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买命
沈纤月本来就对路秦川这突然发疯莫名其妙，现在见他似乎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心里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想要上前阻止他。
路秦川察觉她的动作，终于停下了不断落在凌玄羽身上的鞭子，抬手阻止沈纤月的靠近，寒声对凌玄羽道：“抬头，看着我。”
凌玄羽穿的衣服不具有防护效果，被这么不留情面的抽了几鞭，被打的地方可以说是皮开肉绽。
路秦川用鞭子把他的脸转向沈纤月，她莫名其妙站在原地，看了路秦川一眼，又低头看向了凌玄羽那双平静得有些麻木的眸子。
路秦川眼神凶狠，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狠意。
“看见了吗，这个人，我决不允许你靠近她，你也不能对她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我就杀了你。”
这些话声音不大，是贴着凌玄羽的耳边说的，寒意顺着耳朵渗透到了骨子里，凌玄羽的眸子静静地落在沈纤月身上。
沈纤月停在几步远的位置，不知道路秦川跟他说了什么，被他看得莫名，但不知为何没有移开视线。
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之下，凌玄羽终于开口说话了，嗓音沙哑。
“姑娘不必觉得我可怜，今日那些人也是我故意引过去想让你救我脱身的，我只不过一个卑劣无耻的人罢了，不值得可怜。”
凌玄羽重新低下头，接着道：“你走吧，不需要阻止，你这样并不是在救我，我也不感激你。”
沈纤月觉得有些莫名，但心中觉得荒谬，他将自己的阻止当做多此一举，不仅不感激，还觉得反感，让她觉得自己十分好笑，吃力不讨好大概就是这样的意味。
她身上还有跟黑衣人战斗时落下的伤，疼痛传来，却提醒着自己好像是个傻子，沈纤月笑了，却根本看不出愉悦，眼里还带着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既然如此，那你们继续。”
沈纤月没有看任何一个人，转身离开，这次路秦川没有再阻止。
凌玄羽没有动作，甚至连余光都没有看向沈纤月的方向，路秦川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总算不打算为难他。
但事实上凌玄羽用气息感受着沈纤月的离开，他没有情绪，可是心里却生出一点微薄的沮丧和抱歉，即使他并不能很好地察觉。
他其实很想感谢沈纤月的出手相助，但是为了不连累她，在这里他只能说刚才那些话。
路秦川把鞭子抛给身后的徐祥，没有再看凌玄羽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下去吧。”
本来被第七座的人追杀时，他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跟嫣岚离开之后只是简单包扎，又被紧急叫回了地下城，这么几鞭子落下来，伤上加伤，回去之后就倒下了。
嫣岚一直等在他的院子里，赶紧上去前前后后照顾他，给他将裂开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心里对路秦川的气更深了几分。
但是她知道凌玄羽不想听见有人说路秦川坏话，也就没出声，只是在心里盘算着找机会给他一个教训。
不过不说路秦川，不代表她不会数落凌玄羽。
“你是不是傻啊，受伤了被人打还不吭声，你真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不会坏啊。”
凌玄羽只是静静的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可怖，看得嫣岚都觉得疼，偏偏他一声不吭，她实在来气，故意重了几分力道，凌玄羽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嫣岚控制不住怒气，上完药之后就直接走了。
凌玄羽保持原来的姿势静静趴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披上了外衣。
即使沈纤月可能不愿意见自己了，他也要表达感谢的。
傍晚，嫣岚再去凌玄羽房间时，看见他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
嫣岚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才终于想起那好像是他之前放钱的地方。
她还算是凌玄羽信任的人，有次正好看见他正在放钱，就多问了几句，所以她知道他几乎全部家当都在那里了，结果现在那个盒子空了。
嫣岚不可置信上前几步去拿过那个盒子翻来覆去看了看，有些震惊地看向他。
“这个盒子里装着的不是你的全部身家吗，怎么现在都不见了，被人抢走了？”
但是看着凌玄羽坐在床上平静翻着修炼残卷的样子，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倒像是他自己处理的。
凌玄羽连头都没抬，显然知道嫣岚说的是什么，淡淡道：“我拿走了。”
嫣岚并不觉得凌玄羽有什么需要花这么多钱的地方，担心他被人骗了，就坐过来，又问道：“你拿那么多钱去干什么了？”
凌玄羽少了几分思考能力，也就没其他人那么顾虑，否则早该觉得嫣岚问这么多问题是居心叵测了，但他只是停下翻书的手，想了想，道：“买命。”
与此同时，回到房间的沈纤月看见自己桌上整整齐齐堆放着金条、银子还有银票，而且数量还不少。
沈纤月有些莫名，走过来随意拿起一个看了看，数量这么多，看起来也不像是放错了，而且这府上守卫森严，一般人进不来，那这些应该是在府上的人放的。
可会是谁呢？
沈纤月将手上拿着的银子放回去，在桌边坐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但想不到是谁放的这些东西。
“是那个叫嗜血的人。”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沈纤月转头，看见了姜楠。
沈纤月对他的出现不意外，反倒对他给出的答案感到疑惑。
凌玄羽，也就是嗜血，下午说的那些话还留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说不上生气，就是有点失望，她不知道自己的援助在别人看来是那么多余。
失望之余就是可笑，她甚至不知道以后救人之前是不是要先问一句——你会感激我吗？
难道不感激就可以不救吗，不感激的就没必要救了吗？
整个下午沈纤月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无法冷静下来，没选择回房间，而是去外面散了散步。
她从未怀疑过嗜血这些话是不是出自本意，却在这样意外的情况下得知实情，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她再次抬手拿起了一块金子，有点出神。
“他这是在表达感谢吗？”
这样的方式十分直白，还带着股傻气，但是意外的真诚，驱散了沈纤月心里的不舒服，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会是把全部身家都给我了吧？”
沈纤月只是一句无心的猜测，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了，只是两个当事人毫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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