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战战兢兢

“陛下，不知召见老臣有何要事？”他突然发现李琮变得精神起来，不知何故。

        “要事倒也谈不上，只不过······”李琮沉吟半晌，不知道如何张嘴。

        “陛下何故欲言又止？”张宗奭深知李琮的脾气秉性，向来直来直去，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嗫嗫嚅嚅。

        “魏王，”王氏支着脑袋，慢条斯理地替李琮说出心里话，“陛下今日入贵宅后，见到几位娘子，颜色淑丽，陛下想召见她们，又担心伤了君臣之好，是以未肯明言。魏王素感君恩，又岂能为了几个娘子违逆天子心意？”

        张宗奭做梦都想不到李琮召见他竟是为此，他不知道李琮看上了哪位女子。他记得当时率领府上男女老幼所有人迎驾，府上的女子算上婢女婆子总共二十余人，实在不知道他相中了谁。若是婢女，倒是无所谓，就怕看中了府上的亲眷。

        “不知陛下相中了哪位娘子？”张宗奭手心开始冒汗。

        “我也没看太清！”李琮有些尴尬。

        “那如何是好？”

        “莫如让府中所有的女子都进来，陛下一看便知。”张氏道。

        “嗯，好好，这个主意好。”李琮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张氏。

        “臣遵旨。”张宗奭低着头，转身离开。

        他见到儿子张继祚后，满脸愁容。张宗奭三个儿子，长子张继祚，如今身为河南府衙内指挥使，次子张继业，三子张继孙，只有长子官职最大，掌管河南府兵马，此次保卫会节坊便是由张继祚负责。

        张宗奭沉默半晌，终于把李琮的要求告诉儿子。张继祚也有些担心，毕竟府上除了婢女婆子，其余女子都是有身份的人，他的爱妻就在其中。

        张宗奭思来想去，一狠心，决定把府上的二十余位女子都召集起来，包括他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张继祚的母亲储氏。张继祚强烈反对，但父亲是一家之主，他无力阻止。

        张继祚趁父亲不注意，把爱妻藏了起来。张宗奭眼尖，一把抓住张继祚的胳膊，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便欺君！纵使杀头，也不能让置吾妻于险地。”

        “若被天子发现又当如何？”

        “便说吾妻患病未愈，此时面见天子，恐怕不祥。若天子不信，便造反！”

        “嘘！小点声！我们张家迟早被你害死！”张宗奭摇摇头，知道儿子脾气倔强，便不再勉强。其余女子，包括张宗奭的妻妾，以及另外两个儿媳，再加上十几位婢女婆子战战兢兢地，一起面见李琮。

        李琮坐在床上，急不可耐，满脑子都是俊俏的女人。李琮刚踏入魏王府时，确实看到张宗奭身后有几位妇人长得十分出众，只是他当时无精打采，没仔细看。食完饵药，又恢复到壮年驰骋疆场雄姿英发的模样，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魏王府中的妇人来。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门外的宫娥前来禀报，魏王宅女眷二十二人求见。

        “快请进！”李琮竟然有些紧张，扭头冲着张氏道：“给我拿杯酒来！”

        张氏端来一个斟满葡萄酒的夜光杯，恭恭敬敬地递上来，李琮端起酒杯，看了看里面血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张氏又将空酒杯放回原处，她扭头偷瞧，发现李琮激动万分，脸红耳热，仿佛一位即将见到情人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

        张氏刚放下茶杯，只见帷帐外站着一群女眷，红衣黄袄，惹人注目。当头的一位妇人，年逾五旬，看上去精神矍铄，眉目慈祥。她并不认识，但能猜到是谁。这种风度气质迥非常人所有，定是魏王府的女主人，也就是张宗奭的妻子。

        这位老妇人后面跟着一群年轻女子以及一些上年纪的婆子，那些年轻女子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下，从着装上看，有些是主人，有些是婢女。

        “妾携敝府老幼见过陛下。”当头的老妇人屈膝稽首，向李琮致礼。

        “对面可是亲家母贤懿夫人吗？”李琮发现当头的妇人正是张宗奭的妻子储氏。

        “正是奴家！”

        李琮看到这老太太，忽然想起来几年前自己曾亲封她为贤懿夫人，后来自己第五子李友璋又娶了她的大女儿，两家有秦晋之好。他又有些抹不开面了。可他抬头看了看后面的几位俊美的少妇，又觉得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这么飞了。

        李琮转转眼珠，道：“呵呵！好久不见，朕甚是挂念贤懿夫人贵体，近来无恙乎？”

        “托陛下洪福，奴家身体安康，倒是陛下龙体欠恙，理当将养调息。”

        “是啊！不过近来好多了。今日天气大热，贤懿夫人切勿出来走动，当心暑气，夫人且回吧！”李琮有些尴尬。

        “这些女眷呢？”

        “夫人，陛下召见魏王府女眷，乃是妾的主意。天气燠热，白昼漫长，妾无聊得紧，只望找几位娘子消遣时间，想必夫人不会拒绝吧？”王氏侧着身子看着储氏，姿态慵懒。

        “对对对，正是如此！呵呵！”李琮在一旁附和。

        储氏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女眷，又看看李琮，道：“奴家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妾有一言，不得不讲，妾闻福先寺住持方丈曾语诫众人，禁绝酒色，可致延年。陛下若依言而行，则大梁洪福齐天。”

        “多谢夫人良言。”李琮语气变得冰冷。

        储氏言罢离开房间，宫娥随即掩上房门。李琮松了一口气，下来床，腆着肥硕的肚子来到二十一位魏王府女眷当中，眼含春色，左瞧右看。

        “我指着谁，谁便留下，其余离开！”李琮左手搓着右手，看着这二十来位女眷。

        “你留下，你留下！”李琮一口气留下十三位女子，之所以选择十三人，是因为他说要夜御十五女，算上王氏和张氏，正好十五人。

        十三位女子中，包括张宗奭的两名小妾，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丰满匀称，举止得体。还有张宗奭的两名儿媳，一位是次子张继业的妻子周氏，一位是三子张继孙的妻子贾氏，窈窕淑女，风华正茂，年纪均不足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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