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灾难
新纪历1978年12月28日，一艘由前汉萨协约组织海军“矛尖”级重型驱逐舰改造而来的生物战舰出现在了地球近地轨道。
这艘生物战舰事后被编号为“0724”，属于第5级高危死界生物。
虽然执行摧毁任务的帝国士兵遭遇了诡异的位移传送事件，但仍旧不辱使命地在这艘生物战舰上搭载的发射平台开火前使用火龙吐息将之摧毁。
然而，在生物战舰即将被摧毁的瞬间，一枚生物炮弹成功地自发射平台中射出。
这枚炮弹以极高的速度突破大气层，而后精准地命中了和平方舟市。
准确地说，是这枚生物炮弹命中了第一方舟区的方舟联合银行地下金库。
在生物炮弹爆炸的瞬间，血潮与黑潮四起，在二十分钟内席卷了整个和平方舟市。
根据事后统计，共有2.67亿人在这场灾厄中直接丧生。
面对如此等级的灾祸，和平方舟市政府完全丧失了危机应对能力。
除了和平方舟市外，世界上其它位置早已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特异点和原爆点全部被激活。
“失落的新年”等级的危机再次出现在了人类面前。
和平方舟市，第七方舟区，洛神制药“悬壶”危机安置营。
全副武装的锋刃部队浮空车在危机安置营的机场着陆。
余韵非常罕见地穿上了全套的作战装具，带着手枪出现在世人面前。
然而危机安置营里是不会有记者的。
许宁迎了上来：“余姐。”
余韵点了点头：“危机安置营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宁叹了口气：“安置营里的人数每天都在上涨，估计很快就会超过承受极限了。”
余韵沉默了半晌后说道：“许宁，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帝国不允许我们把更多的力量投入到帝国以外的地方。”
“可是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这座危机安置营……我不敢想象那之后的情形。”
“之后会是什么样，还是会让和平方舟市自己来解决。”
说着，余韵在许宁等人的陪同下，朝着危机安置营内走去。
她继续说道：“帝国已经进入了紧急战争状态，我们没有太多余力去管和平方舟市了。”
“自从血霜事件之后，帝国什么时候不处于紧急战争状态，如果我们放手不管的话，这儿会变成一片废墟的！”
“我们抗命的话，这儿同样会变成废墟，我们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我明白了……”
许宁叹了口气。
他沉默了几秒钟后问道：“凌霄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问他在干什么，他告诉我是在研究拯救世界的办法，我不太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怎么拯救世界。”
……
“呃……痛死了……”
脊椎植入体分泌的α-2物质将凌霄从宕机中强制唤醒。
自检程序立即启动，找出并修复了数个爆炸冲击所造成的错误。
随着自检的进行，储存在增强型塑胶动脉中的混合急救液被释放，随着血液游走全身，疗愈着内外创伤。
待眼前大片大片的代码、文字闪过后，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回到了凌霄手中。
他尝试着活动手脚。
但没想到这简单的动作使脊椎处的疼痛感陡然提升。
剧痛让凌霄倒吸了口凉气，这时候一片大片鲜红的文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幽灵骨配型中……”
“适配完成，匹配度：99.999%，开始植入……”
“幽灵骨植入完成，系统覆盖中……”
“覆盖完成，欢迎您，操作员，请深入迷雾，探索未知。”
红色的文字如被橡皮抹去般缓缓消失。
凌霄震惊地发现自己原本的锆石3557操作系统已经被这个叫做“幽灵骨”陌生的操作系统覆盖。
“这……这是植入体病毒吗？！”
凌霄启动了杀毒程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霄忐忑地等待着程序报告，同时小心翼翼地监控着自己身体。
三十秒后，扫描结束，杀毒程序没有任何发现。
凌霄自然是不信，启动了第二轮扫描。
连续四轮全盘扫描结束后，凌霄沉默了。
他开始尝试着使用幽灵骨系统。
很快，凌霄发现黑锆3557和幽灵骨并无太大差别。
除了它增强了感官系统，解除了战斗芯片的输出功率限制，以及对某些义体进行了改造外。
就在凌霄想看看具体改造时忽然感受到了危险。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接住了朝自己飞来的粉笔头。
一个男生压低了嗓门的声音着急地说道：“夜宵，夜宵快醒醒，老头子讲压轴题你都敢睡，你不怕教师之怒吗？！”
“凌霄同学，很少见的主动啊。既然你都主动举手了，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回答吧！”
威严的声音传到了凌霄耳中。
凌霄的脑海中闪过了数个可怕的形象，迫使他连忙站起身。
然后凌霄懵逼了，仿佛遭到了雷击。
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只在历史图片中见过的，地球时代的课堂中，周围全是穿着地球时代高中生校服的年轻男女。
讲台上，物理老师正盯着满脸懵逼的凌霄：“凌霄同学，这道题你会不会？！”
看过问题后，凌霄有点迷糊了。
这就是最基础的物理问题啊。
中学课堂不教跃迁相关的基础知识怎么会教这种东西？
很快，幽灵骨的分析结果让他沉默了。
“凌霄同学，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虽然作战预测模块分析得出这个不怒自威的小老头危险系数只有0.04，连一般的开拓地百姓都不如，但他的气势让凌霄回想起了轨道空降学校里的那群变态。
以及被踹出刚进入大气层的空降舱作自由落体的恐怖回忆。
凌霄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后，凌霄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拿起粉笔这一自己从未用过的书写工具，整整齐齐地板书了满满一黑板。
写完之后，凌霄转身面对面带震惊的物理老师：
“虽然基本解法是这样，但这些定理在跃迁空间中并不成立，2135年，由寰宇重工设计制造，装有首座秦-施特莱彻引擎的奥德赛号在跃迁空间中……”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下已是轰笑一片。
小老头脸上挂不住了，怒目圆睁地说道：“凌霄同学，虽然题目你做对了，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上课睡觉和胡言乱语！”
凌霄愣住了。
这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自己陷入了楚门的世界？
又或者是自己真被寰宇重工的哀鸿深渊轰回了两千年前？
虽然很想冲出去一探究竟，找到摄影棚的边界，但想到自己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先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吧。
于是，凌霄走回了自己位于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在走回去的过程中，凌霄故意放慢脚步，扫描了所有人。
然后他震惊地发现，这五十多个人里，只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生危险系数超过了10。
扫描到她的时候，这个叫余韵的女生正好抬起头，与凌霄四目相对。
她微微一笑。
凌霄独自坐在最后一排角落，刚刚提醒他，与他隔了个过道的“同桌”是个素未谋面的完全人类。
幽灵骨扫描后给出了详细信息：
姓名：方卓
性别：男
年龄：16
危险系数：0.09
在幽灵骨附言中，凌霄震惊地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虽然自己从来不记得认识过这么一个人，但不知为何记忆里却多出了许多和他度过的，不可能存在的美好时光。
凌霄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中。
方卓嘿嘿笑道：“你小子不地道啊，背着我偷偷学习！”
“呃……这都是基础知识，不需要偷偷学吧？”
“你大爷的，凡尔赛啊！”
“凡尔赛我知道，第三次伏波星战役之后，地球联邦和汉萨协约组织签订了凡尔赛……”
“噗……你看小说看魔怔了吧？快推荐一下给我。”
“什么小说？”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秦什么跃迁引擎，还有什么奥德赛号啊伏波星战役啊巴拉巴拉的，快快快，书名报一下！”
“我……”
凌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个方卓到底是真傻还是金牌演员。
于是，下午的三节课具体讲了什么，凌霄完全没听进去。
晚自习前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和休息。
凌霄没有回家，也没有到校外吃饭，而是依照那些突然出现的记忆跑出教学楼，弯腰从绿植旁捧起一抔土。
分析显示，土壤中的利维坦物质含量为0。
“这……这不可能……”
凌霄将这抔土一扬，拔腿就跑，留下值日生破口大骂。
一连挖了好几个地方的土壤进行分析，但结果无一例外，利维坦物质的含量都是大大的零蛋。
凌霄将手中的泥土倒回操场边缘的绿植旁，瘫坐在地。
这个分析结果足以说明，自己确实带着满身可用的植入体和军用义体回到了两千年前，夺舍了一个同名同姓的高中生，同时接受了他的所有记忆和社会关系。
沉默了半晌后，接受了现实的凌霄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在利维坦出现前的世界，在一个平均危险系数不超过5的太平世界安安静静地过另一种人生。
“马上要上课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凌霄迅速起身：“没……没做什么……”
那个危险系数足有11.6的余韵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
余韵朝绿植旁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你在挖土？”
“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咳咳，反正好奇的东西很多，就……”
“这个世界的确有很多古怪之处，想要了解的话来日方长吧。”
说完，余韵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天晚自习还是物理老师盯，你那番胡话可把他气得不起，但你能解出那道题又让他惊叹，据说他在办公室里是一边骂一边夸。”
“啊……这……”
凌霄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绝对不这么搞，接住粉笔老老实实起来答题就是了。
不，自己应该连粉笔都不去接，躲开就是了。
从现在开始，还是学着像个以前的凌霄——一个正常的，两千年前的高中生一样过日子吧。
好在晚自习顺顺利利，没再出现什么小插曲——
除了方卓和一个叫白晖的男生不知为什么起了点小摩擦，差点打起来之外。
通过幽灵骨凌霄了解到，这白晖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有点钱和篮球打得不错便在班上横行无忌。
连老师都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总有人吃他这一套。
比如他的同桌，颇有几分姿色的张芷。
等到十点钟放学时，大雨不期而至。
在离开教室前，余韵特意走过来和凌霄打了个招呼。
这可让方卓羡慕不已：“靠，早知道我也上去胡扯了。”
凌霄满脸无奈地说道：“这有啥好羡慕的？顺便打了个招呼而已。”
“她明显是特意过来的啊！我的好哥哥啊，这可是余韵啊，德才兼备的大美女余韵啊！”
凌霄摊开手：“又如何？”
“哇，你可真是凡尔赛之王啊！”
说完，方卓伸了个懒腰，背起了自己的书包。
“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不了，我回家还有事。”
“等会上线撸两把？”
“不了不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好学起来了？算啦算啦，那我今天自己上白金了啊！”
说完，方卓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离开了教室。
初来乍到的凌霄是全校最后一个离开的。
凌霄在倾盆大雨中跨上自行车。
虽然之前从未骑过这种老古董，但凌霄却意外熟练，飞快地冲下校门口的长坡。
当凌霄骑着车抵达坡底的十字路口时，路旁的一辆皮卡车突然间被不明力量掀到半空，直挺挺朝着他砸了过去。
在危险感知模组的刺激下，凌霄启动了超算模组。
雨滴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慢。
凌霄猛地捏住刹车，反身一甩右手，橘红色切割光束轻而易举地将皮卡车拦腰斩断。
“轰隆”
断成两截的皮卡重重地摔在地上，玻璃和各种零件碎了满地。
赤红的铁水自断口出汩汩流下，在雨水的冲刷下冒起阵阵白烟。
凌霄将车丢下，从左臂中弹出了刃口微微发红的短剑。
伴随着类似电磁干扰的声响，浑身生着乳白色胶质触手，脸部仿佛被火烧融的怪物自虚空中出现。
凌霄皱起了眉头。
这个怪物和来自利维坦界的修士非常相似。
但经过扫描，它身上的利维坦物质含量却同样为0。
怪物没有给凌霄继续思考的时间。
乳白色胶质触手猝然爆长，奔着凌霄疾驰而去。
凌霄微微下蹲，为腿部的强化肌腱充能，同时左手使剑与右手用切割光束左右开弓。
胶质触手被连连斩断在地，蠕动着化为恶心的粘液。
待强化肌腱充能完毕后，他再次启动超算模组，平地跃起数米高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将怪物狠狠地踩在脚下。
乳白色血液自怪物没有嘴唇的口中喷涌而出。
数根胶质触手连续击中凌霄。
但很快，它们便萎靡地松开了——仿生皮肤下是坚实的皮下装甲。
凌霄扯住两根触手，狠狠地挥动。
怪物被甩起，连续撞毁了两座小商铺，将坚实的水泥地砸得坑坑洼洼。
凌霄将它拽回面前，微红刀刃一挥。
乳白色的鲜血霎时喷起四五米高。
这一切被隐匿在不远处的小巷中，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看在了眼里。
他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嗓门说道：
“先知，刚刚……刚刚你都看到了吗？那个……那个干掉335-2号的究竟什么？”
“他的特征与雅利安城内发现的‘殖装人’高度相似。”
“殖装人？”
“不要轻举妄动，殖装人极为暴躁，是非常危险的来访者，三十名机动猎兵和五名战斗特工正在……”
“操，他发现我了！”
话音未落，已经凝视中年人许久的凌霄已翩然而至。
中年人从腰间拔出黑色短棒，猛地一甩，短棒前部喷出了黑色光束。
凌霄笑了起来：“你真打算用这个可笑的古董？”
说话的功夫，作战预测模块已将中年男人分析了个透彻，并给出了数种他可能采取的行动预测。
凌霄选择了最为可能的那种。
他闪电般地出拳打在中年人持剑手的臂弯处。
骨骼破裂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光剑被打飞出去，剑刃闪烁了几下后便在大雨中消散。
中年男人咬紧牙关，左手拔出枪套中的冲锋手枪，朝着凌霄扫去一排子弹。
然而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弹道便已被凌霄洞悉。
中年男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怪物松开手，一把弹头便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在他的震惊中，凌霄翩然而至，轻易地将他撞飞，嵌入到远处的水泥墙中。
中年男人无力地垂下了头。
凌霄拍拍手，若无其事地返回，启动屏蔽模组后扶起自行车，在大雨中朝着“家”出发。
回到家，凌霄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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