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好，那我送你回去。”慕寒臣最终还是答应了，送洛轻轻回家。
回到家中的洛轻轻去看爹爹还有娘亲，他们睡着了，大夫说无碍，接下来只需要静养，至于娘亲的伤，这两天应该就会醒。
而洛轻轻觉得很累，说不出的疲惫，守在娘亲的身边，爹爹洛昊天下午醒来明显精神比刚回来时要好上许多，他问洛轻轻，“轻轻，书证给寒臣了吗？”
“给了爹爹，他说他下午会进宫面圣。”洛轻轻点点头。
“那就好。”洛昊天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轻轻，你跟寒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忽然想退婚？”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不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就真的要跟心上人退婚，之前那么喜欢，他可全都看在眼里。
“没什么爹爹，我只是忽然有种预感，嫁给慕寒臣可能不会像我想象中那样美好。”洛轻轻有些情绪低落的说道。
她有些不想说出自己重生过一回的事，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谁信。
“原来是这样，轻轻，嫁人之后肯定跟你没成婚前的生活不一样，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做一个当家主母，管理各种事……”洛昊天说着说着叹息一声，“这些事等你娘亲醒来后跟你说吧。”
夜里，洛轻轻正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打瞌睡，她真的太累了，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
而洛府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敲响，外面的来人竟然是宫里的人，要请洛轻轻去宫里走一趟。
陆照照上午回去的途中出事了，忽然中毒口吐白沫，于是白天陪伴跟她碰面的所有人，全部要被叫到宫里去问话。
是皇后娘娘的口谕。
昌盛王朝只有一个公主，但宫规森严，公主及笄之后按理来说应该去到宫外到自己的公主府，封地居住，可大概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特例允许她居住宫中。
而这次公主出事，自然而言皇后也是生气紧张的。
洛轻轻则是心里预感到不妙。
她被连夜接到宫里，出门的时候衣衫单薄，虽然是夏日，但凭白的骨子里生出一种寒意，而且今夜无星无月，风也很大，总觉得像是要下一场狂风暴雨一般，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之中还有闪电一闪即逝。
洛轻轻并非头一次进宫，在上辈子未嫁给慕寒臣之前她作为爹爹的女儿，也是参加过宫廷宴的，那时皇帝举办宫宴，大臣们都可以带家眷来参加。
那时有家人陪伴，娘亲，爹爹，而现在只有她一人，莫名有些害怕。
走到半路上已然下雨，外面哗啦啦的雨水，叫人觉得很是害怕，马车轱辘滚过地面上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纵使有宫人为她打伞遮雨，但这雨势实在太大，她裙摆身上也多少还是沾湿许多，一双黑白分明又雾气蒙蒙的大眼睛，身材玲珑有致，简直是人间尤物。
来到温暖的坤宁宫外，看着里面似乎暖意盎然，而她则是站在外面的廊檐下，虽然雨水没有淋到她，但洛轻轻站在外面等待传话，也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
想起白天受到公主的刁难，而今天下午公主就立刻出事，洛轻轻心里的直觉是，自己摊上事了。
说是不慌那是不可能，但她也只能让自己冷静。
皇后有意晾着洛轻轻，寝宫之内金黄色的纱帐内，陆照照则是眼睛睁着，一手握着皇后娘娘的手，愤恨的低低说道，“母后，您一定要帮我。”
装病中毒只是权益之计，因为她跟母后以往做过的腌脏事被父皇发现了，而且证据确凿，父皇要处置她，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关系，正好她一并收拾了洛轻轻。
这宫里，慕寒臣总不能手伸得这么长。
大门终于开了，来的宫人是个面色看上去甚是慈祥的嚒嚒，但她浑浊的眼中明显是高高在上，开门的第一眼便从下到上把洛轻轻打量个遍，心底只是不屑鄙夷。
倒是有几分好颜色，不过女子相貌再好又有何用，轮身份地位，怎么能比得过她家的公主殿下。
“进来吧。”这个嚒嚒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听到她的说话，洛轻轻想起之前参加宫宴那些宫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说谄媚，但至少是十分恭敬的。
而皇后身边的宫人，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也是恭敬的，可这个人……
洛轻轻抬脚进去，往里面走，便瞧见那主座上坐着的是皇后，雍容华贵，带着长长的金色指甲套，眉眼都是冷厉艳丽，压迫感十足。
“你就是洛轻轻了，洛御史的女儿？”皇后声音不含感情，冷淡冷漠，甚至透露出一种凌厉。
“是，臣女。”洛轻轻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并未让她起身，所以洛轻轻也只能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她身上湿湿粘粘，这会儿进到寝殿里面又觉得有些热，光洁的额头上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雪白无暇的脸上端的是懵懂又努力镇定的模样，还真是个小娇娇。
皇后心中冷笑，光看样子，的确是比她女儿比了下去，可那又如何，她让她跪就得跪，让她死，她也得死。
“昭阳公主今天在玲珑馆是不是与你起冲突了？”皇后看着自己的指甲套，轻轻抚摸，漫不经心的问。
“是……”洛轻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微微低着头，轻轻回了句是。
“因为公主让你行礼你不行，所以你便心生怨恨，下毒害公主？”皇后手移到一旁的扶椅上，目光直直看着洛轻轻，一手拍在那扶手上，声言零色的叱喝道，仿佛已经给洛轻轻定罪。
洛轻轻心里一抖，但还是努力镇定，“臣女从未害过人，更不会下毒害公主。”
“知道你会狡辩，无碍，用过刑后，你自然会说。”皇后招招手，有些疲乏让人把洛轻轻拉下去。
洛轻轻垂眸，手指扣紧，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臣女并非宫人，皇后娘娘无权擅自对臣女用刑。”
“看着娇娇弱弱的，倒是硬气的很。”皇后冷笑着，被嚒嚒搀扶着来到洛轻轻的面前，“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是否跟你的嘴一样硬了。”
“皇后娘娘，你不能动我，我父亲是监察司御史，他在家中等我回去，宫中没有能不经过任何刑部或者大理寺而审理的案件，皇后娘娘，你是要滥用私刑吗？”
藐视人权，目无王法，原来这就是皇后跟公主，怕到了极点竟然也不怕了，连生气也没力气，只是有些温软而且冷清的开口问皇后，洛轻轻身子颤抖，目光也抬头直直看向皇后，眼眸之中全是倔强与无所畏惧。
“你是在质问我？”皇后反问，有些眯眼看着眼前这个柔美娇弱的姑娘，倒是忽然不难发现慕寒臣为什么喜欢这个洛轻轻，看着柔弱，倒是挺刚的。
直接把她打死不太可能，但她的确会让她受些苦。
再给她罪名板上钉钉，到时候赐她个死罪，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谁给她的勇气，一个小小的监察司御史的女儿也敢跟她叫板？
可有一点洛轻轻说的没错，她并非宫里的女人，她无权处置她，再来她的父亲虽然权利威胁不到她堂堂皇后，但监察司御史是皇上的人。
她也不能随意的处置。
但宫中的腌私那么多，她也不一定要给她动用私刑。
“不敢，只是皇后娘娘要查谁害了昭阳公主，我会尽力配合，而不是让人对我动用刑罚，那样问出来的事实有失偏倚。”
洛轻轻到了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害怕，只是想着，死就死吧，反正已经跟皇后对上了，只是她该说的还是要说。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宫人把她拖下去，可皇后忽然笑了。
最后也是笑着说道，“好啊，那此事就交给刑部。”
只是慕寒臣那个臭小子本就是六部的人，洛轻轻又是他喜欢的，这事只怕也要无疾而终。
所以，她要提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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