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试探
翻看了小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艺海轻轻叹了口气，将书合了起来。她从袖中掏出了那只玉佩，捏在手中，拇指沿着刻痕来回游走，而后将玉佩攥在手心，起身离开了账房。
她推开后院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汐源，稍有迟疑的停顿了下，抬着裙边迈过了门槛。汐源弯着腰，在石榴树旁浇水，为了方便行动，她将长衫的衣角塞在了腰里。
“你在做什么？”艺海双手背在身后，往前探了探身子。
她扭头看了一眼，从水桶中舀了一瓢水，倒在了树根处，“苏大小姐忙完了？”
在玉庄住的小半个月里，艺海每日都会过来，相处的久了，便也无须客气。
“嗯，全叔呢？怎么是你在浇水？”
“我不是闲吗？在玉庄白吃白喝了小半个月，虽说脸皮有些厚，也不能做个小白脸不是？”
“你是苏家的恩人，在玉庄养伤理所应，谁会说你！”
“石榴树说的，不信你听，”汐源挤眉弄眼的变换音色“小白脸~小白脸~”
“哈哈哈，又在胡闹~”艺海伸出手，轻轻打了她一下。
“你说，我浇了水，长出来的石榴是不是就全归我了？！”
艺海佯装认真的思考了下，“嗯，有理，那等中秋的时候，你可以从蜀中回来采摘！”
“中秋的时候才有石榴吃？！算了算了，为了几个石榴还要赶好几天的路，这买卖指定要赔！”
“嗯，喏！”艺海将玉佩递给了汐源。
“什么？”汐源看到是自己玉佩，直起腰转过身来，将水瓢放在了桶中，双手很湿，拿起别在腰上的衣角擦手。
“本来应该早点还你的，只是，我一直想搞清楚，这块玉佩的来历，所以私自留了很久。”
汐源没有接过来，搓了搓手中的衣角，“那你查清楚了吗？”
艺海抿着嘴摇了摇头。
“害，我来当玉也只是想换点盘缠，如今衣食无忧，若是要回蜀中，跟艺海借些银两，可肯借我？”
“那是自然！”
“所以这玉，我无需再当？”
艺海双目望着她，又往前递了递，意思是当然不需要她再当玉，所以应当收好。
“嗯”汐源低头想了想，“这样吧，这块玉就托苏老板帮我保存，顺便再钻研钻研，我也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保存？”
“你不愿意？”
“你”一时语塞，“不是要靠这块玉娶媳妇呢嘛？”艺海别过脸去，不敢看汐源的眼睛。
“娶媳妇也不一定要花钱吧，没准她富可敌国，不要我的彩礼，还给我买柑橘吃呢？”
艺海撇撇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还当真要做个小白脸？！”
“你说什么？”
艺海连忙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一副无辜的表情，见汐源有些温怒，往前指了指，“石榴树说的！”
有样学样，难道只准你卓汐源瞎胡闹，不准我苏艺海学着叫。
汐源被她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乐了，不愧是大富商的后代，苏家小姐精着呢。
“说到石榴树，想吃柑橘了，江离有吗？”
“有啊，此时正是柑橘上市的季节，街上售卖的比比皆是。”
“那”
“你若想吃，我们去街上逛逛！”
“如此甚好！”
天色正好，不早也不晚，稍有多云的天气。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街，街上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江离地处淮河以南，空气湿润，春秋长，冬夏短，土地肥沃，光照充足，因此长出来的柑橘水润甘甜。
“老板，柑橘怎么卖？”
“四文一斤。”
“甜吗？”
“不甜不要钱。”
汐源掰开一个，投进了嘴里，便嚼便说，“嗯，不错！比刚才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家的都甜！”
小贩瞬间变了表情，这是吃了一路了，不会遇到个无赖吧。
“那就买这家的吧！”
因为刚才吃的太多，已经有些饱了，汐源凑到艺海耳边，悄悄的说，少买点，艺海挑了四个，放在了筐里，小贩一只手吊着杆秤，另一只手滑动着秤砣。
汐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又拿了一个放进了筐里。
艺海看到，先是一惊，而后也拿了一个放了进去。“六个好，六六大顺！”
汐源笑笑，又放进去一个，“六个不如七个~”
“八八个好分！”
小贩看着他俩，“客官，不如来十个，十个好，十全十美!”
“嗯，多谢老板，就称十个吧！”
汐源不再说话，心里却在嘀咕，“都说少买点了，买那多也吃不完呀！”
艺海付了钱，跨上篮子，离开了柑橘摊。
“刚才，你”
“我只是不喜欢单数！”
“为何？”
“我有时候，会觉得各自成双后，那个单出来的会是我！所以，我买东西，都是买双数。”
“哦~原来是这样啊，嗯你知道吗？我喜欢单数。”
“哦~”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你先问！”
“你为何喜欢单数？”
汐源停下来，站在艺海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说，“因为各自成双，单出来的那个，就可以陪我了！”
四目相对，艺海这次没有躲闪，她感受了炽热与亲昵，原来，人的眼睛真的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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