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收尾
叶潇然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
她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腕足与利刃停在凌霄面前。
“当当当……”
腕足与利刃以肉眼难以看清的极高速度连续袭来。
但每次攻击都莫名其妙地凌霄面前止步，仿佛他和虫骸之间有座看不见的墙壁似地。
驱动盒高速运转着。
随着读取的进行，插在驱动盒中的陷阱卡牌上缓缓出现道道裂纹。
伴随着轻微脆响，陷阱卡牌轰然破碎，化为星点银光。
蜘蛛虫骸的周身忽地燃起银色火焰。
它疯狂挣扎着，伴着银焰跳起惊心动魄的抽筋舞。
几秒后，蜘蛛虫骸脚下的地面开裂，它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凌霄调转枪口，一枪轰碎那只暗算了叶潇然的虫骸幼体，而后对叶潇然伸出手。
叶潇然这才从方才离奇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借着凌霄的帮助重新站起后，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刚刚那是……”
凌霄打开面甲，微笑着做了个“嘘”的手势：“这是个秘密。”
“呃……”
“走吧，要是再拖一会儿，穆长官估计该着急了。”
“嗯……”
凌霄搀扶着叶潇然走出虫巢，回到已被掀掉屋顶的石屋。
穆念白见二人回来，不由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攻坚机枪放下：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对了，刚刚虫巢方向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不等凌霄说话，叶潇然便抢先答道：“我剖开了那畜生的眼睛，它痛得在顶层乱跳，结果把虫巢给跳塌了。”
凌霄翻了个白眼。
这说辞也太离谱了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穆念白居然信了。
她点点头：“看来和咱们的猜测不谋而合，这里并非是这些虫骸的原生巢，不过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个能力把它们运过来豢养起来呢？”
凌霄耸耸肩：“这些事情等出去之后有的是时间纠结。”
穆念白点点头：“走吧。”
这口干涸水井的深度对动力装甲的蓄能弹跳而言不值一提。
凌霄轻而易举地跃上宛如人间地狱的地面。
叶潇然则抱着穆念白跳了上来。
一回到地面，三人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面甲。
即使地面的空气中焦臭未退，但比起下面虫骸体液的味道而言不知好了多少倍。
凌霄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虫巢炸掉吧。”
穆念白说着，在手腕的终端机上点了几下。
顿时，脚下的地面传来强烈的震动。
凌霄艰难地稳住身形，开始担心这么剧烈的爆炸可能会造成地陷。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被埋回去可就大事不好了啊。
等震动结束，穆念白就地坐下，长出了一口气。
凌霄疑惑地问道：“不呼叫支援吗？”
闻言，穆念白非常无奈地摊开手：
“通讯设备在下面全部被打坏了，咱们现在只能等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清理部队都会在七点抵达，唔……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吧。”
凌霄心中一阵恶寒：“话说，你们到底在下面经历了什么。”
叶潇然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明显就是个陷阱。”
“陷阱？”
叶潇然点点头：“嗯，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件事肯定和1999号行动有关。”
“1999号行动？那是什么？”
话一出口，凌霄便后悔了。
穆念白和叶潇然古怪地看着他。
凌霄举手投降：“好吧，我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时间便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飞快流失。
晨曦穿透厚厚的云层洒在大地上。
烈焰依旧在活祭场和周围的林地外围燃烧着。
这时候，在丛林内被痛揍了一夜的野人结成群，失魂落魄地返回活祭场。
见到活祭场内的凌霄、穆念白和叶潇然三个帝国人后，他们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三人立即端起枪。
战斗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两辆武装浮空车疾驰而来。
车上的大口径速射机炮喷出火舌，瞬间便将数十名野人化为碎肉。
浮空车上的扩音器中传来了威严的声音：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帝国仁慈的皇帝会宽恕你们的罪过！”
六名同样隶属安魂曲部队的帝国士兵率先从浮空车上跳下，端着机枪围了过去，将凌霄三人护在身后。
紧随其后的是二十名清理部队士兵。
野人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看看周围死状惨烈的同伴，纷纷丢下武器，举起双手。
对于帝国而言，这次行动代价有点大。
对于员额本就不多的安魂曲部队而言，折损六名精英已算伤筋动骨。
凌霄却开心不起来。
由于曾在无过滤设备的情况下在虫巢附近活动超过三十分钟，接下来的七天必须要在致远市陆军医院的隔离中心度过。
绘有生命之星的白色浮空车将凌霄、穆念白和叶潇然三人直接拉进了位于致远市市郊的陆军医院隔离中心。
这是个看上去就危险的地方。
四座六层大楼围着中央的先驱者中医疗领袖秦惠庵的雕像，周围用低矮些的小黑墙围了起来。
医疗浮空车着陆在其中一座大楼楼顶。
凌霄三人刚下车便被全副武装的防化部队接手，直接带进了隔离间之中。
好在隔离中心的生活条件并不差。
只是由于不能随便离开房间，只能通过房间内的台式终端机、电视和广播来了解外界的情况。
住进隔离间的第二天清早，凌霄便再次从收音机中听到那个慷慨激昂的男声：
“早上好，白玫瑰的子民们，记得每天起床都要赞美伟大的国王陛下！”
“现在来看看新闻，经过帝国陆军的不懈努力，终于清理了V4057号废墟与周边地区贪婪的野人！”
“接下来帝国将在这片区域上建起前哨城市‘铁拳市’，并以此为据点继续向北拓展生存区域！”
“但是，白玫瑰的子民们，要记住胜利是由鲜血铸就的，让我们铭记在这次行动中阵亡的五十五名帝国军人……”
陈恺的名字在这份名单的第一个。
听完整个阵亡者名单，凌霄心里有些唏嘘。
自己从陆轩那儿了解到，野人猎手在那晚虫骸的突袭中死伤惨重。
八十七人在战斗中死亡。
两百人里只有三十二人完整地回去了。
帝国不会报道任何与自己这些野人猎手有关的新闻。
值得庆幸的是，陆轩和方卓都在这三十二人中的，而自己的小学弟金炜辰在战斗中失去了右臂。
对于因伤致残者，帝国会免费为他们安装义体，并发放两万块钱的补偿。
死亡者除了之前说好的两万块赏金外，还能获得等同于帝国步兵的阵亡抚恤金。
另外，由于野人猎手们并没能按照计划在虫骨部落的领地内搜刮战利品，帝国会额外给每人发放五万块的赏金。
阵亡者家属和幸存者都对帝国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凌霄本打算这七天安静地在吃喝睡，以及用台式终端机浏览新闻和查阅学习资料中度过。
但很快他便明白，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第四天早晨，凌霄刚刚洗漱完毕，哼着歌准备打开台式终端机看看新闻时，一队秘密警察直接冲进了他的房间。
凌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为首的依旧是老熟人宁芙。
凌霄觉得这个宁芙虽然只是少尉，但手里的权力绝对不小。
宁芙搬了把椅子坐在凌霄面前：“真巧，居然又见面了。”
凌霄叹了口气：“宁长官，你不会怀疑我……天地良心，这真的都是巧合啊，再说这事它是帝国陆军组织……”
宁芙打断了他：“停停停，我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到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些的，看看这个吧。”
话音未落，一名秘密警察便将便携式终端机摆在凌霄面前。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自己杀死那个大胡子的画面。
凌霄有点懵：“这……”
宁芙清了清嗓子：“那群两足畜生应该告诉过你们，你们每个人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会被录下来吧。”
“呃……可是我杀的是虫骸啊……”
“问题就在这里，这份录像首都的虫骸专家们已经看过了，他们中资历最老的都看不出这两个特殊虫骸和人类的区别，你是怎么发现的？”
宁芙的问题让凌霄愣住了。
总不能说是生存卡盒的危险值上涨提醒了自己吧？
这样自己不被拉去切片研究才有鬼呢。
思考了几秒后，凌霄想到了对策。
他故作严肃地说道：“感觉。”
这个回答差点惊掉宁芙的眼珠：“感觉？！凭着感觉你就敢对同胞开枪？要是你的感觉出了差错怎么办？！”
“宁长官，我的意思不是靠猜和靠运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你不觉得这两个人的神态动作非常别扭，有点刻意模仿人类的样子吗？”
凌霄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大胡子早上刚在航空队基地和我打了一架，他的表现让我觉得有诈，即使他们不是什么特殊虫骸，我也会提防。”
一番话说得虽然玄乎，但细细品品又会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宁芙思考了片刻，继续问道：“能具体说说它们是怎么刻意模仿人类的吗？这对于之后我们筛查混入人群的特殊虫骸有所帮助。”
凌霄差点吐血。
果然是撒一个谎就需要成百上千个谎去圆啊。
而且这还是个要命的活。
万一说错了什么，或者宁芙领会错了什么，自己可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秘密警察可都是正儿八经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细细酝酿了一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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