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约会
也就一晃神的功夫，舞台场景已变，戏腔娓娓道来男人和女人相见的温情。
苏亦茉被选手拦腰抱起旋转，青绿衣摆如上下翻飞的蝴蝶，衣袖中露出手指，上面的小雏菊还能看见，纪樾原本沉醉观赏着，蓦然瞧见令人出戏的美甲，轻轻笑了。
选手握住苏亦茉的手臂在她落下的一刻松开手，苏亦茉便借余力做起了绞腿蹦子，轻巧灵快，明艳脸蛋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定点那刹那，纪樾在想是不是错觉。
苏亦茉若有似无朝她这里瞟了一眼。
“吝啬”的观众终于肯施舍掌声了，摄像机诚实记录下来。
美好的七天结束，古筝由轻到重，虚无缥缈，唤醒尚在睡梦中的女人。
身侧男人不见踪影，女人起身去找，拉开大门，一封战亡信落在女人眼前。
朝阳升起，歌曲落幕，苏亦茉穿着白色裙裾呆呆拿着信望向远方，攸地，一滴泪顺着颊边滚落。
选手在笛声余韵中用吴侬软语，悲怆念出相逢一情是前缘，风雨散，魂然何处？
纪樾搓搓手臂，生出一股子失落。
等到主持人上台，选手才纷纷收拾情绪，站成一排等待点评。
苏亦茉揩掉眼角的一滴泪，走到最边角站着。
麦笙跟着苏亦茉走，站在她身边。
助演嘉宾不能先下去，哪怕苏亦茉和麦笙其实只是素人。
挨个采访完选手，话筒来到苏亦茉手里。
问题自然还是千篇一律的作为助演嘉宾觉得各位选手表现的怎么样？哪位选手最认真云云。
苏亦茉临时被找过来的，连选手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不影响她能用最真挚的神情和语言将每位选手都夸上一通。
纪樾嘀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邓显接道，“说明苏小姐的反应能力和思维能力都很不错。”
纪樾呵道，“少拍马屁了，她又听不到。”
被纪樾一噎，邓显无话可说，恰好手机铃声响了，是许昂打来的。
“那纪总，许导找我，我先去忙了。”
纪樾连头都懒的扭，高冷地摆摆手，示意邓显可以滚了。
等邓显走后，纪樾才舍得从舞台上移开目光，复杂地盯着邓显挺拔的背影。
有这么个搞不清目的的定时炸弹，放在哪里纪樾都不舒心，还是得找个时间查一查他的底细。
苏亦茉回答的很完美，她将话筒递给麦笙。
麦笙小声问道，“还需要我发言吗？”
“随便说说就可以。”苏亦茉充当温柔学姐，耐心劝慰她。
等到主持人问了她相同的问题，麦笙微张着嘴，愕然的很。
“选手们表现都非常好…歌唱的也很好听，舞跳的也很好。…尤其，唱戏腔的选手，一听就是练过的。”
台上台下一片静默。
尴尬的气氛折磨着主持人，她赶紧找补。
“助演嘉宾说的很实在啊，歌唱的好听，舞跳的也好，才能在竞争中走的更长远，这可是选手们的基础功，马虎不得。”
选手们为了尽快结束尬死人的采访，带头鼓掌，场下的观众一脸冷漠。
纪樾顾不上别的，举高了手重重拍掌，观众席前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大部分都认识纪樾，见老板都鼓掌了，谁还敢拿乔，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纪樾寻求一致的频率。
人都有从众心理的，不多会，演播厅里热闹起来。
主持人松口气，请e组下台，麦笙走在最后面，看着苏亦茉窈窕的背影，问道，“苏学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苏亦茉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转身面对着她，“你只是不太自信。”
麦笙还想在问，可苏亦茉已经走远了。
留下她自己站在原地，默默念叨自信二字。
纪樾并未着急去后台，而是留在前面又看了几组的表演。
等到眼睛疲累，心里提不上半点兴趣，才慢悠悠打算去截胡。
后台换衣间里的香水味，飘落在每一个角落。
浓郁的味道激的纪樾想打喷嚏，掩住鼻子，穿过琳琅的各式服装，成功拦到了苏亦茉。
见四周无人，纪樾困住她，稍显得意，“终于被我逮到了。”
苏亦茉仰着脸，“逮我做什么？我可没得罪你。”
“小茉看着挺聪明的，不像是记忆不好的人。”纪樾上前一步，眼里闪着碎光，“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四目相对，苏亦茉扭开脸，娇气推开纪樾，“如果是来说报酬的事情，那我想起来了。纪总打算给我什么？”苏亦茉对镜打理着长发，通过镜面注视纪樾。
纪樾还想报刚才的差点崴脚一仇，故作高深对苏亦茉说，“你离我近点，我告诉你。”
苏亦茉岂能看不出纪樾的小把戏，略微思忖一下，决定满足她。
美色当前，纪樾欣赏了会，道，“我一直在下面看你的演出，特别好，特别，美。”
肉麻。
纪樾回过神来后，掩饰性找补了一句，“邓显让我夸的。”
嘶。
估计苏亦茉还不知道邓显是谁吧…
意识到自己找补的话更犯蠢，纪樾干脆闭嘴不言。
苏亦茉忍住笑，波澜不惊，“喔，难为纪总帮别人带话了。替我谢谢他。”
原本想给自己提升点好感度的纪樾：“…”
“也不全是他说的…还有我…”
苏亦茉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纪总的眼里只会有麦笙呢。”
怎么就跟麦笙过不去了。
纪樾不走心敷衍，“她的位置靠后，我看不太清。”
“是啊，看不看的清楚不重要，说什么也不重要，纪总只要给她鼓掌就行。”
纪樾品出来一点子醋味。
苏亦茉在怪什么？怪自己没给她鼓掌吗？
“我现在也可以补给你。”说完，纪樾抬起手。
苏亦茉怕她真在换衣间里像个神经病似的鼓掌，忙拉住她的小手臂，“现在谁还要。”
于是，两人之间便没了阻碍，不同于录制前停电的那次拥抱，这次两个人能看清对方所有表情变化。
没有黑暗的遮挡，所有的情感全摊开在光明下。
“别跟杨汀枫去吃饭，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好？”纪樾不知廉耻公然挖别人墙角。
实则耳朵尖悄悄冒红。
苏亦茉很想揉一揉那撮红粉。
“为什么？跟你出去，有什么好处？”
纪樾想了想，“你不是要报酬吗？这就是。”
“只有我们两个人？”
“当然。”
“纪总真会省钱，约我出去和报酬竟然合在一起。”苏亦茉不满，皱皱挺翘的鼻尖。
“那…报酬算下次，这次我们就单纯的约会？”
“谁要和你约会。真不害臊。”苏亦茉嘴上嗔道，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纪樾心道，是调、情吧？是在调、情吧！
害臊？
在自己身上或许会存在，可对于苏亦茉来说，自己的行为只能算是开胃小菜吧。
真是会钓。
有点心甘情愿想上钩，好像错过这回，就没有下次了。
纪樾得意，杨汀枫还是年轻，不懂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以为先下手为强就有用了吗？自己来招釜底抽薪，让她跟西北风聚餐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又不会跑，别着急。”苏亦茉松开手，打算补补口红。
纪樾站在一旁陪她。演播厅舞台的音乐声音很大，在换衣间里还能听到。
苏亦茉手很稳，淡淡敷上一层唇釉，抿了抿，色彩便均匀铺在细润的唇上，从侧面看，下唇的微微分界线汇成欲、望的光。
纪樾起了坏心思。趁着苏亦茉专心用手指抹去多余的唇釉，准备朝她耳廓吹拂，期待着她方寸大乱。
换衣间的门被打开，从来人的角度看去，纪樾像在亲吻苏亦茉的侧脸。
麦笙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脚被定住，明知道自己该关门离去，莫要惊扰到镜前的一对人儿。
可失落感和无以复加的震惊让她做不出反应。
纪总和苏学姐已经发展得那么快了吗…
就连最后一个避风港也要没有了。
“愣着干嘛？你怎么不进去？”杨汀枫的话消失在门扉中。
她面无表情看着纪樾和苏亦茉双双反应过来，继而扭头不解，为何她会跟麦笙出现在门口。
杨汀枫差点咬碎了牙！
匆匆卸好妆，简单冲洗一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跑来找苏亦茉。
得知她表演结束，杨汀枫刚想去找，就被一些拥有“特殊通道”的人拉着拍合影签名。
好不容易摆脱掉，正好看见麦笙朝最末尾换衣间走去，联想到她和苏亦茉一起表演，应该知道苏亦茉在什么地方，就跟过来，谁知道抓到令人糟心的一幕。
“纪樾不是和你在谈恋爱吗！”杨汀枫气急，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是，我和纪总什么关系都没有！”麦笙抬起头怒视着她。
从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杨汀枫认为麦笙是一只温顺的兔子，不会反抗，只会怯怯地跟在纪樾身后。
“兔子”突然发怒，杨汀枫吃惊之余，并无不爽。
“冲我发什么脾气。”杨汀枫吐槽道。
麦笙便急促的呼吸几下，低着头，“别在乱揣测了，纪总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苏学姐…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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