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从不食言
城主府。
路秦川身后跟着许多搬着箱子的小厮一起走进沈纤月的院子。
沈纤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把箱子放下之后又走了，视线移向唯一还站在原地的路秦川。
“这些是什么？”
路秦川目光在那些箱子上转过一圈，最后落到沈纤月身上。
“地下城危机四伏，不是那么好进的，这些是提前准备的药材，你得先将身体锤炼好，我才会考虑带你进地下城。”
“我要怎么做？”
她的目的本就在于进入地下城，因此不管路秦川态度如何，她都不会因此有任何退缩。
“我会安排人将这些药材准备好，你需要浸泡七天药浴，等到你的身体有了一定的抗毒性，才是你进入地下城的时候。”
要把身体泡出抗毒性，那么这些药原本毒性定当恐怖如斯，用它们来沐浴，甚至是浸泡到一定时辰，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但是沈纤月并不觉得害怕，进入地下城是她现在唯一的执念，她不允许任何事和人阻碍自己。
因此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神情还十分淡定，甚至没有多问任何一句关于药浴是否痛苦的话。
“你……”路秦川说出半个字又咽了回去。
路秦川早在她当初跟自己谈条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沈纤月到底有多想进入地下城了，也知道这个执念是因凌玄羽而起，他不甘，可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唯一让他感受到一点安慰的就是凌玄羽现在在自己手里，并且成了自己的傀儡，任由自己摆布，这辈子都无法回到沈纤月身边。
总有一天她会忘掉凌玄羽，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
他保证。
路秦川在沈纤月转身查看箱子里的药材时，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斥的都是这样阴暗偏执的想法。
只是沈纤月一无所知。
沈纤月向来就是个毅力强大的人，可能是因为受过训练，坚持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所以这七天的药浴折磨虽然痛苦，但她还是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
每天的脸色十分苍白，但是效果的确理想。
路秦川看着她这个模样，心中戾气更重。
“你为了凌玄羽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沈纤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而且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所有表现出于此已经很明显了吧？”
沈纤月并无意激怒路秦川，但是她说的话似乎每时每刻都能让路秦川感到气愤。
他看着沈纤月的眼神犹如融了冰，冰冷刺骨，又像是淬了毒，只一眼，就仿佛要人性命。
然而沈纤月神情自如，并不在意他的怒火。
她不是依附他生存的人，也没有依附他的想法。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如果蛊毒不解，也就只剩下一年半的时间，着实没心情管他的情绪是不是失控，跟自己是不是有关。
“七天时间到了，是该进入地下城的时间，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破坏约定。”
路秦川深深看她一眼，因为神情冰冷，给人的感觉就是凶狠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但他只是这么看过一眼，就转身移开了视线。
“答应你的事，我从不食言。”
虽然说出来的语气轻描淡写，但也算是一句珍而重之的承诺，可沈纤月并没有太多感触。
他总是说得这么庄重，给出她一个又一个承诺，最后又亲手一个个打破。
路秦川在她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可信度了，要不是现在受困于人，沈纤月是不会选择跟他合作的。
路秦川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马车也早已停在门外，就等着沈纤月和她收拾好的那些东西。
毒城四子的比赛就在毒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他们要进入地下城就不可避免会经过，沈纤月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靠着车壁睡着了。
有路秦川在前面带着，他们的马车几乎没有受到阻碍就进入了地下城。
毒城四子的比赛在这里也同样受人关注，沈纤月刚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听说长乐夙赢了。”
听了这句话的人显然有些不屑。
“这还用意外吗，长乐夙报名的时候就已经引起多大的关注了，这四子之一的位置不就是非他莫属吗？”
“也是。能打过长乐夙的也没多少人。不过这姜楠怎么想的，竟然就这么放弃了毒城四子的身份。”
在毒城就是强者为尊，地下城亦是如此，毒城四子的身份能够让他们在地下城也获得很大的优待，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坐上这个位置。
那两人讨论着，和沈纤月擦肩而过，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跟着路秦川一起进入他在地下城的住处，路秦川带着沈纤月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下午再带你出去逛逛。”
他说的逛略有深意，但沈纤月只是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的确不是真的想要出去逛逛，只不过是想收集一些信息，打探一下地下城的情况而已。
路秦川对此心知肚明，因此才会是那样的语气。
“嗯。”
她独自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才用暗号叫来了姜楠。
姜楠一身黑色劲装，除了没有将脸也挡起来，其余都跟暗卫几乎是一样的，可见他对待承诺的态度极为认真。
“姑娘，有什么吩咐？”
沈纤月并没有折辱姜楠的意思，但没想到他因为答应自己成为一年暗卫，背后竟会受人这样非议。
“今天我看见毒城在进行重新挑选毒城四子的比赛。”
姜楠自然是有收到消息，不知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问道：“为何突然提起？”
“是因为我让你来给我当暗卫，才会致使你没了这个位置的吧？你后悔吗？”
沈纤月不是喜欢戳人伤口的人，更不喜欢给别人制造伤口，她需要姜楠这个暗卫，但也不希望他因此受罪。
姜楠没想到她竟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笑了一声，神情轻松，根本没有什么不甘，也没有那些议论者所认为的落寞。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情义，答应过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兑现。至于这些什么身份地位，主动放弃罢了，一年过后，如果我想要，一定拿的回来。姑娘放心，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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