。我大着胆子,打着手电寻过去。
幸好,是栓子。
栓子已经淋的不成样子,我赶忙把雨衣递给他,“快穿上!”
栓子默默地穿上雨衣,却不肯回去。他一直看着经受雨水洗涤的木楼,久久不肯移开眼睛。
我推了他一把,“栓子,回去了!雨太大了!”
栓子没理会我,而是跨过警戒线,径直走进了木楼。无奈,我只好跟了上去。
进入木楼后,耳边清净了许多,我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摘掉雨帽。栓子站在玄关上,对着黑漆漆里面看。
我说:“栓子,出什么事了?”
栓子答非所问,“年哥,手电给我。”
我叹了口气,看样他目前是不会回去了。我掏出怀里爷爷给我的手电筒递给他,他打开,照在地板上。那里正是发现护林员尸体的地方。
我跟在栓子后面往屋内走,这座木楼的结构很简单,但是在村里也算是豪华了,我不知道它经历了几代人,虽然现在的它饱受风雨,已经变成了一栋微楼,但是建立之初,一定算得上大气,撑得起门面。
栓子像是在找什么,我跟着他在一楼转来转去,他找的很仔细,但是显然没有找到。
“栓子,你在找什么?”我说道:“警察已经勘测过了,没什么线索的。”
栓子转身走上楼梯,我在栓子方才站的地方,发现了几个脚印。脚印是湿的,和我们的一样,应该是刚踩上去不久,而且我很确定那不是我和栓子的脚印,也就是说,这里有第三个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再转身栓子已经不见身影。隐约有光亮从楼上木板的缝隙中照下来。我沿着楼梯向上,由于常年失修,木质的楼梯发出咯吱的响声,我生怕禁不住掉下去。
嘭!
一声闷响从楼上传来,像是什么重物摔倒在地上,就连我脚下的楼梯都开始摇晃,发出急促的、刺耳的咯吱响。接近着就是手电掉在木板上滚动的声音。
“栓子!”我意识到不妙,也顾不得楼梯是否坚固,迈大步子蹿了上去。
“栓子!栓子!栓子!”
我一遍一遍地喊着栓子,却怎么也找不到栓子的身影,而且奇怪的是,也看不到手电的光亮。难道栓子把手电关了?
我想起了方才的脚印,心中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我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即使这样,我也不敢再喊一声。我谨慎地把手电照向屋内的每个角楼。
二楼的构造和一楼相同,就是隔音不太好,温度还有些冷。一个惊雷炸响,我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向后面,窗户洞开,阴风正肆无忌惮的灌进来,雨水也被吹进来,淋湿了窗柩。
我攥着拳头走过去,探头向外看,远处是茂盛的山林,山下是雨夜中的雨村,我举着手电上下照了照,暂且松了口气。
我后退几步,不断地告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突然,什么人勒住了我的脖子,巨大的力量把我扯得后仰,我奋力抓挠着脖子,强烈的窒息感和恐惧仿佛要把我吞没,我无助的挥舞着双手,手电胡乱地捶打着身后的人。
那人把我向后拖行,随后将我凌空背了起来,我的脑袋发胀,视线开始模糊,手电掉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我伸腿用尽所有力量猛踹在窗户上,我敢打赌,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一脚踹出,和那人一起倒飞了出去,我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窒息感消失了,我以最快的速度猛吸几口气翻身爬了起来,我倒退到窗户边,倚在窗边,借着外面雷电的光亮警惕的观察四周。
我的喉咙发痒,忍不住地咳嗽,我坐在地上,捡起手电,蜷缩在窗边。我捂着脖子,入手是一阵灼痛,我打着手电照来照去,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忽然很担心栓子的情况,我起身,缓步走上前,湿漉漉地脚印出现在视野里。我寻着脚印找到了昏倒的栓子。
“栓子!栓子!醒醒!”我摇晃着栓子的身体,他的额头被击打出了血,在我的呼喊声中,他终于有了意识,眼睛开始转动,但还不是特别清醒。我松了口气,人总算是没事。
我的手电放在了地上,照着不知名处,我下意识瞟了那一眼,刚平静少许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在我的余光中,手电的光圈之外,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彭彭的心跳持续不断地敲击着我的胸膛,我竟害怕的嘴唇发麻,手脚发软。我看了躺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栓子一眼,我咬了咬牙,捡起手电,缓缓站起身来。
透过黑影,我看到那人向我走进几步,他伸出了手,而他的手中拿着的,我猜正是方才袭击我的凶器,是绳子,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缓缓向我靠近,双手马上就能触碰到我了。
我猛地吸入几口空气,屏息压制剧烈起伏的胸膛,我攥紧了手里的铁疙瘩,说起来,幸好出门前秋曼给我了这个手电,不仅帮我照明,现在更是成了我用来反抗的唯一的武器。
我缓缓举起手电,同时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身后人影的一举一动,只要他触碰到我,我便不顾一切地打上去。
在闪电亮起的瞬间,我关闭了手电,闪电过后屋内一片漆黑,一道震天响的惊雷劈下,为我们两个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我猛地转身,抡着手中的铁疙瘩狠狠砸向黑暗中,在我砸到那人的同时,一股巨力撞向了我的胸口,我倒摔在了墙上。顾不得疼痛,我重新打亮手电,那人正抱头蹲在地上。我瞅准时机踢出一脚,那人躺倒在了木地板上。他穿着雨衣带着雨帽双手捂着脸。
我缓步走向他,把光照在他身上,企图看清他的脸。不料,他躺在地上猛地旋转,我被他蹚倒摔在地上。我爬起来欲追,一道强光射过来,那是栓子的手电。我的眼睛被晃得刺痛,我蹲在地上照回去。
我竭力地睁开眼角,看到那人正向我逼近。我用同样的方式照回去,奈何他的雨帽遮住了他半张脸,强光并没能起作用。忽然那人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扶住了我。栓子终于醒了!
那人见形势不妙,转身跃出了窗外。我和栓子来到窗边,打着手电四处找。那人在暴雨中疯跑,天边的闪电照亮了他奔跑的方向——山林。
栓子猛拍窗框,脑袋的疼痛让他还无法剧烈活动。可他仍然坚持说道:“追!”
我扶着他走下楼梯,说道:“我们先回村叫人,然后一起追,你现在的状态追上去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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