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重生氪金改命农家女(九)
容怀身着亵衣, 赤着双脚在地毯上,绣娘手里拿着量绳在他肩膀、手臂仔细丈量。
“小公子这回做夏衣可有什么要求?”
容怀刚想开口, 厢房门被猛地撞开, 霍燃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进来,嗓音沙哑干涩:“小公子……”
门外负责守卫的侍从想拦霍燃, 却没拦住,跪在地上请罪,容怀屏退他们,问霍燃:“你怎么来了?”
霍燃赤红的眼扫过绣娘手上的量绳, 双手因过度紧绷浮起青筋:“小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容怀一向冰雪聪明, 立时知道他这是误会了,稍适整了整衣袖, 轻笑一声:“如此春夏更迭的时季,我请绣娘为我量体裁衣, 怎么, 你以为是什么呢?”
霍燃燥灼的心脏霎时间又落回胸口, 就像绷紧的弦骤然松弛下来,他声音涩哑:“奴以为……”他后半句话没能说下去。
躁郁冲动如潮水般退去, 霍燃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般举动有多么不妥当,他本不该来见容怀, 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不仅来了,而且还擅闯容怀的居室。
悖逆的奴隶一般都会遭主人所厌弃。
霍燃心口涌生出铺天盖地的惶恐,他不敢抬头看容怀,垂头跪在地上, 莫大恐慌让他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绣娘量完尺寸,想要告退,毕竟小公子要教育他的奴隶不是她能在旁围观的,容怀让她等一等,绣娘便屏息退至一旁等待。
容怀用穿着罗袜的足尖挑起霍燃的下颔,直视他慌乱的面容:“你让我这回如何罚你?”
与初见时被迫抬起头的侮辱不同,霍燃此刻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屈辱,他巴不得永远俯首帖耳,让这只玉足践踏他每一寸皮肤,都甘之如饴。
但容怀的话,却让他心如擂鼓,他今日悖逆的举动简直是让自己的小心思开成公布得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和念想,小公子又猜中了几分?
容怀盯着他的表情,缓缓开口:“便罚你……”
霍燃提心吊胆,张皇无措:“求小公子赏奴鞭笞,鞭到小公子满意为止。”
绣娘安安静静低着头站在旁边,听见霍燃的话,心里头颇觉诡异——这世上哪有人心甘情愿讨鞭打的?
她哪里知道对霍燃来说,最折磨和痛苦并不是鞭笞,而是容怀的厌弃,这才是他最不能够接受的。
容怀继续把话说完:“罚给你新裁剪两套衣物吧。”
霍燃怔在原地,容怀招手让绣娘过来:“你来,为我的雀儿量个尺寸,做几套夏装。”
绣娘应诺。
霍燃木愣愣地任由绣娘给他量绳,让他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他伸腿就伸腿,直到绣娘离开,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小公子不罚奴么?”
“不是罚过了么?”容怀漫不经心地褪去亵衣。
玉色肌肤在晦暗光下凝着光晕,霍燃刚刚平静没一会儿的心跳又开始剧烈鼓躁,他正想起身,却不留神打翻了案桌上花茶,琥珀色的茶汁浸入地毯,溅了一些在容怀脚背上。
霍燃忙不迭用袖口擦拭脚背上的花茶,容怀并有没有责怪他,只道:“羌先生说已将按穴推门传授给你?”
霍燃颔首:“略有所成。”
容怀转身朝浴室走去:“清扫完外面就到浴室里来,让我看看你的成果。”
浴池约一亩见方,药浴色泽浅碧,故气蒸腾,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甘涩的药香,容怀后背靠着池壁,等了没一会儿,霍燃出现在门口,他已脱了外衫,仅着亵衣,雾气也遮掩不住他高大魁梧,肌肉线条分明的身材。
容怀在脑海里问系统:“你能看得见吗?”
系统立即保证:“宿主,有保护条例存在,你们脖子以下系统都是自动屏蔽的。”
容怀收回心神,对站在门口的霍燃道:“下来。”
得到命令的霍燃脱下亵衣,慢慢下水。
浴池是量身按照容怀的身材打造的,刚好没过他的肩膀,却只到霍燃的胸腹,容怀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觉得泡在药池中浑身产生的略微的疼痛感都削减不少。
霍燃走近后,容怀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问:“药浴难闻么?”
“不难闻,”霍燃回。
容怀轻声道:“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霍燃实话实说,这种味道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何况百余种金贵药材熬制的药浴对身体多有裨益,多闻闻反倒有种耳清目明的感觉。
药浴蒸腾里,容怀后背也出了层薄汗,嘴唇难得浮现出薄薄绯色:“给我看看你的成果吧,需要我背过身去吗?”
霍燃水下的手臂单手托起他的身体,让容怀枕在他的结实的肩膀上:“小公子抱住我就好。”
容怀伸手搂住他的颈坏,感觉到霍燃炙热滚烫的手掌在他后背慢慢推按,干涩的经脉像枯竭的河床受到水流冲剧,浑身的血液都活动开了,他不知不觉松了手臂,几乎挂在霍燃身上。
霍燃仅用一只手就把怀里的小公子托起来,抱着容怀他才知道容怀有多瘦,近乎感受不到施加的重量,轻飘飘得像羽毛一样。
但他依旧出了一身热汗,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怀里,与他粗粝黝黑的皮肤不同,容怀肤如白玉,水里肌肤相贴的滋味简直让他心魂都被摄去。
他胸膛激动起伏,又因无法更进一步而苦苦压抑。
容怀抓住他的手臂颤了颤,霍燃停下动作:“可是重了?”
“有点。”容怀眉尖浅蹙。
羌先生在授课时曾经告诉霍燃,给不同人按穴推背施加的力道也截然不同,容怀身娇体弱,力道便也要放轻好,霍燃不可能给旁人按穴推背,但羌先生的话他却谨记下来。
他再次放轻力道,听见容怀埋头轻哼一声,“刚刚好。”
霍燃便就着这个力道按压起来,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停下来,额头热汗顺着下颔直往下淌:“小公子不要搂得这样紧。”
听他声音里透着痛苦,容怀松了松手臂:“我搂得太紧了?”
霍燃不知该怎么解释,容怀这样的力道于他来说就像挠痒,可他轻浅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着实让这种痒意从颈后一直痒到心底,后背热汗混着酥麻。
“你倒还挺挑剔,”容怀仰起脸道:“身上肉硬邦邦的,手掌还糙得很,我倒还没嫌弃你呢。”
霍燃脸皮略微涨红,“奴往日农活做得比较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子都是这般,从小连鞋都没有得穿,能下地的时候,就帮着父母干活,哪里能比上容怀脚不沾地指不沾水,他从前也不觉得如何,这一刻竟然有些自卑。
容怀水下用脚踢了一脚:“说话归说话,手不要停。”
这一脚没踹对位置,霍燃生受了,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哑声道:“小公子……”
容怀也发觉踹错地方,匆忙将脚收回来,脸颊染上一层薄红:“泡着药浴,里头天冬丹参都有静心宁神的功效,你为何还能、还能……”
霍燃脸红得滴血,心跳如同雷鼓一般,容怀离他远了一些,他才觉得浑身的燥热稍降下来,许是气氛正好,他禁不住问了一句:“小公子现在可有中意的女子?”
“没有,”容怀阖着眼枕在霍燃宽阔的胸膛上,他想到上一个世界,两人靠着临时标记过了五年,他和阿焱是知交,就算心意相通,亲密无间,那也是友情,如何能成为夫妻?这太荒唐了。上个世界定是信息素作用才导致暧昧渐生,这个世界阿焱不就正常许多?
他认为正常的许多的霍燃此时正抱着怀里矜贵柔弱的少年,脑海里翻搅着各种邪恶不堪的念头。
霍燃喃喃道:“原来还没有啊……”
似乎不能理解霍燃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容怀反问他:“难道你已经有了中意的人? ”
“是,”霍燃垂首,凝视着容怀浅色的眸子,他得用全身意志力才克制自己不泄露情绪,沉声道:“我已有了中意的人。”
容怀一愣,后背已被按出红印,他用手捏了捏肩膀问道:“是何人?”
“是……”霍燃帮他活血化瘀,轻声道:“一个很美的人。”
容怀半身浸在水中,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背上,如玉的肌肤遍布着红痕,眉目矜贵冷淡,只梢旁人一眼就能让人从此沦陷,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你有分寸就好。”
霍燃沉声:“是。”
霍燃暴躁易怒,甚至经常做出冲动的事情,面对容怀一直理智,他似乎把全部的理性都给了容怀,就像现在,他用尽全力才不会让自己把那些肮脏的念头付之于行动。
容怀注意到他足踝上的铁链,在水里拖动发出沉闷的声音,问:“一晃时间就过了这么久,从我给你系上铁链,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霍燃低声应了一声:“一年三个月。”
“当初我把它当礼物送给你,你憎恨我吗?”
霍燃手掌在玉白的背部按着,想也不想地摇头,胸膛震动,哑声道:“不恨。”
事实上,曾经对他来说无吝于羞辱的铁链,在他意识到他对容怀的感情时就成了赏赐,他闲暇的时候会反反复复去回忆回味容怀当时是如何握住他的脚踝,将铁链一圈一圈环绕上去……
往往回忆这些场景,就能让他极度兴奋。
容怀也注意到他的变化,眉梢挑起,颇觉诧异:“你怎的……无法自控么?”
他记得阿焱只晓得战争和杀人,并未在这方面有过太多交流,原来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阿焱需求也很频繁么?此时霍燃更觉心如火烧,他怕容怀得知他龌龊的念头,又为之兴奋不已:“许是……天气躁热。”
见容怀怀疑,霍燃连忙转移话题,提出他思虑多时的事:“奴想与小公子打个赌。”
容怀来了点兴趣:“什么赌?”
“三年为赌期,”霍燃沉声道:“小公子三年不娶,若是三年后奴能有所建树,就算奴赢,若是奴不能名扬天下,奴便任小公子处置。”
容怀笑了:“你现在是我的雀儿,生死本就在我一念之间。”
霍燃也知道这个赌约有些荒唐,可他想不出别的法子去制止容怀娶妻纳妾:“奴……”
容怀笑了一声:“不过,我答应了。”
霍燃遽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么?”
“嗯,答应了,”容怀掌心拍拍他的脸,柔声道:“莫让我失望。”
霍燃郑重点头。
从容怀的卧房里离开,霍燃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他和容怀立下赌约,意味着这三年他要有所建树,否则三年后容怀娶妻生子他就没有了质喙的余地。
而他缺的正是一个腾龙而起的机会。
但机会还没有找上他,麻烦就先找上了。
待沐浴结束,霍燃离开后,容怀准备就寝入睡,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听见系统叫了一声,却没有在意。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从睡梦中醒来,系统告诉他:“宿主,霍燃出事了。”
容怀倏然清醒。
从内室离开后,霍燃回到禽鸟苑,那里有十人厢房,里面住着的都是伺候禽鸟的杂役。
他们平时的事情也比较清闲,就是负责清扫禽鸟苑和喂食,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嘴碎,他们也是最看不惯霍燃的。
凭什么挤着相同的厢房,霍燃就能在小公子那里伺候?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使绊子,但偶尔也会嘴上酸一酸,“霍燃,你还回来这里做什么?”
“和小公子关系这般亲密,小公子也没有同意你留宿呀?”
“不过是只雀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以霍燃暴躁易怒的脾气肯定是忍不了,私下动了回手,这些人就老实了,其中浓眉大眼的杂役自诩容貌英俊,格外嫉妒霍燃,虽然表面老实了,却在暗暗寻找容怀的把柄。
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
霍燃满腹心事回到禽鸟苑,杂役就守在门口,霍燃本不想搭理他,却见杂役手里掏出一方柔软的丝帕,得意地挑起眉头,“大家快来看啊!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这条丝帕正是上回容怀包石榴籽,让霍燃丢掉的那条。
尤其是丝帕左下角还绣着小公子的名讳。
杂役眉飞色舞,笑容充斥着明晃晃的恶意:“霍燃啊霍燃,亏小公子这么信任你!”
“你竟然在枕头下私藏小公子的贴身之物……你不会对小公子抱有那种心思吧?说不定还会把帕子掏出来嗅闻,你说说看,如果我告诉小公子,他会怎样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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