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徒
林楚楚伸了个懒腰。阳光温柔的洒进窗子，照得楚楚整个人暖暖的。
如果，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日复一日，该多好。
果然是墨城第一大门派。青藤苑的床榻睡着都特别的舒服，确实比福居酒家的小炕头睡的香。
早餐清淡一点便可以，白天最重要的事，是要去重新买些菜品肉类。这米一看便是陈米，都生了虫，也不知道晒一晒。
对了，还要跟福居酒家的老板和大师傅告个别。虽然老板雇了她并不吃亏，可是，对她也不苛刻。在福居酒家学到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总是想着欺骗客人，如果菜或肉不新鲜，老板从不会将就着做给客人吃。所以这酒家的客人才总是络绎不绝。
还有蒋之兴，也要跟他说一声。不然找不到自己，会着急的。
林楚楚做了一大锅的蒸蛋糕，调制了酱汁淋在蒸蛋糕上。这样做的又快，又好吃。
炸了一些酥面团，拌了自己最拿手的凉菜。自己的凉菜，就算是在福居酒楼也是颇受欢迎，就不信对付不了这些个娇生惯养的小学徒们。
林楚楚等不急别人的评价，跟掌门申领了银两，便匆匆出门买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聪慧如她，也没办法用这些烂菜叶子、没人要的烂肉边子做出美味的菜肴。
她先找到市集东头的六角亭。这边三教九流，越是有身份的人，越不会来这里。
但是她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谁让她也是三教九流中的一份子。
“小江！”她还没走近，便有几个孩童开心的喊着她。“今天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林楚楚从包里拿出刚刚才在街角买的几个肉包子。
她是拿青藤苑给她采备菜品的钱。但就按照青藤苑著名的大头作风，绝对不差这几个包子钱。
过一会，走出来一个明显高他们一大截的男孩子。
蒋之兴打量了眼前的林楚楚半晌，才开口问道：“小江，你这身衣服……”
林楚楚低头看了看青藤苑给她准备的这身衣裳。不愧是青藤苑，厨娘的衣服，用料都这么好。
林楚楚拉走蒋之兴说：“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青藤苑的人，才继续说道：“我已经在青藤苑当厨娘了。”
蒋之兴挑了挑眉：“那，恭喜你。”
林楚楚看出他的不高兴，但没办法，她还要赶回去做午餐，只好长话短说：“那件事，你还得帮我抽空查着。”
蒋之兴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林楚楚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现在的名字，叫林楚楚。”
蒋之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有必要？”
林楚楚叹了口气：“青藤苑的大师兄，不太好对付。”
蒋之兴掐着腰，也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照顾好自己。”
林楚楚拍了拍蒋之兴的肩旁。还是兄弟靠谱。
跟以前的小伙伴们简单的告了个别，又急匆匆的赶去福居酒家。
不出所料，老板顶多是不舍，大师傅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放她走。
林楚楚给大师傅捶了捶背：“师傅，我还会回来常向你讨教的。现在每顿饭要做六十人的吃食，还真是有点吃力。”
大师傅擦了擦眼泪，露出了威风的深情。
“来，小江，不能让你白叫师傅。我教你一道菜，适合多人吃。再给你一个酱肉秘方，这样提前腌制好，也不至于太辛苦。”
听了大师傅的话，反倒是林楚楚不好意思起来。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学会做饭，混进青藤苑。
现在倒搞得好像，她是被青藤苑掳走了的福居酒家的宝贝一样。
她忍不住噗的笑出来，却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原来，人间不是只有冷漠欺骗，也还有些陌生人，把你当家人般，给你底气。
拿着秘方的楚楚，去福居酒家常买备菜的店家，肉铺，买了上好的材料。
碎银竟然还剩了一些。但林楚楚知道，这钱总归是要还回去的。不贪，才是长久之计。
中午林楚楚就做了新学的这一道炖菜。果然做的又快，师兄弟们还赞不绝口。
大师傅果然没骗她，这半年多的背，没有白捶。
做多人份的餐食，跟以前酒家单点小份菜肴的做法，还是有区别的。
林楚楚不停的摸索着菜量、盐量的比重搭配，根据师兄弟们的议论不断改进，现在一到吃饭时间，师兄弟们比以前急切一百倍的想要开饭。多少因为来了青藤苑被饿坏的小兄弟，经过林楚楚这一个月的喂食，渐渐的都胖了起来。
林楚楚收拾完晚餐的盘子，就开始研究着秘方上的酱肉。酱肉做一次可以吃好几天。
她还找出了云霄派内所有的大缸，开始咸菜的腌制。早晨做一些清粥配上咸菜，中午做一些快捷的炒菜，晚上除了酱肉，炖菜，再煲个汤。楚楚心里盘算着菜谱，既好吃，又能为她节省出时间。
这一个月的摸索，她也差不多总结出来了每天菜食的多少，以及做菜的时间。
而各位发胖了的师兄弟们，忽然发现这个新来的小厨娘做菜是越来越好吃了。
楚楚自己也多了一些时间在可以学院内到处逛逛。没事泡泡茶，扫扫院子。虽然掌门任展舟总是说她做饭已经很辛苦，不用扫院子。但是林楚楚有自己的原因，她自己到时完全不介意。
掌门夫人听闻新来的小厨娘，不仅做菜好吃，能干，甚至还在菜肉的采购上，给青藤苑节省了相当一部分开销。于是决定见一见这个小丫头。
林楚楚受宠若惊，见到任夫人突然来找她，连忙给她沏茶。沏茶的功夫也是在福局客栈学会的。虽然没有茶馆那么讲究，但是水温掌握的还是很熟练的。
任夫人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问话道：“你是怎么小小年纪，学会这么多事情的？”
林楚楚礼貌点回复：“我也不小啦。之前到处帮忙，什么都做过一些。”
楚楚不想说出福居客栈的名字，也不想让青藤苑的人知道，她是不要工钱，特意去那里学习做菜的。
“听闻，你买菜，还比先前，帮我们省了很多银两。”任夫人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林楚楚有些心虚。她去跟几个肉质过关，菜品新鲜的菜贩谈了合作，固定在这几家统一采买，但是条件是，每次菜品都由蒋之兴统一送货到青藤苑。
钱确实因为集中采买省了一些，但最重要的事，她找了一借口，可以经常见到蒋之兴。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每次送菜也要给蒋之兴一些辛苦费。
“您不介意……我找人给我们送菜？其实多了一些辛苦费给送菜的人。”林楚楚反问到。
任夫人温柔的笑了笑：“这样蛮好，免得给我们的小厨娘累坏了，整个学院的学子怕是要怨声载道了。”
林楚楚也笑了笑。这位任夫人，倒是很好说话，只是瞧着，她有点憔悴的样子。
“任夫人，您可还吃的惯我做的吃食？之前在酒家学了一些皮毛，但是酒家的菜品难免油腻口重一些。”
任夫人有些吃惊，这孩子不止干活麻利，竟然还如此细心。她确实不爱吃太过油腻的东西。但是整体来说，菜的味道，真的都很好。以前这些个孩子们轮流做饭的时候，到时清淡，但也真的难以下咽。
虽然她原本，就吃不得太下去。只是不知为何，林楚楚做的饭菜，她倒是比以前吃得多了。这也是掌门愿意留下林楚楚的很大原因。
学院内的人都知道，掌门唯一紧张的人，就是他的夫人。
林楚楚在这里扫了一个月的院子，多少也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掌门任展舟和夫人早年丧女，从此任夫人的身体一病不起，一如不如一日。任展舟用内力定期为夫人调理，也不见什么气色。所以才每月都去庙里烧香。
任夫人看着眼前的林楚楚，更加思念自己的女儿。“吃的惯，胃口都变得更好了。”任夫人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的……父母呢？”
林楚楚立刻红了眼圈。“他们……在我十岁的时候便过世了。”
“那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住在哪里？”任夫人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难怪她只身在这里做厨娘，都没人来找过她。
“四处漂泊呗。”林楚楚说的轻松。任夫人却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林楚楚经历的不易。
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漂泼到十四岁，连个亲戚家人都没有，这期间也少不了挨打挨饿。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过是个孩子。跟自己的女儿当年，也差不多大。
任夫人叫林楚楚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孩子，在我们青藤苑，你就安心呆着。回头我跟展舟说说，让他收你为徒。”
林楚楚感动得落泪，抱着任夫人，哭出了声。
待任夫人离开后，林楚楚坐在窗前发呆。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没想到，任夫人，竟然愿意让她加入青藤苑，成为其中一位学子。
她猜想，说不定自己与他们的女儿有几分相似，又或者，是觉得她可怜。
但不管怎么说，这结果，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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