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赌局
小雨淅淅沥沥，医院灯火通明。
我看着栓子奶奶被摔得血淋淋的身体，不禁哭了出来。
这个无辜的老人终究还是被害了。
我跟老黄大致说明了情况，老黄委托医院暂存尸体，并且让人调取了医院的所有监控，之后带着警员甲走进305病房。
秋曼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我倒一杯热水递给她，“已经没事了，你喝口水，然后把事情跟我们讲一下。”
“说的越详细越好，越详细，我们抓住他的可能就越大。”老黄说。
秋曼点点头，说道：“大概是8点左右，华年去买饭，然后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清洁工来说打扫卫生。我当时只是觉得晚上打扫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太在意，然后突然就听到了爆炸声，我跑到窗户边向外看。
那个人突然从后面抓住我，把刀横在我的脖子上，我当时吓坏了，只能按他说的做。他先是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给我绑上炸弹，然后然后他就把奶奶从窗户那扔了下去”说道后面秋曼带起了哭腔，抽了抽鼻子。
“应该就是我回来的时候撞到的那个清洁工。”我说。
老黄问：“那你们就没看到他的脸？”
“没有，我当时没顾上。”我说。
“他带着口罩，我也没看清。”秋曼说。
老黄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你们一直在医院就没发现异常？”
我摊了摊手，问道：“栓子怎么样了？”
“针管和白大褂还没有找到，单凭录像还不能定罪。明天他就能出来了。”
老黄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话说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那天你怎么会晕倒？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我皱眉，“栓子是怎么说的？”
老黄眼神犀利，说道：“他要是说了我还会问你吗？”
我欲言又止，斟酌着语句。这时护士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病人比较多，这间病房可能要腾出来了。”
老黄点头，“好的，我们现在出去。”
我们相继走向外面，护士仔细清理原来的医疗设备，却在床垫下发现了白大褂。我们所有人具是一惊！
老黄吩咐警员甲把白大褂带回局里。
“黄叔，我要见栓子！”
如今算是证据确凿，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栓子会杀人！
老黄看了我好一会，才点头同意。
审讯室里，栓子目光无神的端坐在里面。我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他，问向老黄：“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
“那他奶奶的事情”
“还没告诉他。”
我摸了摸额头，低头苦笑一声，问道：“黄叔，你们在雨村调查到什么了吗？”
老黄说：“你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想说些什么？”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现在需要足够的信息，这样才能拼凑出来。”
老黄又是看了我好一会，说道：“好吧，相信你了。”
老黄接着说道：“我们在雨村的调查发现，陈实利用虚假的身份混迹在拆迁队中，所以你们回雨村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里。”
“而且我们有了点突破性的收获，根据拆迁队的描述，我们有了陈实的画像。”
随后警员甲拿出一张画像，确实是我那天晚上见到的人。
“他为什么要混在拆迁队里，或者说，他为什么又回到了雨村？”我问。
老黄摇头，“不清楚，按我们之前的分析，他的复仇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
我和老黄都陷入了沉思。
秋曼问道：“你不进去看看他吗？”
我深呼吸一口，摇头道：“还是算了，奶奶的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
“他奶奶的事情还是我来说吧，你们先待一会，一会我有事问你们。”
老黄说完走进了审讯室。我和秋曼则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托着下巴冥思苦想，秋曼却轻轻敲了我的头一下。
我狐疑地看去。她冲我温柔一笑，伸出洁白的手指捋了捋我的鼻梁，“不要总皱眉头，不好看。”
我莫名的轻松了些许，挺直身子，舒展开眉心。
“欸，臭弟弟！”
“干吗？”
“做姐姐的男朋友！”
“哦啊？！”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看。
这是什么路数？
秋曼罕见的羞红了脸，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呀？你有病吧？”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秋曼抿了抿唇，问道：“那我问你，你开始你知不知道那个炸弹是假的？”
“不知道。”
“那你怕死吗？”
“当然怕呀！”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跑？”
“我呃”
秋曼得意地笑道：“看吧，喜欢姐姐就承认，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盯着我看，“喜欢吗？”
“不喜欢。”
“不什么？”
“喜欢。”
“恩，我也喜欢！”
秋曼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你说栓子真的杀人了吗？还有那个陈实，他确实很可怜，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罪啊，他居然狠心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回顾着每件事情，说道：“或许我们一直以来都低估了仇恨，高估了自己。”
老黄从审讯室里走出来，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你的头是栓子打的？”
“是”我一愣，“栓子都说了些什么？”
“全说了，而且他猜到了他奶奶会死。”
我心头一震，老黄接下来的话更是令我背脊发凉。
大致的意思是，陈壮实和栓子奶奶的死是一场赌局，一场以人命为筹码的丧心病狂的豪赌！
而这场赌局的开端，就是那晚诺诺的坟前，栓子将我打晕之后。这两个疯狂地人为了报复对方而定下了这场赌博。
按照老黄的推断，陈实原本完成了复仇，跟随拆迁队回到家乡进行最后的缅怀。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和栓子会回到雨村，还挖开了他母亲的坟。
陈实为了报复，自然就有了那晚在诺诺坟前的事情。
后来栓子将我打晕，他与陈实便定下了这场赌局。
所以陈实才会装扮成医院的清洁工人，而占据地利的栓子，则是先出手的人。
栓子察觉到了我的怀疑和监视，所以他抓住了我和秋曼都离开的空隙，用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和白大褂作为工具，伪装成医生，杀死了陈壮实。
而陈实则利用食堂的爆炸引开所有人的视线，成功杀死了栓子奶奶。
老黄说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不敢相信和接受，栓子杀人的事实。
“我要进审讯室，我要见栓子。”我要亲自问他。
老黄拒绝了我的请求，“他不想见你，但是他让我劝你离开回学校。”
“我不走。”我说。
“他在保护你。”老黄说。
“什么意思？”秋曼不解，“华年会有危险吗？”
老黄不语，而我却在这一刻想通了所有事情。
“原来是这样”我和老黄异口同声道：“因为赌局还有没结束！”
栓子和陈实所定下的赌局，目的就是报复对方，让对方更痛苦。所以他们才会互相残杀对方的亲人，以此来刺激对方。
并且赌局只有在任何一方获胜后才会停止。
现在双方打平，栓子又在警察的掌控当中，那么下个回合就轮到陈实先出手了。
“虽然栓子还有父母，但是幸运的是他们不在这里，而华年作为栓子的好友，就自然成为了陈实的目标，是这样吗？”秋曼满脸惊骇地说道。
老黄点头，“没错。”
秋曼抓着我的胳膊，担心道：“年华，要不你还是走吧。陈实就是个疯子，他会杀了你的！”
“栓子的父母我已经联系过了，因为天气的原因，他们还没有办法及时回来，我也已经联系他们那的警方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你还是不要留下了，我们不可能24小时守着你，但是我可以安排人连夜送你离开。陈实找不到你，你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老黄和秋曼看着我，静等着我的同意。
我起身驻足在审讯室的玻璃前，栓子独自坐在里面，他眼神空洞，看不出半点生气。
“不，我不走。”我冷笑一声，一个疯狂地想法应运而生，“我不要做赌桌上的筹码，我要做操盘手，我要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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