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唤灵仪式
在不远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陆静白——或者叫她“暗耀心”。
陆静白应着凌敬之而来，二人在刚刚地面上的痕迹处站定。
凌敬之在暗耀心身旁站定，说道：“静白，准备妥当了吗？”
“我还是觉得不要这样做了吧。”
“不可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没办法收住了。”
“顾翊兰是顾翊伦心中，甚至整个顾家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我们去打扰她的安眠，如果被顾翊伦知道了的话，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从我们进入她的故居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既然如此话，为什么不考虑真的收获些什么呢？！”
二人的声音异常地虚无缥缈。
陆静白沉默了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坚定地说道：
“我们随时可以开始，不过，在开始之前我再问你一次，敬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换回顾翊兰破碎的灵魂，即使是在暗巫那儿也算是异端到需要被火焰净化的行为。”
“我们别无选择，静白,如果你担心……”
“不，敬之,我答应了鹤宁，要陪你走到最后，我不会离开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开始吧。”
凌霄目瞪口呆地听着二人的对话，看着二人的动作。
如果不是听秦嗣远提过几次，凌霄可能真不知道这个顾翊兰究竟是谁。
顾翊兰是顾翊伦的妹妹，是当年帝国的顺位继承人之一。
除了这些身份之外，她还是优秀的海军舰长和跃迁战机飞行，在星海中屡立战功。
赫赫威名与累累战功使得她当年一时风头无两，有望成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诡秘之事，不仅让她香消玉殒，还让帝国官方的历史编篡者们刻意淡化了她的存在感。
至于让她香消玉殒的原因，时至今日依旧是神秘莫测。
民间有猜是顾翊霆和顾翊伦为了维护自己的皇位以及帝国正统，暗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光荣之事，帝国官方当然会回避，特别是在顾翊伦继位之后，史官们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自然会避重就轻地将她的死因归为疾病或意外。
甚至最不理想的状态是将她是死推给汉萨人。
然而即便如此，帝国也不会淡化她的存在。
除非就是有一种可能——顾翊兰和顾翊奎一样，出现了叛逃的行径。
只有这样，帝国才会彻彻底底地淡化甚至抹去他或她的存在。
然而在坊间却流传着一个最为恐怖的传言：
顾翊兰并没有死，而是被转化成了黑堕者。
这个说法的起源已经无从可考，凌霄只知道不少叛军组织都在用第一个猜想作为旗号，都声称自己是顾翊兰的“复仇骑士”。
对于这种说法，帝国通常是一笑了之，然后派出特种部队予以迎头痛击。
凌霄眉头紧锁着，看着二人的动作。
这个唤灵仪式多少是有点异端了。
陆静白将血液、白骨和一些细碎的，不知道是产自什么生物的肉块与内脏碎片泼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地用它们绘制出了猎杀伊叙圣徒徽章。
这个徽章的出现让凌霄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敬之和陆静白到底在干什么。
在凌霄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周遭响起了无数虚无缥缈的人言人语，仿佛这里站满了人，正在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在这鼎沸的人声之中，凌霄依稀能够听见一个哀婉的女声，正用略带着东境口音的声音低吟着某首歌曲。
虽然听不真切，但凌霄依旧被这声音弄得全身发凉。
忽然之间，凌霄听到了若隐若现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这声音弄得凌霄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机械地回过头，看到在身后的黑暗中，有个身着长裙的女人正在缓步朝自己靠近。
恐惧达到了最顶峰。
凌霄立马转过头，祈祷这女人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已经看到她了。
这时候，凌敬之和陆静白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只见陆静白的右手指间燃烧起了黑焰，她眉头紧锁着，注视着地上的猎杀伊叙圣徒徽记。
几秒后，当高跟鞋的声音靠得愈发近时，陆静白轻轻用半握拳的手叩了下左手所拿的骨板。
刹那间，整个猎杀伊叙圣徒徽章上都燃起了黑色罪火。
就在这时，凌霄忽然感觉到全身发冷。
原来，那个女人径直从自己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就在凌霄惊骇的时候，女人忽然转头看了自己一眼。
凌霄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几拍。
苍白的脸庞，配上漆黑如墨，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不是黑堕者还能是什么其他生物？！
看过一眼后，女人在凌霄面前消失。
下一秒，她从燃烧着黑色罪火的猎杀伊叙圣徒徽章中站了起来。
凌敬之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兰，多年未见，一切还好吗？”
这话让凌霄心中一沉。
看来越是离谱的传言就越有可能是真的，顾翊兰确实被转换成了黑堕者。
只是这中间到底还有多少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已经转化为黑堕者的顾翊兰冷笑道：“凌敬之？！你居然还敢到我的寝宫来，怎么，难道你还忘不了我曾给过你的温柔吗？！”
这话让凌霄在恐惧之余差点吐血。
难不成自己老爹和顾翊兰有一腿？！
凌敬之叹了口气：“我不是来回忆过去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想知道，‘朗基努斯’到底在哪里？”
“朗基努斯在哪里你不应该来问我，应该去问秘密警察。”
“它是被你带走的，小兰，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们有没有时间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我早就不是帝国公主了，我是个黑堕者，是人类的敌人，从我现在的立场来说，
我巴不得查士丁尼得到朗基努斯，然后把整个帝国都拖进暗暮之国，这样我就能成为帝国真正的女皇了。”
“小兰……”
“殿下，请你不要再赌气了，当年敬之他确实没有办法带兵前往救援，他在心里……他在心里……”
顾翊兰并没有给陆静白说下去的机会。
她打断了她：“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我……”
“哦，我懂了……”
顾翊兰点了点头，转向了凌敬之：“向我证明你确实对我心怀愧疚。”
“我要怎么做？如果你愿意交出朗基努斯，就算你要剖出我的心脏……”
“收起你那套悲天悯人的伪君子做派吧，吻我，像那晚一样。”
“这……”
凌敬之多少有些犹豫。
他看向了陆静白。
顾翊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凌敬之，下次再打扰我，我会杀光首都所有人。”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但这个时候，凌敬之心下一横，抓住了她的手。
凌霄别过脸去，不想去看这上一辈的混乱三角关系。
大约十几秒后，凌霄转过身，却见陆静白愣愣地看着二人。
凌敬之沉默地站在原地。
顾翊兰同样沉默。
良久后，顾翊兰笑了起来：“我明白你的心意了，现在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
说完，她猛地将手覆盖在了凌敬之的眼睛上。
即便再怎么忍耐，但凌敬之的表情依旧将他出卖了个彻彻底底。
半晌后，顾翊兰收回了手。
她在凌敬之的眼睛上留下道形似血滴的印痕：
“这是黑堕印痕，它会引导你找到朗基努斯，但如果查士丁尼抢在你之前得到了朗基努斯，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接受。”
说到这里，顾翊兰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决定改个主意或是反抗查士丁尼的话，我也不会反对，因为这个两个选项都是跟我去暗暮之国。”
话音未落，顾翊兰松开了凌敬之，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凌敬之双膝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陆静白想要上前搀扶，但凌敬之摆摆手，强撑着站起身。
他从衬衣上扯了块布条，盖住了刻有印痕的眼睛，对陆静白说道：“对不起静白，我……我刚刚……”
陆静白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又给了凌敬之一次深吻。
这次凌霄躲闪不及，看了个正着。
所幸二人没有太过火，凌霄也不至于太尴尬。
陆静白略有些赌气地说道：“我吻回来了，咱们走吧！”
望着陆静白远去的背影，凌敬之不由摇了摇头：“女人啊。”
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远处。
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圣血灵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凌霄脚下，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就在凌霄打算蹲下身，将圣血灵抱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后有什么响动。
于是，凌霄闪电般地拔出手枪，对准了身后的怪异声响。
出现在凌霄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凌敬之。
凌敬之笑了笑：“反应挺快啊，看来帝国军队把你训练得不错。”
见到他之后，凌霄松了口气，将枪插回了枪套中：“我当是谁呢，老爸，你快把我给吓死了，说吧，大白天跑到人女孩子的寝宫里想干什么？”
凌敬之抱起了地上的圣血灵，走到凌霄身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
“看来你的成长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居然这么轻易就让这只圣血灵臣服于你了。”
“呃……话说老爹，这玩意能养吗？”
“为什么不能养？”
“它……且不说猫和狐这两种动物都是胎生哺乳动物，单就这东西的来历，我就觉得非常邪乎。”
“你不会真觉得它来自黑堕龙产的卵吧？”
“我也不想往这方面想啊，但是……但是这玩意确实是从它身上掉下来的。”
“实际上这只圣血灵出生在距今三千多年前，包裹着它的其实是生物防御装置，只有检索到特定的生物信息才会解锁。”
“啊？这玩意年龄这么大了吗？它可是在储物空间里都能正常生长的家伙！”
“嗯，那个生物储存装置能真正地封冻它，让它保持在幼体状态，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生长发育起来。”
“不过，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么个宠物？”
“虽然这小家伙现在和长大之后都很可爱，但是如果只是把它当作宠物的话，那就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那我应该……”
“它是顾惊武能够坐稳江山，并且对抗未来一场可能导致人类彻底毁灭的风暴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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