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抉择
翻开翻译件后，即使没有学过相关专业，凌霄依旧能够看得出制作赐福9号所需的材料与设备并不复杂。
甚至可以说洛神制药即使在不升级现有设备的情况下，也能够生产出合格的赐福9号。
配合翻译件上记录的赐福7号与赐福15号等药物，凌霄确信，洛神制药必将对整个帝国，乃至世界产生巨大冲击。
想到这里，凌霄又有些犹豫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洛神制药能不能在推出这些药物后自保呢？
而让凌霄最为担心的，就是顾白鹤领衔的，实际控制人为顾惊栾的徘徊之地。
凌霄忽然想起当时跳进小教堂后遇到凌敬之时，他给自己的那块老式记录芯片。
或许可以用它一举摧毁徘徊之地。
就在凌霄犹豫着要不要将记录芯片交出时，首都之外忽然传来了一则重磅消息：
开枪了。
作为事件处置总指挥官的顾惊栾在亲自上阵，与向首都前进的带头人谈判不成，且这名带头人多次表示他不配成为下一任帝国皇帝后，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下令使用致命武力。
镇暴部队被换下，携带有实弹的特别机动部队上场。
在多次劝阻无果，且向首都前进的队伍人数日益庞大的情况下，一辆隶属该部队的突击浮空车又在空中遭遇了汉萨防空武器的攻击。
这次攻击造成了浮空车坠毁，车上的三十名帝国士兵身亡。
特别机动部队开了枪。
驻扎在首都的几个帝国飞行中队则驾驶着武装浮空车，在人群中投下了催泪瓦斯与刺钉炸弹，用于驱散人群。
此举造成了人群的彻底混乱，无数人死于踩踏。
帝国从上到下均是一片哗然。
凌霄震惊地看着这则新闻。
首先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想法是顾惊栾这畜生疯了。
虽然等冷静下来后想想，这些人不仅持有汉萨制式武器，而且还能够熟练操作，击中速度极快的突击浮空车，这事儿本来就意味着这个队伍的成分有问题。
但顾惊栾下令使用致命武力可是在这事发生之前。
之前的种种让凌霄不由对顾惊栾产生了怀疑。
于是，他终于按捺不住，给顾惊武发去了通讯请求，聊了几分钟后说想找个时间见见。
因为顾惊栾下令使用致命武力在首都内所引起的强烈情绪，顾惊武的工作量忽然暴增。
但他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与凌霄约定在洛神制药见面。
到了见面当日，完全不知道凌霄要干什么的余韵给凌霄弄了间大型会议室。
顾惊武在卫兵的护卫下乘坐浮空车抵达了洛神制药，在接引员的带领下前往了会议室。
进入会议室后，顾惊武笑着问道：“居然是3级保密的会议室，凌兄弟，你可是越来越有洛神制药掌门人的样子了。”
凌霄耸耸肩：“这个……实际上我一开始想要的只是个僻静点的办公室。”
“看来你是打算和我说点秘密了。”
“差不多吧……”
说到这里，凌霄看到了寸步不离顾惊武的四名禁军士兵。
顾惊武自然明白凌霄是什么意思。
他对四名禁军士兵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一名禁军士兵连忙开口：“可是殿下，眼下的局势……”
顾惊武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你觉得我弟弟搞出来的那些暴民，能冲进洛神制药干掉我吗？还是觉得作为洛神制药未来掌门人的凌霄会害我？”
既然顾惊武这样说了，四名禁军士兵也就无话可说，只得退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厚实的大门缓缓关闭。
凌霄从窗边走到会议桌旁，拉开相邻的两张椅子：“坐吧，惊武哥。”
顾惊武摇摇头：“你这弄得我越来越迷糊了，凌兄弟，你到底要说什么？”
“咱们坐下说。”
“你小子也学会吊人胃口了。”
顾惊武笑着走到椅子边，与凌霄比肩而坐。
凌霄问道：“惊武哥，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做了帝国皇帝，最想做些什么呢？”
“我最想的？嗯……应该是尽量结束帝国常年对外战争的状态吧，帝国打了这么多年，也是该休养生息了。”
“还有呢？”
“我要是说了，凌兄弟你可不许嘲笑我。”
“嗯！”
得到凌霄的同意后，顾惊武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许多想法。
这其中不少在凌霄看来，顾惊武现在就已经做到了。
例如改变帝国舰队常年对汉萨的备战状态，分出部分兵力用于在太阳系中的探索。
目前，帝国舰队与科学发掘队组成的联合探索队已经抵达了木卫二，开始在木卫二的冰层下寻找失落的黄金时代遗迹。
在新纪历科学水平几乎停滞不前，且不断有黄金时代流传下来的技术失佚的情况下，保持探索是唯一的发展出路。
顾惊武和凌霄聊了很多，让凌霄对这位被大多数帝国人认为有勇无谋，是狂热战争贩子的皇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不禁让凌霄感到好奇。
难道之前顾惊武的有勇无谋和对战争的狂热都是装出来的？
看出了凌霄的疑惑，顾惊武叹了口气：
“凌兄弟，在我这样的家庭里，如果你不会装，不会装成别人想要你成为的样子的话，结局可能比死还要惨，我哥哥顾惊文就是个例子。”
“我明白了。”
凌霄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站了许久。
顾惊武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位置上看着凌霄的背影。
良久之后，凌霄将老式记录芯片放在顾惊武面前：
“原本我打算随大流支持顾惊栾，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储君，但现在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上位后可能对我和洛神制药做的事情，于是情况不同了。”
“这是……”
顾惊武疑惑地拿起了记录芯片。
凌霄没有明说这是什么，只是问了个问题：
“你能保证我和洛神制药的安全吗？”
“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敢碰你和洛神制药！”
“抱歉，惊武哥，耽误你太长时间了。”
“至少现在我知道，我并不被你们这些巨型集团讨厌。”
顾惊武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凌霄身旁，与他一同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帝国的风景很美，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就多看几眼吧。”
凌霄忽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二人并肩而立，看了半晌景色后，顾惊武说道：“俗事缠身，凌兄弟，我先走一步。”
凌霄点了点头。
待顾惊武离开后，凌霄抬起了手。
这是一步险棋。
它会给自己和洛神制药带来什么样的的后果呢？
想了半晌后，凌霄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于是，他叹了口气，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那份翻译件，走出了会议室。
敲开余韵办公室的门，凌霄径直走到她面前。
钱春晖，还有另外一名小股东，以及三名员工正在和余韵交谈。
他们对于凌霄的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凌霄没有废话，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指了指门。
钱春晖起身，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其他人见此，立马跟着钱春晖逃了出去。
待办公室门关闭，凌霄坐在了余韵面前。
不等余韵开口，凌霄将翻译件放在了她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余韵拿起翻译件时，凌霄自顾自地走到这间奢华办公室西侧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浓香的咖啡。
举起杯子时，凌霄偷眼看向余韵。
此时的余韵激动得面色潮红。
凌霄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于是在心底里倒数。
当倒数到一时，余韵不出所料地惊叫起来。
凌霄将杯子放下，正准备走向余韵时，却见余韵猛扑过来。
不得不说，余韵的确真材实料。
在凌霄尚未缓过劲来时，余韵便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这一下，凌霄愣住了。
余韵旋即也愣住了。
良久之后，俏脸绯红的余韵扶着额头，羞涩地说道：“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自己……”
凌霄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嗯！”
余韵用力点点头。
理了理情绪后，余韵和凌霄来到办公桌前。
在最初的激动过去之后，一连串的问题涌上了余韵心头。
在她发问之前，凌霄便抢先说道：“伽马赐福物质我和微羲来搞定，姐，你们只要负责生产就可以。”
“这算是回答了我的一个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赐福9号投放市场？按照你给的配方和设计图，洛神制药两个月内就能实现量产。”
余韵顿了顿，继续说道。
“再加上我们前期没有任何研发成本，赐福9号的售价可能低得难以想象。”
“姐，你觉得什么时候上市比较合适。”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等到顾翊伦去世再让赐福9号上市。”
“嗯？为什么？！”
虽然稍微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凌霄还是忍不住想问。
说到这里，余韵忽然笑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凌霄的问题，而是说道：“你最近和顾惊武走得很近，我想你已经表明了自己和洛神制药的立场吧？”
凌霄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旋即，他补上了一句：“但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洛神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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