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两败俱伤
“哦？关均王何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挑拨博王与郢王争斗，待两败俱伤，天子恼怒，必黜落博郢二人，余者唯年纪均王最长，储君非他莫属，是以均王也有嫌疑。”
“郢王嫌疑最大，可有证据？做任何事，都要凭证据说话，切勿妄下断语。”
“回夫人，博王手下不止一位器丹人。八猪死后，器丹同乡欲为他报仇，他们以为郢王是凶手，便亲自来洛阳刺杀郢王。然在刺杀之前，下官收到一封短笺，短笺暗示器丹人宏业将随八猪而死，果然，宏业中了埋伏，丧命于郢王府。下官猜想，短笺定是竹笠客所留，然后竹笠客又将器丹人的行动告知郢王，是以郢王才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一举覆灭之。”
“哦！竟有此事，看来郢王确有嫌疑。你打算如何处置？”
“继续追查，以郢王为重点，具体办法还没想好。”
“呵呵！待你想好，恐怕张继祚已等不及，要把你抓回大牢了。”
“张继祚先前并未设定期限，再者不是有夫人您了吗？”
“你还知道有夫人我啊？以为你眼里没夫人呢！”
“岂敢！岂敢！”林景能感觉出来，刘夫人意有所指，很可能与前些日子拒绝做她的情人有关。女人心细，许多事情能记一辈子，保不齐哪天翻旧账。她相信，刘夫人不会忘记。
“哼！那个女冠如何不来见我？夫人我爱惜人才，把她找来！”
“无梦真人小腿受伤，正在静养，改日痊愈，一定把她叫来！”
“是你失职！”
“下官不敢推诿！”
“且退下吧！”
“下官告退！”林景退出正堂，出来后，如释重负。
林景抬头望去，天空湛蓝，云朵很轻很白，舒卷自如，仿佛一位终南隐士，远离尘嚣，一时他竟有些羡慕。
林景骑着马从淳风坊出来，回履道坊。途中路过会节坊，他发现会节坊外面的军士踪影全无，难道李琮回紫微宫了？林景跳下马，拦住一个自坊内出来的男子，道：“请问会节坊外面的军士去了何处？”
“哦！今日辰时那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吗？京师跸道，天子回宫啦！”
“原来如此，多谢！”林景摇摇头，面露遗憾之色。他今日自汴京回来，李琮也是今日回宫，恰好错过，不然可以策划一次刺杀。
申时，回到履道坊，林景首先一洗征尘，沐浴更衣，然后准备在临近的酒馆里买些酒菜，打算好好享受下口腹之欲，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思考如何追查凶手。
他正要出门，只见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门外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赫然是真真。林景一惊，只见真真身穿一身鹅黄色的裙子，手中拿着一顶斗笠，向他走来。
“真真？你不是在皇宫大内吗？怎么来履道坊了？”林景向真真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
真真丹唇未启，莲脸笑意已开，娇滴滴地道：“怎么？人家想你，就不能来找你了？”
“快来屋内！”林景把真真引入房间，边走边问，“究竟怎么回事？宫内的妃嫔不可随意出宫走动，难道李琮把你逐出宫了？”
“哪里？想出宫还不容易。”真真就把前前后后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原来李琮在会节坊待了十日，病情不见好转，鸣翠亭虽有池塘的荷风送爽，却是治标不治本，他知道他的问题是身染恶疾，光吹凉风并不能改变什么。于是昨天李琮决定回宫，命令下达后，李圭率领控鹤军，王彦章率领左龙骧军，韩勍率领左龙虎军合计数千余人，集结在道路两旁保驾护航，生怕出现意外。
李琮乘坐豪华的龙辇回到紫微宫，后宫妃嫔纷纷前去拜访问候，真真也不例外。她走在路上突然心生一计，决定利用李琮生病的机会出宫看看，当然是看林景。自与林景在飞香殿相遇后，真真每日盼着重逢。
春荣秋谢，深宫寂寞，整日间除了扑蝶养花刺绣，便是吃饭睡觉了，无聊透顶。遇见林景之前，她以为她会习惯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可林景的出现唤醒她沉睡的情。几日来，她几乎夜夜梦到与林景朝云暮雨之事，醒来之后，茶饭不思，形容消瘦。
小满有些担心，她清楚婕妤的心事，只是爱莫能助，只能说些耳食的太监宫娥之间的笑话解闷，显然对于陷入相思之苦的真真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
这天李琮回宫，真真前去朝拜，突然由李琮患病，想到何真人来，进而又想起上清宫。她忽地灵光一闪，心下大喜。此时李琮正半卧在龙榻上，肥大的身躯已显消瘦。殿内的每个人都表情凝重，似乎都很关心李琮的病情。待其余妃嫔朝拜完回去后，真真走上前来。
“陛下，妾闻陛下龙体欠安，万分关切，特来问候。”
“嗯，知道了！”李琮低着头，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真真。
“陛下，妾愿去上清宫为陛下祈福，祈愿陛下洪福齐天。”
李琮眼睛一亮，道：“准！今日便去吧！”
“遵旨！”
真真窃喜。午时时分，真真换了一身素服，由一支十余人的军士护送，和小满一起离开皇宫大内，去了上清宫。
清云真人负责接待安排，毕竟皇家女眷为当今天子祈福，不可怠慢。清云真人专门为真真腾出上清宫最大的正殿来，殿内藻井画壁，富丽堂皇，再适合不过。但真真坚决不同意，希望找一间僻静的殿宇，免得受其他人打扰。
清云真人只得从命，在后院腾出一间偏殿。殿旁长着好几株粗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浓荫蔽日，格外清爽。殿内空无一人，真真跪在蒲团上闭着眼谋划如何下山。殿门外十几名军士侍立两侧，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并非易事。
这时小满端来一杯清茶，真真灵机一动，道：“小满，我有事要下山，你把殿外那些官兵请到别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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