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西境人？
凌霄显然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要求站第二班岗。
思考了片刻，凌霄还是准备拒绝。
唐子珺见状，赶忙说道：“这几天你要么是第二班要么是第五班，肯定已经累坏了，我在想如果多一个人的话，你也能轻松点。”
“可是多一个人实际上是浪费，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就行。”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给凌霄拒绝的机会，唐子珺留下了句晚安和满脸懵逼的凌霄便钻进了睡袋中。
旁边的唐文川见此，不由笑着摇摇头，走到凌霄耳边低声道：“这任性丫头从小就这性格，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改不了。”
“可是，这……”
“行了行了，我要睡了，她要站就让她陪你站就是了。”
“行吧……”
凌霄实在是没搞明白这对兄妹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们这样的贵胄后裔就是这样的随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凌霄躺进了睡袋中。
虽然此时野人已经兵败如山倒，凌霄等人已经有一天半没有经历任何战斗，但一整天的行军还是让每个人都精疲力竭。
凌霄躺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不用交岗者和作战终端提醒，已经养成习惯的凌霄自然清醒过来。
他打着哈欠坐起身，却看到唐子珺早就醒了。
凌霄惊讶地说道：“你真打算陪我站岗啊？”
唐子珺轻轻点点头。
见凌霄站起身，头班岗的人便钻进了自己的睡袋。
一个是刚刚睡着就要起身站岗，一个是再睡下去没多久就要起床，睡眠质量差一点的就再也睡不着，第二和第五班岗是最折磨人的。
哪怕攻势开始后，凌霄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息。
站了几分钟后，凌霄便觉得眼皮开始打架。
他立刻从腰间的置物袋中取出提神苦口香糖，丢了两粒在嘴里。
浓郁的苦香与丝丝微弱的甜味随着咀嚼在口中绽放。
凌霄立即觉得精神了不少。
唐子珺打开手腕上的作战终端，开始检查部署在宿营点周围的四门自律防卫炮。
这是只有先锋部队才能领到的高科技玩意，但走在最前的十五个由训练军官和训练兵组成的突击小组中只有五个小组要了。
绝大部分刚刚从高中里走出来的学生兵不会用这东西，宁愿选择最传统的明暗哨——
帝国陆军仅仅只对他们进行了最基础的培训。
幸运的是，这玩意同样是睚眦的产品，唐子珺刚好会用。
半晌后，确定程序没问题后，唐子珺关掉了作战终端，转向了凌霄：“聊聊天？”
“可以啊。”
凌霄点了点头。
反正站岗闲着也是闲着，有个漂亮姑娘陪着聊聊天还是很不错的。
二人最初也没什么固定话题，只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出生在富豪之家，从小锦衣玉食的唐子珺或许能够熟练掌握各种无人机与自律单位的使用方法，但对黑墙之外的世界了解就没有这么深了。
在听说凌霄曾两次走出黑墙，在蛮荒雪原上猎杀野人后，唐子珺看向凌霄的目光中的崇拜之色更是加深了几分。
特别是在听到凌霄第一次当野人猎手就击杀、俘虏了四名汉萨精锐士兵。
第二次则直接参与了突袭虫骨氏族，从指挥官级虫骸手中救出了两名安魂曲部队士兵后，这份崇拜更是无以复加。
她朱唇微启，美目中满是震惊：“爸爸说这些只是在军队里越传越离谱的传说……”
凌霄耸耸肩：“运气好而已，虫骸的智商简直了，它但凡多考虑考虑自身体重和那金字塔的承受能力，都不至于死于非命。”
唐子珺不禁莞尔：“太谦虚可不是好事哦。”
“这真不是谦虚，要不是它蹦跶蹦跶突然把金字塔给蹦跶裂了，我现在可不能坐在这儿和你聊天了。”
“我指的是你的勇气。”
“我的勇气？”
“如果换了别人，哪怕是我哥哥，要他独自一人面对指挥官级虫骸，别说救人了，可能连逃命都不会了。”
“这样啊……”
凌霄摸了摸鼻子。
实话实说，凌霄觉得当时的自己多少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
毕竟自己根本不了解虫骸，也不知道指挥官级虫骸到底有多厉害。
而且还是在绯耀心这个破任务的威逼之下。
聊着聊着，唐子珺又将话题转回到那天凌霄救了她的事情上。
对于她说的要报答，凌霄只是摆摆手：“不用不用，一点小事而已。”
“救命之恩可不是小事。”
“咳，如果你真想报答的话……让我想想，要你做点什么好呢？”
凌霄做出了沉思状。
唐子珺则期盼地看着他。
半晌后，凌霄摇摇头：“暂时想不到，等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嗯，可以！”
唐子珺用力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凌霄感觉她有点失落。
但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
突如其来的危险值将凌霄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猛地起身，端着枪冲出了宿营点。
唐子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端着枪紧跟着凌霄。
一队帝国士兵路过了宿营点。
他们在宿营点外张望，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
见到突然出现的凌霄和唐子珺，这群帝国士兵被吓了一跳，但旋即他们便恢复了镇定。
凌霄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臂章上。
这个闪电双枪臂章显示他们隶属于第258北境步兵旅。
作为乙种部队，这个步兵旅的任务根本就不是参与攻势，只是负责战区外围的防御而已。
而他们的位置距离前线足足有七百公里。
事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了。
带队的中尉走到二人身前，郑重其事地说道：“报出你们的名字、军衔和编制。”
“训练军官凌霄。”
“训练军官唐子珺。”
虽然按照这名中尉的要求回答了问题，但凌霄心中的疑惑更强烈了。
这些帝国士兵很明显是在转运什么东西。
但按照惯例，前线缴获的资产是由陆军航空队负责转运，并不会安排步兵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带着资产乱转。
和野人打仗还好，要是和汉萨人打仗，转着转着一头扎进他们怀里可就惨了。
而且这个带队的中尉口音非常奇怪，完全不像是北境人。
凌霄看了看唐子珺，唐子珺同样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中尉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严厉地说道：“报出你们的编制！”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给唐子珺使了个眼色。
唐子珺心领神会，借助镜片式外附义眼接管了自律防卫炮，让它们瞄准了这群帝国士兵。
凌霄淡定地说道：“不如您先报出您的编制和任务吧。”
“放肆，训练军官，谁允许你这么和长官说话的？”
“你们第258北境步兵旅距离前线足足有七百公里，长官，请您回答一下，您为什么脱离大部队会出现在这里？我看您也没有侦察资质章啊。”
中尉沉默了。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进阶攻击卡插入了驱动盒中。
刹那间，步枪的护木处燃起了银色烈焰。
见中尉不说话，凌霄已然明白这些人的真实身份——野人或汉萨间谍。
他决定继续逼他们，让他们露出更多的马脚：“长官，我听您的口音不太像北境人啊，您该不会……”
中尉冷冷地说道：“我是西境人，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报出你们的编制！”
凌霄差点没笑出来。
哪怕他说自己是东境人或首都人都比说自己是西境人要强。
新历1884年的西境叛乱早就让西境和北境打成了世仇，基本不可能有北境军队会接受一个西境人作为军官服役。
凌霄笑道：“西境人？在北境部队里服役？您不如直接说您是汉萨间谍得了，毕竟西境离汉萨那边挺近的。”
话音未落，凌霄便见这中尉神色有异——他的手不动声色地伸向腰间的枪套。
但早有防备的凌霄比他更快。
电光火石间，凌霄便开枪射倒包括中尉在内的六名士兵。
唐子珺指挥着自律防卫炮大开杀戒。
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被枪声惊醒的小组成员们人还没完全清醒，便拎着枪冲出了住宿点。
陆轩走到正在那具脑壳被轰碎一半的尸首脸上摸索的凌霄身旁。
看见他穿的衣服后，陆轩没有惊讶，而是同样露出了怀疑的神色：“258旅？他们不是……”
“啊哈，有了……”
不等陆轩说完，凌霄从尸首脑壳破损处的鲜血与脑浆中撕起了一张皮。
这张皮盖住了尸体的整个脑袋，紧紧地贴在脖颈处。
凌霄用匕首将它挑断。
一个金发碧眼的汉萨男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方卓不由大惊：“我靠？真他妈是汉萨人啊！”
唐文川则吹了个口哨：“向您请安，我敬爱的死人爵士。”
凌霄将手中用于易容的人皮丢下，转身走向了这群“帝国士兵”转运的两口金属箱。
在陆轩等人的帮助下，金属箱被破拆工具顺利地撬开。
出现眼前的东西，和装甲感应装置内集成的盖革计数器的“咯咯”声让所有人为之后颈发凉。
两口金属箱一口装着两枚巨大的火箭弹，另一口则装着发射器。
火箭弹身上写着一个汉萨语单词。
唐文川看到后骂道：“操，这他妈是战术型浩劫核弹，这群汉萨人脑子装的什么屎？！”
凌霄没有迟疑，立即将自己的发现上报。
很快，第253卡宾枪旅的CBRN连乘坐轻型浮空车以最快度抵达了现场。
在解除这两枚战术型浩劫核弹的反应装置的同时，专业的医官还为现场的每个士兵检查了身体情况。
所幸虽然这两枚核弹的威力不容小觑，但此时它们非常的稳定和安全，并未发生泄露。
一切处置完毕后，CBRN连将这两枚战术型浩劫核弹连同被击毙的汉萨士兵一同运离了前线。
对于凌霄等人而言，出了这档子事，今晚香甜的睡眠是不用想了。
陆轩苦笑着看向凌霄：“现在怎么办？咱们是继续睡觉还是……”
凌霄叹了口气：“忘了排岗吧，所有人现在立马回去睡觉，在有新命令下达之前能睡多久睡多久。”
然而事情的发展方向并没有朝着凌霄预想的那样，陆军高层立即下令强行推进，在几个小时内打穿野人的防线，把他们驱赶到预定位置。
由于汉萨人已经乔装打扮混入帝国军队的情报不出两个小时便在所有参战部队中传开，甚至是传回了北境四省，前线和后方的帝国军队内部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内部审查。
这反倒是让凌霄这些远离大部队的先头部队有了休息的机会，美美地一觉睡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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