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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步


祁温即时将她的想法告诉了陈婧。

        是什么让祁温突然改变想法,答案不为人知。

        照陈婧的建议,祁温应当接受嘉裕的邀请。毕竟那是家大公司,况且是在郁雅的手下,祁温能在娱乐圈驻足的机会很大。

        但就祁温而言,她是个慢热的人,且陈婧待她不薄,于她似亲似友。左右她在这个公司也待了四年多,说舍得离开那是假的。但如陈婧所言,假若她选择留在现在的公司,未来的路说不定会更加难走。

        陈婧没有给她压力,语意表达差不多时就抛开这个话题。

        最近几天,业内知名声乐老师柯甘编了一首新的歌曲,歌词与曲风都是清新雅致的风格,被许多人看好。但这首歌的版权仍在柯甘老师的那,不乏有大公司出高价购买版权,无奈柯甘是个有自己性格的人,他的写的歌向来只让适合的人唱。

        即使几天之间,已经有数十家公司将自家艺人试唱录音发给柯甘,但他一直没有找到想要的声音,便通通拒绝。

        陈婧和祁温说这件事,也是公司的意愿,希望祁温能参加试唱。

        祁温听着曲乐,心中微有起伏,于是练了几遍,终于将试唱片段录出来。完毕后,设为mp3格式发给陈婧。

        接着就是等待消息。

        此后两天,祁温忽然收到了署名为赵然的微信好友申请。祁温即便不知其虚实,单是看见赵然这个名字,也会对那条申请视而不见。然则,她无视申请消息后不久,又接到一通本地电话。

        “祁温,我是赵然。”电话一接通,对方就说了这么一句。

        她没想到是赵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号码。

        可一听见赵然讨好般的声音,祁温心生反感。

        “晚上六点我们聚一下吧?都是高中同学,好久没见了,趁这个机会大家叙叙旧。”赵然似乎料到祁温不会说话,前后不过三秒就自己接了下话。

        祁温倒是有听完她这两句话。

        无他,接通电话的时候,她听见赵然那边有其他嘈杂的声音。因此她确定,赵然身旁有其他人。

        果然,她还没说话,赵然那边传来另外两道声音。

        “祁温,有空就来呗。”

        “对啊,都好久没见了,还是赵然记得你。我们几次聚会你都没来,这次可别再搪塞什么理由了。”

        一男一女。

        但祁温不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时隔太久,非但是曾经同班的同学对她印象不深,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名字,她同样是的。因此,她绝不相信过了七年,还会有人记得当初看似并不存在的她。赵然一定是提醒了他们什么,他们才会想起原来班上还有一个叫“祁温”的同学。

        她些久没有说话,对方便开始催促:“祁温,你还在听吗?”是赵然的声音,“虽然大家很久没见面了,可怎么也一起学习了一年,大家聊聊天也没什么的。”

        祁温皱眉,语气渐淡:“我抽不开时间。”

        “别啊。”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赵然早已找好了帮手,“赵然和我们说高中的时候有件事挺对不起你的,想借这次机会和你道歉。其实我觉得这件事过了这么久,大家都没必要放在心上,但她一直耿耿于怀,想亲自和你道歉啊。”

        祁温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

        “对啊祁温,我其实对你很抱歉的。”赵然接话,语气十分诚恳,“你就当做过来玩玩,放放松。不然我也找不到其他时间可以和你道歉了啊。”

        确实没错。赵然应该和童彻一样,最近抽不出太多时间。也难为她有闲暇找说客。

        但既然她只字未提童彻,想必童彻不会有这闲空来参加所谓的聚会。邀请她参加的背后,大概不会和她和赵然之间的事脱边。

        思及此,祁温更加没有兴趣掺和在里面。

        “真的不必。”她准备挂断。

        然话刚落,一些零散的声音再度传入耳。这次,不单只是先前那两个人的声音,还有其他男生女生忽轻忽重的交谈声。看来是外放了。

        “祁温,你就过来玩一下吧,我是真心地想和你道歉。”赵然显然是达到了目的,此时声音更显歉意。

        对面很快多出几个人帮赵然说话的声音。

        祁温此时再拒绝,倒显得是心胸狭隘。

        过了这么久,赵然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晚上六点,祁温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他们在一家餐厅定了包厢,说是班级聚会,左右不过十几人。

        她刚进去,赵然就已经起身走过来招呼她,“祁温来了啊,这边坐。”

        祁温瞥她一眼,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十分讽刺。

        “我坐一会儿就走了。”祁温反应很淡。

        赵然脸上的表情略显局促,连走过祁温旁边时的动作都变得拘谨起来。她在祁温斜对面坐下,满不在意道:“祁温,我们已经点好菜了,你看有没有要加菜的?”说着就把菜单给祁温递过去。

        祁温视若不见,低头翻看手机。

        在座的人除了赵然,其他十多人都只有很浅的印象。即使她能记得曾经和他同班过,也不能把脸和名字对上号。她像是同十几个陌生人共桌。

        而他们又何尝不是?若不是赵然徒然提及祁温,他们确实是忘记了这个同学。

        除她以外,其他人有说有笑。

        这种不适的感觉越发明显。

        她原本打算坐几分钟就走,可现在看来,她连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她正欲起身说话,赵然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祁温,我在电话里说了的,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祁温在心里默数了两个数,面色平淡地转头看她。

        赵然却已经转过了头,一一看向在座各位,“大家应该不记得了,其实我高一的时候和祁温还是好朋友,到后来闹了矛盾,还是我的缘故。”

        祁温没有理会其他人小声的唏嘘,视线不移,仍落在赵然身上。

        “我好像是记得,怎么了啊你们。”有女生问。

        “大家还记得童彻嘛?”赵然腼腆笑了下,“那时候他还是我们学校三好学生的榜样呢。有挺多女生喜欢她的。”这时,她与祁温对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端倪。

        赵然这话引起许多人的回忆,有人很快就想起来:“啊,我好像是记得,祁温也喜欢童彻。好像是有给童彻送礼物了是不是?”

        此话一落,在场的开始说笑起来。看似在回忆青春时期,其实十句话有九句在打趣祁温喜欢童彻。

        “赵然。”祁温再次听见这件事,胸腔里忽地一个震荡,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既然是道歉,那你就完完整整说出来这件事情的原委。让我在这听他们讨论我,很有趣是吗?”

        诚然,祁温的语气并不好,且具有针对性。不光是赵然,在座的人听见祁温的话都噤了音,面色微微尴尬。

        以前从来不知道祁温说话这么直白。

        对她的印象,仅限于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同学而已。

        赵然干笑两声,“所以我要向你抱歉。其实那个礼物,是我请祁温帮忙送给童彻的。你们也知道,我那时脸皮能有多厚,哪敢当面给他。”

        “哈,这有什么,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早该翻页了。原来那时候你也喜欢童彻啊。”有人开始和赵然说笑。

        然则,到底谁送的礼物并不重要。甚至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礼物时不时拿祁温说事。他们将这当作同学间的正常交流,唯独忽略了祁温的个人感受。

        却也是,于他们而言,这确实是无关重要的事,不值得深记于心。

        赵然面不改色,“童彻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一个男生,当然有很多女生喜欢。但我现在虽然和他一起做事,可早没那种感觉了。”

        然后,她又将话题引到祁温身上,“但好像祁温和童彻还挺熟啊。我看他们关系好像不错。是吗祁温?”

        大家的目光重新投向祁温。

        可没有人敢说话。

        祁温此时的眼神格外淡漠,似渗着凉气。

        但她也只是盯着赵然的脸看,一话不说。

        “好了好了。不都说了嘛,七年前的事了,别还放在心上。”一个男生依次给大家斟好半杯酒,“来试试,这里的红酒还不错。”

        到祁温这边时,有些犹豫,到底只是将红酒瓶放在她的旁边。

        众人跟着打圆场。

        偏偏祁温不为所动。

        赵然被祁温看得发怵,举起面前的红酒杯,和旁边的人碰杯,正准备抿一口时,祁温喊了她的名字。

        祁温眸色渐深,声音不温不火,慢慢拿起一边的红酒,倒下些许在空酒杯上,接而将酒杯送至嘴边。恰恰一口见底。

        她抿了下嘴,眼神逐渐清亮起来,声音微微有些哑,“礼物是你让我放的没错,但你后来因为顾着自己颜面拿我开脱,他们是怎么说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有解释过一句话吗?你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礼物是你帮我放的,是我喜欢童彻。

        “你把整件事都颠倒了,任由他们误会。是,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小事,因为你不是被谈论的对象。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认定了做那件事的是我。赵然,这件事你又和在场的人说了吗?”

        赵然的脸色逐渐难看,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祁温不单止将那件事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事情捅破。

        她以为的祁温,还是和当年一样。遇事能比则避,鲜少关心他人的评论。

        “祁温,这件事你可不能乱说啊。”赵然敛起脸色,声音微弱:“你当时确实是喜欢童彻,我没有冤枉你啊。”她用了程度较深的“冤枉”一词。

        “再说了,你现在和童彻的关系确实不错啊,我和童彻认识那么久,以前和你又是好朋友,你们俩有事我们还能看不出来吗?”她再次将话题绕到祁温和童彻身上。

        祁温愈加反感赵然这样的行为。

        她轻轻“哼”了一声,反问赵然:“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像你说的,我们以前是朋友,但真的没有到很要好的那种程度。再说,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了?人总是会变,我不可能原地踏步。当然了,你也进步了。

        “论说话技巧,我比不上你。嘴上一套,背地里却是另一套,你这技术确实比以前精湛很多。”

        末了,她来回看了眼在场的人,淡淡一笑,“实话实说,要不是赵然和你们提起我,你们应该不会想到我吧。也是,我当时是怎么一个不合群的人,我知道。”

        说罢,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向赵然,干脆利落地背过身走向包厢房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慢慢吁着一口气,背倚在墙面。隐隐听见里面有人说了几句话。

        “都说了不要让她来了,本来都算不上是熟。你看现在气氛还怎么补回来?”

        “赵然,祁温她说的真的假的?”

        “她是祁温吧,怎么好像都和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

        最后是赵然的声音:“我哪像她说的那样?我也吓到了,原来她的性格藏了这么久算了别提了。吃菜吃菜,该玩玩啊。”

        祁温听完,嘴角微抿着,喉间隐隐发涩。再想到几分钟前的一幅幅画面,与高中时压抑着她的记忆夹杂一起,最后只是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唇。

        有些人的面具是撕不开的。不论他做过什么事,如果他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群众或多或少会跟着他的节奏走。因为事不关己,他们不会再费心神去想事情的真相。

        祁温所想,尽力就好,不必硬碰硬。既已将原委说出,信不信由他。何况,这确实是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她拿出手机,找到“童彻”那一栏,盯着他的名字许久,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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